第三十二章海上追击
第三十二章海上追击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另有三名夜行服赶到，四人围成一团：“小姐，他们人还挺多的！”
他们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杀了几个守卫，原本空荡的院落又出现了更多的人，向他们步步逼近。
如果孟玉城没有挟持沈清让，他们拼一拼，也不是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出去。但是......
此时，孟玉城站起来拽着沈清让退到墙角：“襄王就派这么一介女流来护卫他心爱的沈先生？呵！”
沈清让认出了对面是卢菁菁，他丢个眼色，示意她不要顽抗。
“援兵马上就到，孟玉城，趁早放人投降，”卢菁菁其实也心里没底：“襄王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命。”
孟玉城听她的声音也觉得熟悉，却没有反应过来是谁：“那也要等得到援兵才行，现在这种情形，应该是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我立刻割开他的脖子。”
卢菁菁有点犹豫，屋子外头的人已经围拢了上来。
沈清让也没有料到是卢菁菁来，应该是蔺成楚带人才对。所以蔺成楚的人肯定被耽搁了，蔺成楚预判到了可能会出现被耽搁的情况，所以两手准备，还通知了卢菁菁和黑市的人。但卢菁菁没想到，冯义春会在一处民房准备如此多的私兵，绝非一两个黑市打手能应付。
“菁菁，”沈清让开口：“你们先走，不要管我！”
他不叫名字，孟玉城是不会在乎这几个人的，会把他们都杀了，但是名字一出，孟玉城主意就变了：“卢斋主原来还是个江湖人，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呼和外头的人：“这个女的给我留活口！”
冯府训练出来的私兵可不是三脚猫。卢菁菁清叱一声，身形如电，剑已出鞘！剑身竟然也是通体乌黑，一点光都反射不了，日头照在上面反而像是能把光吸进去，剑刃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刺而出。
私兵反应极快，腰刀出鞘半截，精准地磕在玄铁剑的侧面。“铛！”一声溅起火星，巨力震得卢菁菁手腕酸麻，握剑的手一转，剑势微微一偏，擦着对方脖颈掠过，将那颈脉深深割开，血液的盘旋喷射而出，如瀑雨直下。
后头私兵前赴后继涌上，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将她的前后左右封死。卢菁菁杏目圆睁，玄铁剑骤然回旋，在她手里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黑幕，剑招诡谲多变，时而乌鸦啄击，迅捷刁钻，时而黑翼横扫，势大力沉，铿然竟将私兵手中钢刀斩出一个缺口，对方虎口崩裂，踉跄后退。
但私兵人数还在增加，此进彼退，刀光剑影潮水般层层涌来，偏偏他们所处空间狭小，腾挪受限，卢菁菁双拳难敌四手，剑招越发凌厉狠绝，粘稠血液顺着剑槽流下，将掌心浸得滑腻不堪。
她的臂膀也在战斗的过程中被划伤，腿上还狠狠挨了一记刀柄猛击，鼻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她咬紧牙关，剑势更快，试图杀向沈清让的方向，却陷在了私兵的泥沼中挣扎，离好友反而越来越远。
孟玉城此时架着沈清让贴墙而行，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在剑光中闪身一避，便快速出去。
卢菁菁心道不好，就要追上去，却听身后市同伴一声惨烈哀嚎！背上被泼了一道，她转过身去，同伴被数只长刀穿刺身体而亡，口中泉涌的鲜血正淋在她的后背，即便中间有软甲罩护，那沉重的濡湿感还是让她心悸手颤。
就这么犹豫的一瞬间，她便已经被横刀点在心口，铁剑被抽去，手脚束缚，跟着沈清让一起被丢上了马车。
“对不住。是我力微，没能完成襄王交给我的任务。”她很愧疚。
沈清让摇头：“不是你的错。殿下怎么会被耽搁住？”
卢菁菁也觉得很疑惑：“是三皇子拉走了他，两个人很着急的样子，往宫城方向去，可能宫里出了急事。”
宫里值得两位成年皇子急匆匆赶去的，要么是皇帝，要么是贵妃。皇帝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康复，也不是没有可能急转直下，突然恶化，但如果真是皇帝病重成这个样子，恐怕，惊动的不止是皇子，京城都应该戒严了。但他们现在还能自由出入京郊，城门也没有增加防卫......
那如果是贵妃，难道是皇帝因为生病，把去母留子的计划提前了吗？
三皇子这个时候出来，到底是碰巧，还是他已经是冯义春的人，为了故意拦截下蔺成楚？可为什么他会是冯义春的人呢？冯义春能给他什么好处？他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储君，皇帝又身体不好了，至少再耐心等一会儿，龙椅必然是他的，冯义春还能够帮上他什么忙，值得他亲自出马和亲生哥哥母亲反目成仇？
沈清让一时间脑子里很乱，理不清楚思绪。他尽量坐直身体，往窗外观察他们沿途路线。
疾驰的马车让卢菁菁到底有点怯意：“他们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沈清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愿不会成真：“孟家是海商，你觉得孟玉城会带我们去哪里？”
卢菁菁眉心直震：“可是，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出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孟玉城要你的画，所以他不会立刻杀了你的，而留着我，能让你开口。这是他的私心。”沈清让分析道：“至于冯义春，恐怕现在事情也已经脱离了他的预计了。他应该没想到，蔡琪不受他控制，连孟玉城也失控了。”
卢菁菁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你觉得还能等到襄王吗？”
等不到也要等，而且沈清让有信心，蔺成楚一定会来：“其实，现在反而对我们有利。如果我死了，冯义春就会真的得逞的，只要我不死，我们就能赢。”
两位皇子纵马到宫城门口，蔺成穆只觉得突然后襟被扯了一下，整人被提起来扔给了城门口巡防的禁军统领：“带他去母妃宫里，母妃知道怎么做的。”
蔺成穆挣扎大叫：“大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被统领塞了一条汗巾在嘴里，立刻安静了。
蔺成楚这时候没有功夫和他多分辩，正见禁军统领拍手将捆得严密的韩邝交换给他：“殿下好筹谋，韩邝一回来，我们刚好就在这里拿下了他，只是他不肯说出沈先生的下落。”
蔺成楚给韩邝解绑，让他上马：“韩大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为冯义春做事，你不过是为了我。可你想想，夭夭怎么会值得冯义春动这么大阵仗，还收买我弟弟来截我？冯真正的目标是我。他一旦得逞了，我才是真的岌岌可危。”
韩邝虽然擅长带兵打仗，但对于权力斗争他从前不行，现在依然不行。
“你的忠心，我知道，韩大哥，如果你真的忠于我，告诉我，夭夭在哪里？”蔺成楚问。
等他们赶到民房，早是人去屋空，蔺成楚捡了一个没死的伤兵，让他带路，继续往马车逃窜的方向追。
蔺成楚越追心越慌，他一开始就不赞成这个用沈清让作饵的计划，但是沈清让坚持，他没办法同意了，如果知道孟玉城竟然会把人掳走，他是绝对会反对到底的。
暮色如酱，带着湿漉咸味的海风已经刮到了鼻子下面，远处，蔚蓝色的地平线上顶起一座小小的白色码头。
“离京城最近的就是这处白沙港，不过这里比较小，来往船只不是很多，他们真的会在这里？”韩邝有点不相信：“孟家既然在直沽，要是孟玉城把先生直接拉去了直沽港怎么办？”
蔺成楚摇摇头：“进直沽需要各种手续文书，还不如先送出海了，越快出海，人越难找。”
他们直闯码头，管事的拦都拦不住，韩邝扔了一包银子在管事的脸上，揪着衣领就问：“孟家的船呢！”
管事看清楚他身上的军服，吓得两股战战，指着码头上已经在起锚的船：“那个！那个就是！”
船只起锚就代表已经开了。
韩邝忘一眼旁边停靠的船：“殿下！那是艘官船！我去和船长借用一下。”
蔺成楚揪着管事一起去，官船船长一见到蔺成楚手里的玉牌，立刻将人请上来：“殿下放心，立刻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