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铁木龙骨黄葭擡步往船厂深处行去,一……
第122章铁木龙骨黄葭擡步往船厂深处行去,一……
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烛火被涌入的湿气压得矮了一截。
黄葭立在原地,想起牢中那个夜晚,熟悉的慌乱、战栗涌上心头。
不等她反应,他的手臂已从身后环了上来,不是试探,而是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缓缓收拢,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他的手宽厚温热,隔着轻薄的衣料,清晰地烙在她圆润的肩头。
“黄葭,”气息拂过耳廓,他的声音却很郑重,“当日我说过的话,没有一句作假,你若不信,想问什么就问吧。”
房内一时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良久,黄葭声音平静,“你说你是那个时候看上我的,所以……你喜欢看人跳湖?”
陆东楼的手骤然收紧。
她吃痛,但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出声。
他凝望向她的侧脸,带着一种被愚弄的冷嘲,“所以,你昨夜根本没听明白是么?”
黄葭仍然镇定,“是没明白。当日生死关头,两艘船隔着几十步远,我一心逃命,你怎么能想到那些事上去?”
陆东楼没有回答,只凝视着她强作冷静的眼睛,手沿着颈侧的肌肤,轻轻向上。
她没有避开,只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眼:“从杭州到现在,跳湖的事已经过去了近半年,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那片湖长什么样了,你不觉得,你因为那一个时刻起意,很荒谬么?”
他笑了,手停在她下巴上,强迫她直视自己,“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不懂,那你只要明白一件事,你得罪了袁家,市舶司撤了你的职,往后,你就住在这里,等到这些事了结,我们就成亲。”
“成亲”二字,他说得干脆而自然,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她蹙眉,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目光,心缓缓沉了下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也好,但福州船厂那里……”
“我会派人送你过去,近来福建不太平。”他搂紧了她,拇指放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一按,示意噤声。
黄葭垂下眼眸,又感觉到他那只隔着衣衫的手,正缓缓向后滑去。
她的身体开始紧绷。
就在那带着薄茧的指节抚上她脊背时,陆东楼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手覆在她腰上,带着一种掌控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安抚,气息再次拂过她的耳垂。
“今日我累了,”他低语道,声音融在滂沱的雨声里,“一会儿就好。”
她认命地仰头,试图摆脱身后那磨人的触感。
那只覆在她身后的手,掌心温热,力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缓慢地按着,像是在享受那份因他而起的紧绷与战栗。
隔着几层被揉皱、微微濡湿的衣料,他胸膛的起伏,灼热的呼吸,正从紧贴之处蔓延开来。
雨越下越大,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重而粘稠的呼吸。
烛火被风吹过,又是一阵剧烈摇晃,光影在他们身上明灭不定。
陆东楼的下颌已经抵在她的肩头,她鼻尖全是他身上混合了冷雨、墨香的气息,浓烈而疯狂。
“还有一件事,”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含混,“江巡抚的人近来在几座山上挖土,弄得到处都是灰尘,船厂运木的时候,你就不必去看着了,太脏。”
她脑海中闪过江朝宗那张脸,他不久前还命她赶制钥匙。
现下这个关口,他大抵也自顾不暇了……
陆东楼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游离,缓缓加重了力道。
她沉下一气,仰起了头。
窗外的雨,不知疲倦地倾泻着,似乎要将天地淹没在这无尽的潮湿与黑暗里。
·
翌日清晨,雨势未停,淅淅沥沥敲打着瓦檐。
她醒来,衾被之下,身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揉捏力道和灼热呼吸,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仿佛还在她腰际流连。
一丝战栗涌上心头。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记忆,起身更衣。
官厨里,米粥的温热香气弥漫开来。
黄葭的脚步有些虚浮,走进去,一眼便见陆东楼端坐在桌旁。
他换了身深色的道袍,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与昨夜在书房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
黄葭目光忽暗,下意识地想避开他,走向盛粥的侧堂。
可还未迈出两步,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的、备好了。”
她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在他对面,已放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几碟精致小菜,一笼冒着热气的蟹黄汤包,还有一副干净的碗筷。
拒绝显得刻意。
她沉下一口气,依言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