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心计
第70章心计
阿释娜在屋顶偷听四人谈话,祁镇不知是她,快速出手将她从屋顶击落。阿释娜从屋顶扑通一声掉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还好她也是会武功的,不然非得摔出个好歹。
楚翘上一次见祁镇杀人,还是前世他徒手拧断了楚婉的脖颈。
如今谈话间,楚翘突然见着祁镇杀意暴起,速度快得根本让人看不清他是否出手,但脸上的肃杀之气着实让楚翘胆战心惊,一时间小脸苍白,呼吸急促。
此时的祁镇跟平时与楚翘相处时的祁镇,截然不同。
一个如邻家兄长一般,虽不善言辞,但温柔细腻,只要楚翘提过的话,他统统记在心里。
另一个如冬夜最锐利的一把刀,反射着雪的寒芒,浑身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楚翘从前听了祁镇的凶名,便心中恐惧,不敢靠近,如今见了祁镇这般模样,从前习惯性的恐惧一霎那涌上心头。
祁镇关切地看向楚翘,楚翘想告诉他自己没事,但本能的恐惧让她说不出一个字,嘴唇苍白无力。
祁镇见状,锐利的鹰眸眯起,以为是阿释娜跌落下来,吓到了楚翘,于是暴躁地看向阿释娜。
家主与贵客谈话,偷听便是大不敬,更何况阿释娜将他家娇娇的小翘儿吓成这样。
祁镇大怒,一脚将凳子上发愣的祁铀从椅子上踢了下去,“管教好她。”
阿释娜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祁铀,拧着一双秀眉质问,“你想干嘛呀你!”
祁铀二话没说,将阿释娜扛在肩头,转身往外走去,不顾阿释娜蹬着腿要下来的请求,牢牢地将她锁在肩头。
祁镇见楚翘依然面色苍白,于是不顾楚宴之在场,执起了楚翘一贯温软的小手,此刻入手确是冰冰凉凉,祁镇温声道:“翘儿不怕。”
楚宴之老大不乐意,板着脸。
祁镇假装看不见。
楚翘突然扯了扯祁镇的小指,小声开口道:“别罚阿释娜了,她人不坏。”
祁镇见楚翘回过神,安心不少,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祁铀不一会便回来了,他鬓角的头发都乱了,脸上还有整齐的一排牙印,一脸尴尬地向楚翘和楚宴之笑了笑。
祁镇不耐地瞟了他一眼,楚翘亲眼看着祁铀被他兄长一眼吓得一激灵,心中好笑。
祁铀走到楚翘面前,弯腰拱手道:“嫂嫂。这一声是臣弟真心唤你。阿释娜乃我一生挚爱,嫂嫂愿信任她,便是信任我,祁铀感激不尽。”
楚宴之挑眉,饶有兴味地看戏。
楚翘则是扶起了祁铀,声音温柔,“日后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我何必因那些蛮子和皇帝的左右挑拨而疑心自家人,你兄长信你们,我便信你们。”
祁铀认真点头,继而说道:“方才阿释娜偷听了许久,她在房内告诉我,阿释朵郡主仇视将军府已久,若是知道阿释娜自己嫁来了将军府,必不惜代价策反阿释娜。阿释娜还说……”
楚翘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祁铀。
祁镇见楚翘如此盯着祁铀,心中不满,拉过楚翘的小手,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暴躁:“要说就说,像个说书的一般,吊人胃口。”
祁铀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阿释娜还说,嫂嫂不仅好看,而且还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她不准备再陪凉州那帮三孙子玩了……还说……还说嫂嫂这样的,若是在凉州,追求嫂嫂的人定会从凉州排到永乐城。”
楚翘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厅内,这阿释娜公主当真顽劣活泼,这不就是沈煜秋平时口中所说的女中豪杰吗?竟敢在将军府如此说话,当真勇气可嘉!
祁镇面色冷漠,“既然她如此有性格,便让她抄百遍佛经,养养性子,也好给她找点事做,别再做梁上君子,今日还好是自家人坐在厅内,若是外人,岂不贻笑大方。”
楚翘扯着祁镇的手摇了摇,“不是说好不罚她了嘛,你这就是罚嘛!”
祁镇被楚翘撒娇的模样戳得心头一软,连声附和道:“那便不罚了,祁铀,你给我看好你夫人。”
祁铀拱手称是,他见一向凶悍冷漠的兄长竟被治得服服帖帖,心中不禁感叹,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丝毫没有道理可讲。
楚宴之示意他们重新坐好,说道:“既然阿释娜已表明了心意,那便不必担心了。此番只要不让阿释朵或北漠使者接近阿释娜即可。”
祁镇抱拳作揖,神情肃穆,“臣谨记。”
祁铀跟着作揖,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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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接着说道:“待我们平安度过了北漠使者来访的这些时日,需要面对的,可就是陛下的疑心了。”
四人沉默片刻,心中皆是冷意。
楚宴之面色微滞,凤眼隐约透露着淡淡的戾气,“眼下将军先平定了北漠,继而平定了凉州,战功卓著,若是还不知收敛,北漠日后若是与凉州联合起来,再生事端,到时候将军府纵使并无异心,但只要阿释娜公主在,皇帝必定会发难于将军。”
祁铀心头一慌,“求楚相出手相助于兄长。”
楚宴之却道:“若是我有能力打消陛下的疑心,我便早就替你们打点好了,也不会来找你们二人商议了。”
祁镇知道,留着阿释娜总归是个祸端,但祁铀深爱阿释娜,送走阿释娜无异于送走了祁铀半条性命。祁镇沉默良久,却是无力叹了声气。
两难境地。
楚翘却嫣然一笑,狭长的桃花眼透露着狡黠灵动的神色,“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看大家敢也不敢。”
三人纷纷看向她,楚宴之眉头一皱,觉得楚翘接下来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楚翘慵懒地用手支着娇媚的脸颊,眼神率直而从容,注视着三人。
“凉州难攻易守,虽说地界偏远,但物产丰饶,土地肥沃,自古我朝皇帝无一不想拿下这块宝地,但皆无功而返,唯有祁镇将军打下了一半土地,让凉州被迫归顺我朝。”
祁镇仿佛被楚翘慵懒的语调点醒,眼眸逐渐清澈起来,脸上却满是震惊之意,难不成楚翘的意思是……
楚宴之仰头,阖了阖眼,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升腾而起。他的翘儿如今工于心计,胆识过人,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