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皇后
第117章皇后
祁镇倒是难得地有耐心，他声音无波无澜，看向地上跪着的太医们，“陛下和瑞贵妃娘娘一向仁慈和善，但祁镇可并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诸位尽可以继续拖延，尽管试试看。”地上跪着的谢赫礼心里已是凉透，芬儿当天传话明明说好了，今日会出面打点好宫女和太监，推一个出来做替死鬼，可自从药被端走，芬儿就再也没现身过！
莫不是皇后娘娘反悔？想舍弃了自己？谢赫礼心头一凉，额前不住地冒着冷汗，两股瑟瑟发抖。
突然一名老太医季钧庭跪在地上向前爬了两步，匍匐在楚宴之脚边，声音苍老而颤抖着，“启禀楚相，臣昨天休沐，但临时想出了一门新药方，于是赶着来到太医院中，院中当晚只有谢赫礼一人当值，臣刚想入内，却见听见一姑娘哭着说什么，请谢太医明晚务必出手相助……”
谢赫礼心中一凉，到底还是大意了，这季钧庭年事已高，在院中平日默默无闻，自上一任南宫院首在时，便在院内奉职，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结果此时突然出声，打了谢赫礼个措手不及。
楚宴之拍了拍地上那年迈体弱，颤颤巍巍的季太医，随后亲手扶起了他，“你不必死了，放心。”
剩下的几位太医一见已有两位同僚免了死罪，慌忙都争先恐后地提供线索，一时间七嘴八舌，闹成一团。
皇帝一个琉璃碗砸了下来，面上尽是不耐。
大内监会意，“诸位太医可给咱家一个个想好了再说，不然仔细着舌头！”
那个闹得最大声的太医赶忙开口，生怕被人抢了存活的机会，“我知道！那谢赫礼是谢家旁支庶子，要说宫里能与他走得如此近的宫女，那肯定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谢赫礼本就心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皇后和芬儿皆不在场上，他素日胆子便不是个大的，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嫡子一见扯上了谢家人，巴不得遁地消失，哪里会接着他的眼神？谢赫礼惊惧交加，竟是当场失禁，下衫湿了一片，恶臭难闻，皇帝看着这形态丑恶的谢赫礼，再看看一心避嫌的两位嫡子，心中不禁更加恼怒。
楚宴之看着谢赫礼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不禁轻笑了起来，“你这夯货，真不经吓，我还当你有多大的胆子谋害瑞贵妃娘娘！说说吧，那宫女是何人？”
谢赫礼摇着头，他如今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他本就是胆小之人，加药一事已是他的极限，事到如今心态早就崩溃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皇帝却是笑了，他笑得凉薄又残酷，“楚相不必再审，这宫女是何人，一目了然，朕心中有数。”
楚宴之点了点头，重新入座，他一坐下来，沈煜秋一双冰冷颤抖的小手便握了上来，一张小脸也是惨败一片，仿佛被审问的是自己一般。楚宴之有些想笑，妙之这小猫般的小胆子估计是吓坏了。
楚宴之面上满是温柔之色，不顾席间众人的侧目，轻轻拍着沈煜秋的背以示安抚。
“大内监！你去！去皇后宫里把人给我带来！把昨日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一同带来！”皇帝一脚踢开了脚边跪着瑟瑟发抖的李勤，“你给我起来，再去看一眼瑞贵妃几时能醒！”
李勤一路小跑，往后殿跑去，跑了一半发现没带药箱，又踉踉跄跄地跑了回来，拾起药箱的同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哭泣的谢赫礼，又跌跌撞撞地跑去后殿了。场面十分好笑，但无人敢出一声。
大内监好像想起了什么：“陛下，昨日起皇后娘娘便被关了禁闭，幽居梓宁宫，身边只有芬儿一个宫女伺候，奴才这便去提了她来。”
谢赫礼一听见芬儿的名字，眼前一亮，再也承受不住这等压力，涕泗横流地趴在地上哭嚎：“就是她！就是芬儿那该死的丫头指使臣！臣已经好言相劝过了，她非要逼着臣如此！皇上明鉴啊！”
皇帝面上不显，却是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盯着地面，面上惴惴不安的二位嫡子，冷笑了一声，本以为将皇后囚禁，二位嫡子翻不出什么风浪，但皇帝忘了，只要有二位嫡子在，皇后的心思就永远不会死。
大内监带着一众侍卫亲自提人去了，皇帝不言不语，分明是怒极的模样，谁都不敢触了皇帝霉头，于是殿上一片死寂。
楚翘心里担心如意，忍不住一直掐着自己的一双小手，手心通红一片，祁镇皱着眉头，强行将她的一双柔夷掰开了，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没一会儿，大内监便将人提了回来，但面色并不好看。
“人呢？”皇帝的声音里隐有暴虐之意。
大内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薨了。”
皇帝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又问道：“那宫女芬儿何在？”
“回禀陛下，芬儿被发现死在了井里，打捞上来后发现身上有撕打的痕迹，应该是被人打晕了后扔进了井里。”大内监面色不善，这还是头一次，他要去拿人，却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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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皇帝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大笑，“当真有趣极了。”
谢赫礼一听他们二人已死，心凉透了，知道自己如今是如何也洗不脱这罪名了，他绝望地看向二位嫡子，眼神中满是怨毒和仇恨，他如一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死死地盯着嫡子。
皇帝丝毫不见伤心难过，而是声音平淡，仿佛死的不是他多年的发妻一般，开口问道：“谢赫礼，人证物证都没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赫礼心一横，缓缓开口，声音里仿佛淬了剧毒，二位嫡子听完便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是谁家的人，陛下不是不知道，臣此举是为了谁，陛下可想而知，就算皇后以死来逃避陛下的惩罚，还提前杀了芬儿灭口，但陛下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谁吗？是陛下的一双好儿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嫡子无德无能！却每天肖想着这把龙椅！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