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恨极
第118章恨极
谢赫礼满眼悲愤交加，身下腥臭一片，惨不忍睹，哪里还像是那个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的谢太医？
谢赫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谢赫礼，虽是姓谢，但扪心自问，那谢太傅自持清高，独揽大权，我们这些旁支小辈不仅从他那里得不到好处，还被打上了谢家的名号，一荣俱荣，家中长辈尚在，不得不为了谢家行事，我本生性胆小怯懦，却被皇后和一双嫡子逼着来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他又看了眼那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嫡子，心中快意，笑得狰狞狼狈，“皇后早就该死了！从陛下登基，皇后的手里积攒了多少皇嗣的无辜性命？怕是她自己都不敢数！这一双嫡子的手就真的干净吗？早年三皇子替他们背了多少黑锅！三皇子本是出身谢家的皇嗣中，最为出挑的一个，生生被谢太傅毁了！如今三皇子不在了，端王不在了，偏偏出来了一个小太子，嫡子岂能甘心！就是他们二人与皇后合谋，让芬儿以家中老母来威胁臣，使臣一时糊涂酿下大错。”
“臣不求陛下宽恕，只祈求陛下为保小太子平安降生，惩处了谢家和嫡子！”谢赫礼死死地将头磕了下去，事到如今他已走投无路，这一切都是谢家和嫡子害的，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喊冤叫屈的一双嫡子，心中不住地冷笑，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涌上心头，这一对双胞嫡子，酷似皇后，皇后出自书香门第，嫡子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结果却是教出了两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废物！
皇帝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酒水顺着台阶洒得到处都是，溅了跪在地上的两位嫡子一脸一身都是，但他们一个也不敢动，只是一味喊冤叫屈。
“你们冤枉？你们委屈？你们这么多年真当朕的眼白长了不成？外界纷说三皇子像朕，你们便一味打压，将错全推在他身上，朕本以为你们都这么大了，也会懂事些，却不成想你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皇帝暴怒而起，厉声喝道，殿内无人敢发出半点儿声音，纷纷低头。
大皇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父皇，这些定是母后所为啊！儿臣断然做不出这种心狠手辣之事！求父皇相信儿臣啊！”
二皇子连声附和，已是吓得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皇帝心里更添冷意，“你们的好母后呵，希望以自己的一条贱命，来保全你们这对蠢猪，可你们竟还反咬一口，不知道谢氏九泉之下听了你们的话，能否安息？”
谢赫礼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嫡子，如今低贱到在一地酒水和碎片中磕头，心中快意，“陛下，皇后说，只要除掉了瑞贵妃娘娘肚子里的龙嗣，太子之位便落在了嫡子身上，她被关禁闭后，令芬儿从她宫里的角门处爬出，来找臣帮忙。陛下如若不信，可派人去梓宁宫搜搜看，是否有一处偏僻角门还未上锁？臣虽不知道那角门的具体位置，却知道那芬儿正是不顾皇命，暗中从角门进出的。如此一来便可证明，臣所说的句句属实。”
皇帝就是皇帝，纵使他自己不喜这一对嫡子，但仍是见不得有人身处满地污秽，却一直不依不饶。“皇后谢氏，心思歹毒，意图谋害皇肆，谋害凤星，致使国家动荡，民心不安，虽谢氏已以死谢罪，但终是已酿成大错，大内监，将谢氏褫夺封号，不得入皇后陵寝，不得安葬，从皇室玉牒之上彻底除名！”
大内监应下。
皇帝目光瞥向谢赫礼，“至于此等卖主求荣，心术不正的小人，胆敢协助谢氏谋害太子，胆大包天，赐腰斩之刑，株连九族！”
谢赫礼心中彻底冷了，“陛下，臣的母亲！臣知错了！陛下不要啊！陛下！”
“如此聒噪！”皇帝皱起眉头，“拖下去！”
祁镇飞速伸手点了谢赫礼的哑穴，谢赫礼只能张大了嘴，哽咽无声，口水和下身的污秽之物流了一地。
大皇子和二皇子已是绝望至极，皇帝居然连谢太傅这样的三代帝师都不顾，执意要株连九族，那他们二人的命运岂不是……
二位嫡子出神时，却见皇帝缓缓走下了他们二人梦寐以求的那张金銮宝座，面色阴沉得仿佛能结出冰爽一般，冷漠至极。
一双绣有金龙纹团的金色靴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抬起头来，”皇帝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好坏。
二人虽是心中恐惧，却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抬头间，皇帝抬手便是一巴掌，皇帝多年前也是征战沙场，如今并不算老，仍是英武不减，力道极大，将两位嫡子打得脸上立刻肿了起来。
“你们太让朕失望了。”皇帝声音沙哑，神色冰冷，“原本你们若是肯老老实实做一对富贵闲王，朕不是留不得你们二人，可你们执意要祸乱皇嗣，那是你们的亲兄弟！你们竟也下得去手！”
皇帝说着说着，想到自己和南宫如意的第一个子嗣如今尚在后殿中，生死未卜，忍不住心头一痛，眼中平添了不少恨意。
“你们昏庸无能，朕知道，但一直觉得你们是朕的亲儿子，就算偶尔争锋，也断然不会手足相残，可你们呢！你们干了什么！他还只是个没生下来的孩子！你们就这么恨他！他做错了什么！”
楚宴之看着，也不禁感慨，陛下素日里端着一副平易近人的面孔，但却是十足的雷霆手段，说一不二，平日里一贯看不出陛下的情绪，可一涉及到南宫如意和她腹中的孩子，皇帝便无法自控，竟是做出这亲手打人的举动，可见当真是痛彻心扉，伤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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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如意这一招，可以说是妙极。若是在旁的事上，既然皇后已死，皇帝断然不会追究，可今天涉及到的是煦宁未来的太子，皇帝最心心念念的一个子嗣，皇帝对皇后本就无甚感情，多年的感情早就用尽了，涉及他和如意的子嗣，皇后纵然死上十遍，皇帝也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