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暗流

“今日又去应酬了？”

正君楚柔跪坐在软榻上，正在为凌瑾捏着肩膀。他的手法娴熟，力道适中，让凌瑾感到十分舒适。

“嗯，”凌瑾闭着眼享受着正君的服侍，“听了会儿曲子，和几位同僚聊了些闲话。”

“又聊什么闲话了？”正君轻笑着问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还不是那些老话题，”凌瑾伸了个懒腰，“谁家又纳了新侧君或者小侍，谁家的男儿争风吃醋。”

“妻主倒是清心寡欲，”正君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府里就柔儿一个正君，几个小侍也不怎么召见。”

凌瑾转过身，看着正君秀美的脸庞，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有柔儿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正君脸色微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怯。“妻主这话……”

“怎么了？”凌瑾笑着问道。

“让奴听了欢喜，”正君的声音越来越轻，“就是……奴有些担心……妻主会腻烦了奴。”

“不会的，”凌瑾将他拉入怀中，“柔儿这么贴心，我怎么会腻烦？”

两人相拥而坐，室内的氛围变得温馨起来。正君靠在凌瑾的怀中，感受着这久违的温存。

过了一会儿，凌瑾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你今日赏了周小侍？”

“嗯，”正君点点头，“按规矩，第一次侍寝后应该有些赏赐。奴选了支普通的白玉簪，不算贵重。”

“做得对，”凌瑾赞许地点头，“规矩不能坏。”

正君心中微微一松。他其实有些担心妻主会觉得赏赐太轻，或者对周子承格外关注。现在看来，妻主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那小侍规矩学得如何？”凌瑾随口问道。

“还在适应，”正君如实回答，“不过倒是安分了些，没有再惹什么麻烦。”

“那就好，”凌瑾满意地点头，不再过问，只是轻抚正君如黑缎般的长发，轻笑道，“后宅和睦，都是柔儿这个贤夫的功劳啊。”

这句话立刻让正君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他轻抚着妻主的胸膛，眼中渐渐浮现出媚意。

“妻主……”他轻唤着，声音软糯得像是淌着蜜糖。

凌瑾低头看他，眼中也浮现出些许热意。“怎么了，柔儿？”

“想要……”正君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桃子，话说得断断续续，“想要妻主疼爱奴……”

凌瑾轻笑一声，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室内的红烛开始摇曳，光影婆娑，夜晚正要开始。

“那柔儿今夜就好好服侍为妻吧。”

红烛摇曳，帷幔轻垂，室内传来低低的轻吟。

这一夜，注定是个温存的夜晚。

——

周子承独自坐在小院角落的石凳上，手中那支白玉簪在夕阳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他盯着这支簪子，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本是一件极精美的饰品，可在他眼中，它更像是一个标记——标记着他那一夜的……

他猛地握紧了簪子，指节泛白。

不远处，云儿正在和墨儿、竹儿一起整理衣物。三人时不时朝他这边看一眼，然后继续小声交谈。

“看他那副样子，”墨儿压低声音，“自从得了赏赐，连话都不愿意和我们说了。”

“可不是嘛，”竹儿撇撇嘴，“刚来的时候还会和我们一起做男红，现在倒好，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

云儿看了看周子承的方向，轻声说道：“兴许是觉得我们配不上他了。毕竟现在是得了家主青眼的人。”

“说得也是，”墨儿冷笑一声，“不过是侍寝一次就这副德性，真不知道家主看中他什么。”

“嘘，”云儿连忙制止，“这话可不能乱说。”

三人又朝周子承看了一眼，见他依然独自坐在那里，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簪子，便又继续忙起手头的事情。

只是从那以后，当周子承走过时，三人的交谈声会突然停止。当他试图加入他们的话题时，得到的总是礼貌而疏离的回应。

“周哥哥要不要一起绣花？”云儿偶尔会这么问，但语气中少了之前的热情。

“不用了，你们忙吧。”周子承总是这么回答。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沉默。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对那一晚的经历感到难以接受？难道要说自己根本不想要这个所谓的“恩宠”？

这些话说出来，在他们听来只会显得更加矫情。

于是，这种微妙的疏离就这样延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