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 温差悖论 - 林鹤清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温差悖论 >

回来了

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气温断崖式下跌。昨晚还只是微凉的风,一夜之间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席卷了整个城市。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下来,连呼出的气都瞬间凝成白雾。

江逾明推开他那扇吱呀作响的出租屋门时,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呛得打了个哆嗦,胃里那点刚喝下去的热水带来的暖意瞬间被抽空。他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薄款校服外套(里面只有一件同样单薄的旧t恤)在寒风里显得空空荡荡,根本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严寒。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麻的手,暗骂了一句这鬼天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学校走。

一路上的寒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得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等走到高一(1)班门口时,他感觉自己快冻僵了,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嘴唇都有些发紫。他几乎是冲进教室,带着一身寒气扑到自己的座位上,把脸深深埋进冰凉的手臂里,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但寒冷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让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肩膀和后背小幅度地、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教室里开了空调,但温度还没完全升上来,加上他一路带来的寒气,一时半会儿也暖和不起来。他趴在桌上,像个被冻坏了的小动物,只想把自己蜷缩起来,隔绝这该死的寒冷。胃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冷意隐隐有些不适,闷闷地抽了一下。

宋望舒走进教室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趴在桌上、微微发抖的身影。他纯黑的眼睛瞬间眯起,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扫过江逾明身上那件薄得可怜的旧校服外套,以及他冻得发白的指尖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动作极其平稳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深蓝色的、质地厚实的长袖秋季校服外套。

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江逾明埋在手臂里的耳朵动了动,但没擡头。

下一秒,带着宋望舒体温和干净皂角味的气息,如同一个温暖的罩子,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那件厚实的深蓝色校服外套,被宋望舒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披在了江逾明单薄的后背上,甚至往前拉了拉,将他整个上半身都裹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江逾明身体猛地一僵!他几乎是立刻擡起头,紫瞳因为惊愕和一丝被冒犯的羞恼而睁大:“……你干嘛?!”

宋望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不仅披上了,甚至还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江逾明把外套的领口拢了拢,确保能挡住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脖子。他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江逾明的下颌线,带来一点微凉的触感,却让江逾明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缩了一下。

“穿上。”宋望舒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起伏,纯黑的眼睛直视着江逾明那双带着抗拒的紫瞳,命令清晰得如同铁律。

“老子不冷!”江逾明梗着脖子,试图把肩上那件带着宋望舒体温和气息的外套扯下来。动作因为寒冷和羞恼而有些僵硬。让他穿宋望舒的衣服?像什么样子!尤其是教室里已经有几个早到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了!

“你在抖。”宋望舒平静地陈述事实,目光扫过他依旧在轻微颤抖的手指和苍白的唇色。他的手稳稳地按在江逾明想去扯外套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带着千钧重量,让他无法挣脱。

“冻的!活动活动就好了!”江逾明试图甩开他的手,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有些发颤,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宋望舒没再说话,只是纯黑的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看着他,无声地施加着压力。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么穿上,要么我帮你穿。

僵持的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对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当然,在江逾明看来只有强横)。

就在江逾明憋得脸色由白转红,准备不管不顾地爆发时,宋望舒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彻底愣住。

只见宋望舒极其自然地弯下腰,从自己放在脚边的那个看起来容量不小、但异常规整的书包里,又拿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深蓝色长袖秋季校服外套!

他动作流畅地抖开,然后极其平稳地、仿佛只是完成日常步骤般,将这件干净整洁、带着折痕的新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拉链拉到顶,遮住了里面的衬衫领口,瞬间恢复了他那标志性的、一丝不苟的冷峻形象。

江逾明:“……”他紫瞳里的惊愕几乎要溢出来,嘴巴微张,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这疯子……他居然……随身带了备用的校服?!

旁边的顾芳松刚啃完最后一口包子,正好目睹了全程,眼珠子都快瞪脱眶了!卧槽!嫂子这是有备而来啊!未卜先知?算准了明哥没厚衣服穿?这操作……这掌控力……牛逼!顾芳松在心里疯狂给宋望舒刷起了666。

宋望舒穿好自己的外套,整理了一下袖口,纯黑的眼睛重新落回还在呆滞状态的江逾明身上,目光扫过他肩上那件披着的外套,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你没理由拒绝了。

江逾明看着宋望舒身上那件崭新笔挺的同款校服,再看看自己肩上这件还带着对方体温的“强买强卖”品,一股巨大的憋屈感和一种“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妈的……这疯子连备用校服都准备好了!

他愤愤地瞪了宋望舒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在他那张冷脸上戳两个洞。但肩膀上那实实在在的暖意,和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让他明白继续僵持下去只会更丢脸。他咬着后槽牙,极其屈辱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意味,猛地抓住肩上那件外套的袖子,粗暴地往自己胳膊里一套!

动作幅度很大,带着发泄的意味,把外套扯得歪歪扭扭。

宋望舒看着他终于“就范”,纯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既定任务。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在江逾明还没来得及躲开之前,就已经精准地帮他拉平了外套的衣领,又极其迅速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帮他把歪掉的拉链“唰”地一下拉到了顶!

动作快得江逾明只来得及感受到脖颈处被拉链头冰了一下。

“……”江逾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服务”弄得浑身一僵,刚想骂人,宋望舒已经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课本开始看。

宽大厚实的校服外套裹在身上,带着宋望舒残留的体温和那干净冷冽的气息,瞬间隔绝了周围的寒意。暖意如同潮水般包裹住冰冷僵硬的身体,连带着胃里那点因寒冷引起的不适都似乎被熨帖了几分。

江逾明僵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愤愤地扯了扯领口(拉链被拉到了最顶,有点勒脖子),又别扭地想把袖子卷上去一点(宋望舒比他高大,袖子长了一截),动作间,鼻尖萦绕着那无法忽视的、属于宋望舒的味道。

操!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带着满身的羞愤和一种“老子认栽”的颓丧,重重地把自己砸回椅子上,重新把脸埋进了手臂里。只是这一次,裹在厚实温暖的校服里,那细微的颤抖终于彻底平息了下去。

他像一只被强行套上温暖外壳、却依旧在生闷气的炸毛猫,只留下一个裹在明显大一号的深蓝色校服里、散发着“莫挨老子”怨气的后脑勺,和两只从过长袖口里伸出来的、依旧攥着拳头的、却不再冰凉的手。

宋望舒的目光从课本上移开,极其短暂地扫过旁边那个裹在自己外套里、安静趴着的“蚕蛹”,纯黑的眼睛深处,那点不易察觉的满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

很好。

他的猫,暖和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玻璃,发出单调的呜咽。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混杂着书本纸张和青春期少年们特有的、略带躁动的气息。

江逾明裹着那件明显大一号的深蓝色校服外套(宋望舒的),像只被强行塞进温暖窝里的猫,浑身都透着一种“老子很不爽但勉强待着”的别扭劲儿。他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紫瞳半睁半闭,盯着桌面上木头的纹理,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宋望舒去参加那个什么鬼物理竞赛了,据说要折腾到放学。整个教室没了那股无形的、冰雕似的压迫感,空气都好像松快了不少。可江逾明却觉得……无聊得要长毛了。

烟瘾不合时宜地、细细密密地爬上来,像蚂蚁啃噬着神经末梢。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操,真想翻墙出去抽一根……念头刚起,脑子里就自动弹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感:“三条禁令之一:不准想别人(包括烟)。”

还有那张死人脸,要是被抓到……江逾明烦躁地把脸更深地埋进臂弯里。算了,跟被那疯子念经或者物理镇压比起来,憋着好像也没那么难受。胃里因为无聊和焦躁隐隐有点闷,但远不到疼的程度。他干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试图用睡眠熬过这漫长的刑期。

旁边的顾芳松正跟后桌的李想和王磊聊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讲着昨晚游戏里如何大杀四方。声音有点大,嗡嗡地钻进江逾明耳朵里,更添烦躁。

“卧槽!松子你吹吧!那boss能单刷?”李想表示不信。

“骗你我是狗!就靠走位!风骚走位懂不懂!”顾芳松拍着胸脯,声音又拔高一度。

“得了吧,肯定是抱了哪个大佬大腿……”王磊推推眼镜。

“放屁!老子单枪匹马……”

就在顾芳松梗着脖子准备继续掰扯时,教室后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股裹挟着室外寒意的冷风瞬间灌入,吹动了靠近门口同学的课本纸页。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肩头似乎还带着未散的寒气。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