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祁嵩将保温杯搁在周苒初课桌上时，杯底的碰撞声惊醒了林星漾的晨间瞌睡。少年指节轻叩桌面的节奏像某种摩尔斯电码——三短一长，周苒初擡头时耳尖漫上薄红，恰好是晨光穿透玻璃的角度。

"他连你生理期都记？"林星漾戳着周苒初递来的红糖姜茶，塑料杯壁映出后排祁嵩的侧脸。小麦色皮肤上缀着颗浅褐泪痣，正低头在便签画卡通猫——和上周周苒初草稿本角落的涂鸦一模一样。

江望的篮球突然砸中两人之间的窗框，震落一帘碎阳光："排球社招新，去不去？"她指尖转着董禾越给的宣传单，护腕上"女排必胜"的字迹被汗水晕开，像被故意蹭花的约会记录。

董禾越在排球网前抛接球时，马尾辫甩出的弧度让林星漾想起祁嵩示范数学题时转笔的轨迹。女排队长突然将球砸向她胸口："接不住就请全队喝奶茶。"

橙蓝相间的排球在少女臂弯弹跳出青紫瘀痕，如同周苒初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昨天祁嵩生日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留下的齿印。林星漾发狠扣球时，听见场边传来快门声，叶胧正把手机镜头对准她和董禾越交叠的手。

"别理那八婆。"董禾越突然揽住她肩膀，薄荷味止汗带蹭过耳廓。她掌心温度透过运动背心灼烧皮肤，比二月骄阳更烫。

圣诞节前的一节数学课上，祁嵩传来越过三排座位的纸条：[明天22:22的烟花，要第一个带你看]。林星漾盯着自己草稿本上未送出的星空涂鸦，铅笔芯突然折断——那是去年她们在海边用过的2b铅笔。

"吃醋了？"江望把拧开的宝矿力贴在她脸颊，水珠顺着少女下巴滑入领口，"祁嵩那小子..."她突然用篮球挡住飞来的纸飞机，机翼上印着周苒初和祁嵩的q版合照。

董禾越在排球馆门口截住林星漾："教你个狠招。"她将少女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肌肉记忆比心动记忆更持久。"远处突然传来欢呼，周苒初正被祁嵩背着跨越操场积水，他腕间的蓝狮子手绳与周昭南送的一模一样。

圣诞节当天，林星漾在储物柜发现包装考究的抹茶生巧。便签落款是龙飞凤舞的"dhy"，巧克力上撒着可食用金粉，像极了董禾越比赛时抹的眼影。

"董姐居然会做甜品？"苏可郁的鸭嘴发夹差点戳破包装纸，"她去年送江望的可是哑铃。"林星漾掰开巧克力时，夹心流淌出草莓酱——正是上周排球赛她随口提过的童年最爱。

周苒初突然出现在走廊拐角，祁嵩送的马海毛围巾缠住她半张脸。两人隔着圣诞节交换礼物的喧闹对视，林星漾手心的巧克力突然融化，黏稠糖浆渗入掌纹，像某种无法言说的占有欲。

午夜的天台比海边更冷，林星漾呵出的白雾模糊了星座图谱。江望突然翻过护栏，将偷拍的祁嵩黑历史塞进她口袋："这小子初中往女厕扔鞭炮。"

"董禾越更适合你。"周苒初的声音从背后刺来，她指间夹着祁嵩送的仙女棒，火药味混着马海毛的绒感，"她连你乳糖不耐都记得。"

火星坠落的刹那，林星漾看见董禾越在操场跑圈，排球裤下的肌肉线条如弦月弯刀。而祁嵩正在校门口调试烟花控制器，电子屏倒计时显示22:21——距离圣诞节还有59分钟。少女们呼出的白雾在寒夜里交缠，最终凝结成窗棂上的冰花，形状像极了未完成的星座连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