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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窗事发(四)

东窗事发(四)

燕东广沉默不言,魏陵州又问了一句:“我问你阿浅呢?!”

说罢,他抄起床头的古董花瓶,砸了过去,燕东广一歪头,花瓶碎了。

魏陵州粗喘着,嗤笑道:“他们都走了,为何你不走。”

燕东广:“我无聊,谁让你这么惨,我想看个乐子,不舍得走。”

魏陵州:“没找到阿浅,就继续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燕东广淡淡回应:“嗯。”

魏陵州垂眸调整情绪,却是剪不断理还乱,他深叹一声,“你半夜三更来蛊师殿,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赵云霄已经不在了,希望你善待朵儿。”

燕东广掏出一块玉佩,隔空丢给他,“他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也不想遭受蛊毒的折磨,就先走一步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他死后,体内的蛊虫竟然能活着跑出来。”

中蛊之人,体内的蛊虫与宿主生命共存亡,若宿主生命逝去,蛊虫也就死了。只有死于此蛊,蛊虫才能存活。

“因为他死得其所。”魏陵州说,“赵云霄体内的蛊,名叫君子蛊。”

“他并非死于自戕,而是死于背叛。从君子蛊种在他身体里的那一天,就要忠于本王,若他背叛,蛊虫就会进入他的大脑,腐蚀他的心智,最后因为背叛,郁郁而终,他忍不住消沉,才会自戕的。”

燕东广拍了拍手,“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从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魏陵州,我真好奇,你会给我下什么样的蛊?”

魏陵州眯眼道:“你可以犯错,试试吧。我说过,谁做了叛徒,老天都不给面子,不止是你,包括我在内,谁也逃不掉。”

燕东广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疯子。”

魏陵州将玉佩一丢,惬意地撸着雪莲的毛,“他自己的女儿,交给我算什么,最好他去哪,就带到哪。”

“魏陵州。”

“怎么?”

“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魏陵州呵呵一笑:“这话,你憋好久了吧。”

燕东广转过身,说:“你失手杀了张匪,半个玄门司跟着你倒霉,因为你的失误,彪哥自杀,大家跟着你一起坐牢,越狱,放弃了皇浦的一切,跟你来了西澜。”

“为了你,祁先放弃祁家少爷的生活,陪你到西澜吃沙子。我呢,我抛弃了段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你是蛊王,权力在手,可以觉得这一切无所谓,但我不行!”

魏陵州抚摸着雪莲,搂在怀里,面无表情地认真听。

“这些年你做的任何决定,我有说过一个不字吗?哪次不是你开心就好,可是你呢?你一直活在过去!”

燕东广字字泣血,“有些事情你改变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而你却如此固执己见,在皇浦那些年,你在前朝得罪了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犯错,你心里有没有谱?”

“我没有谱。”魏陵州擡眸,终于开口:“我只知道,身为锦衣卫,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做好份内的事。”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就没有父母,自从摘星国师出现的那一天,我就把他当成我的父亲。他教我读书识字,给我请最好的师父,教我武功,他告诉我,作为一个锦衣卫,就要体察民情,恪尽职守,清正廉洁,百姓安居乐业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东广,我错了吗?”

“你真傻,居然信这种鬼话!”燕东广说,“你也知道自己是锦衣卫,那么我告诉你,锦衣卫维持的是秩序,而不是你心中的正义!梁家制衡萧家多年,没有梁家帮衬,萧驭之无法稳固皇位,而梁丞相早就跟鸦国有勾结,那些依附他的官员从中捞了多少油水?南越鸦片泛滥,蔓延到北部各城,你以为背后没有靠山?若没有,一个凭着鸦片发家的弹丸小国,怎敢光明正大挑衅夏清!”

“所以呢?”魏陵州问道,“鸦片祸国殃民,屡禁不止,我们作为锦衣卫,眼睁睁看着夏清百姓被鸦片祸害,看着我们的弟兄命丧敌国,要坐视不理吗?”

燕东广扶额,苦笑说:“是,可是你还记得,你将夏清同胞救回南越的时候,又做了什么吗?”

魏陵州没说话,他当然记得。

十年前的南越,有一座宝安城。

宝安城平民窟,魏陵州撞见三个恶棍打一个孕妇,幼子在旁边哭,她丈夫见状失去理智,冲上去跟这些恶棍扭打起来,结果当地县令判丈夫主动行凶,判他坐牢七年,恶棍逍遥法外。

那个妇人悲痛欲绝,正好看到来南越的锦衣卫,魏陵州听闻此事气不打一出来,他仗着自己的营救同胞销毁鸦片的军功,不顾地头蛇阻挠,连夜彻查宝安城。

随之而来,宝安城无数起诡异案件浮出水面,更离谱的事,鸦片流入南越、敌国扣押夏清同胞之时,许多朝廷官员心知肚明,但他们放任不管,并借助边境线开放的鸦片贸易,私下贪污行贿。

经过魏陵州这么一闹,朝中几位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先帝彻查朝廷内部高级官员是否与祸害百姓的黑商有利益往来,此事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魏陵州回到皇浦城,萧驭之趁着深夜去了玄门司,冲着值班的魏陵州发了一通火。二人争执不下,最后萧驭之丢下一句话:“你下次再这样,以后我们不要共事了。”

当时的魏陵州没想那么多,或者说,他不相信自己兄弟会真的与他翻脸,如今想想,他真是傻透了!

“你坚守正义,结果呢?”燕东广一语中的,“这十年在西澜,你杀了多少人,年少时的雄心壮志,早就被你丢到九霄云外了。”

这话说的,魏陵州哑口无言,他阖眸良久,看着燕东广:“这就是你们算计我的理由?”

“你想说什么?”

“东广,有些事,恐怕你瞒了我很久了吧?”魏陵州问,“祁先为何要背叛我?”

“你终于想起他了。”

“说。”

“因为他爱阿浅。”燕东广说,“他整日看着你们在他面前晃,怎会心无波澜?”

“他爱阿浅,我早就知道了,你心里清楚,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魏陵州想起当初的祁家,是皇浦城大户人家,祁家三代男子都在朝廷做官,可那又如何,祁先不还是抛弃所有,跟着他一同逃亡到西澜了吗?

祁先为人仗义,魏陵州喜欢云思浅多久,他就暗恋云思浅多久,且一直默默无闻,不求回报。而且魏陵州相信,哪怕他和云思浅都死了,祁先也会帮他们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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