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81%
第81章81%
作为大门的生得领域消失，被重重封印掩盖，隐藏于地脉之中真正的厄道阵眼便再难寻觅，除非夏油杰吸收了那个被改造成路引的咒灵，他们才能再次推开那扇古老神秘的大门。
但心中隐隐的不安阻止了他这么做。夏油杰见过许许多多的咒灵，但像黑岛孟次一样，被从活人强行改造为咒灵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生前罹患精神疾病的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没人知道隐藏在暗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幕后黑手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在生得领域崩塌后，松田阵平很快恢复了健康，松田真绪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他们以及硝子一行人。在医院门口，却碰见了不知道守株待兔多久了的降谷零。
看着那个金毛脑袋在阳光下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己，夏油杰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他真的是怕了这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门心思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题宝宝了。咒术师和普通人就不应该多加牵扯，夏油杰神情平静地移开了目光，戳了戳五条悟示意换个方向走。
察觉到几人似乎有无视他径直离开的趋势，降谷零微微挑眉，长腿一迈大步上前，大大咧咧地拦在几人面前，一副正气凛然的架势，“我问了长崎的同事，他们说黑岛家的祖地被拆封了，黑岛智久进了医院，从白窟山庄的地下原料仓找到了很多遗体……但最后这件案子竟然被强行移交给了新成立的一个特殊部门！”
“这件事绝对和你们有关系吧！”他愣是将问句说成了陈述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果不满的话请和你的上级反映，如果对新部门感兴趣的话也请通过正规渠道了解。抱歉，我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恐怕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夏油杰眉眼弯弯，好脾气地笑了笑，言语温和又疏离，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丝疏漏，恨得降谷零牙痒痒。但他才不会就这么认输……
最近ga和警视厅的人事调动非常奇怪，由松田真绪亲自牵头成立，获得议会大力支持的那个神神秘秘的新部门低调到连个名字都没有，但偏偏里面的成员都是各地的精英骨干，而且他们压根就不接受新人申请，让因为好奇试图加入，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走到哪儿都被人争抢的降谷零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以全优成绩进入ga的降谷零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服输，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并不气馁，反而对这个神神秘秘的部门越发好奇，直到他的老前辈拦住了他不断试探的行为。
“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这位已经快退休的干警将他约到天台，苦涩的烟气后是他花白的头发，和虽然浑浊疲惫却仍旧锋锐如鹰隼的锐利眼神，“他们应该是处理那些特殊事件的，你知道的，之前的市中心大爆-炸案件……很多人都看见了废墟中窜出了奇怪的东西。干这行久了你就知道了，不是只有恶人才是你的敌人……”
降谷零瞬间就联想到了好友那段时间异常奇怪的表现，从来无神论者的松田阵平竟然主动找了好多宗教和鬼神方面的资料恶补，还经常背着人钻到废弃的旧教室啊厕所啊之类的灵异事件高发地“探险”……
他最终还是没能进入那个门槛甚高的特殊部门，但却从松田阵平那里逼问出了一点点线索。
“……我得问过真绪阿姨才行。”一头黑色卷毛从来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第一次在友人面前表现得循规蹈矩，他颇为烦躁地将头磕在方向盘上，沮丧地咕哝着，“虽然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然而他没等到阵平的回复，却等到了阵平重伤昏迷的消息。
而现在，已经恢复健康的松田阵平竟然对自己的遭遇三缄其口，怎么问都不说，这让降谷零完全无法接受！
再加上他曾经堵到的，这个好像有特异功能的怪刘海……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从头到脚都虚伪得要命的夏油杰，刚想说些什么，那个总是跟在二人身后，安静温顺得如同一只被剪去飞羽的鸟儿般的少年却忽而擡眼看向他，缓声道：“松田先生的事，还是问他本人比较好哦。身为朋友，如果他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告诉你，那就一定他自己的理由。”
松田阵平一愣，看向清定的目光微妙地发生了转变，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在那两个存在感过强，如恒星般闪耀夺目的男人身边，这个白发金眸的少年的确不怎么起眼，他低调，安静，毫无威胁，像是树林里的一片叶子，或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甚至可以让人忘掉他的存在。可在与那不带任何情绪，美丽却无机质的金色双瞳对视的一刹那，降谷零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的语气温柔和缓，脸上的笑容羞怯甜美，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毫无温度，他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齿轮，一个明码标价，随时可以替换掉的无生命体。
“走了！晚上还要去见老头子呢时间紧迫啊！”
五条悟忽然插话打破了沉默，他像哄宠物听话一样拍了拍清定的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降谷零看向少年的视线，长腿一迈拉着人快步走开。
夏油杰对降谷零和气地笑了笑，礼貌道别后也转身离去。而被留在原地的降谷零看着清定的背影陷入沉思，竟然没有再次追上去。
他刚刚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少年……
从医院离开后，五条悟看了一眼一直对着手机飞快打字，忙得头也不擡的硝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还在和小阵平聊天？喂喂喂，你不会真的想开展一段同城异地恋吧，你真的有时间出来约会吗？”
硝子脸上的笑容一僵，表情不善地瞪着某个戳到她痛处的沙雕同级，恶狠狠道：“我愿意！关你屁事！”
这两个混蛋拍拍屁股就跑了！现在整个高专人丁寥落，作为唯一的反转术式治疗师，她受到了师长们惨无人道的全方位监管，生怕这根可怜的独苗苗也被叛逆儿童们拐跑，别说约会了，她连正常的外勤都很难出，这次跑出来也是经过重重审核，经过夜蛾担保才特批的。总而言之，都是这两个混蛋的错——
她气呼呼地收起手机，窜上去从五条悟手里抢走清定，亲亲密密地挽着美少年的手向附近最贵的一家餐厅走去，将那两个没有同学爱的人渣甩在后面，“好久不见，混蛋五条要负责买单哦！吃完饭和我一起回高专，夜蛾他好像有事要找你们。”
＊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一个只有一个公交站，位于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中，就读率低到吓人的专业学校。
古香古色的建筑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松柏间，白墙青瓦上浅浅的苔痕沉默勾勒着历史的痕迹。秋季多雨，缠绕在粗壮树干上的麻绳被雨水打湿，一滴滴水珠砸在铜制的摇铃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滴答声响。
清定牵着五条悟的手走在校园里，好奇地打量着操场边一棵长相奇怪的樱花树。它看上去年纪很大了，遒劲有力的树枝沟壑纵横，树干有九人合抱那么粗，但却非常滑稽地只剩下了一半树身，另一半像是被什么东西齐齐削去，断裂处呈现出一种他非常熟悉的焦黑色。
他忍不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侧，摘下眼罩一脸怀念的五条悟。
“看啊，杰，我们友谊的证明竟然还在！这家伙的生命力可真顽强啊！”罪魁祸首笑容爽朗地大力拍打着仅存一半的树干，对着夏油杰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啊！这还是老子刚认识你的时候留下的……”
“是啊，见面才五分钟就拉我打架，轰坏了半个操场和前前任校长亲手种下的树，最后两个人都躺进医疗室顺便领了五千字检讨。”夏油杰语气温和地笑眯眯道，“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初遇呢。”
因为与众不同的天赋从小就懂得伪装自己，将克制二字写进骨子里的骄傲少年遇到了被世界宠爱的天之骄子。那个白毛墨镜的猫科动物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世界，将他的规矩，原则和自我束缚挠了个稀巴烂。
“也不知道是谁把□□包上专业课书皮还被老子发现呢，优～等～生～”
五条悟才不在乎夏油杰的阴阳怪气呢，他拉过清定，吊儿郎当地揽着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夏油杰学生时期的各种糗事，手舞足蹈的沙雕动作再加上他仿佛永恒不变的少年般的脸庞，让来找学生的夜蛾正道一时间神情恍惚，仿佛时光倒流回几年前。
“呦！夜蛾！”
五条悟嬉笑着挥手打着招呼，用一句话轻轻松松打破了他对往日时光的美好滤镜。
“多日不见怎么这么秃了，这样下去你复婚无望啊！”
本来还想和昔日学生温馨叙旧的夜蛾正道：……拳头硬了。
他本就不甚和蔼的面容变得更加冷硬不近人情，黑着脸沉声道：“天元大人要见你们，但这件事只有我，校长和九十九由基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严肃冷凝，“但我要和你们说的是另一件事……你们最近一直在忙着查案，恐怕不知道咒术界最近不太太平。”
“有人在与咒灵同谋，猎杀咒术师，已经有17人遭遇了袭击。”夜蛾将目光转移到清定身上，近乎叹息般低声道，“有幸存的目击者声称，带着特级咒灵疯狂残杀咒术师的，是一个白发金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