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囚犯士兵
释放部分囚犯是一个重要的仪式。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所释放的囚犯的身份，而是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既能表现出99结社应有的诚意，又能化解双方在过去的历史中所结下的种种恩怨。时间是克苏鲁出现后的第36个小时，全城市的大疏散终于在昨日的夜晚完成。来往的军用车辆和装甲车便成为了这条道路的客人。随着她们两人的军用吉普车一路驶来，一股战前的紧张气氛肆意蔓延着。除了道路上，军用歼击机，武装攻击机，运输机，以及大大小小的飞行器时不时地从她们两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还有她们所看不到的，城市之外的海洋上，已经停泊满了战舰。军方调集了第六舰队，直接开赴到下沙城以东50公里处的杭州湾海域，严阵以待。
宴请那名空间能力者时，格调极尽奢华。而即将与婳羽结社的白菊会面时，格调却低调而普通。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仪式格调的高低在于白菊的选择。既然她和另一名婳羽结社的高层选择搭乘军方提供的车辆前往目的地。那么相应地，为了表示双方处于平等的地位。孟姗也需要如此照做。
吉普车还在颠簸中，车内的两名99结社元老便说开了。
“白菊提供的这份名单……”陈力扬着手中的电子平板终端说道：“上面的异能者太多了，这不是我恶意揣测。但是藉由克苏鲁事件，她正在坐地起价。”
“炮灰的话，不在乎数量多少。”孟姗简短地解释道“你是一线执行，我知道你的难点。”
“没错，难点在于运输。如何管理这些人。从禁魔监狱运送到萧山市条防线上，中途就算逃跑一个人，对我们而言隐患也是巨大的。”
“还有指挥的问题对不对？调动这些人往阵线外面冲。”
“以及武器分发，后勤管理，人员编制等等等等。我很担心，当克苏鲁来的时候，这些人会在前线哗变。我甚至有一种预感，我们正在干一件蠢事。”
“逐狼驱虎么？”孟姗问道。
“这些人加起来的力量不可小瞧。甚至可以比得上另一个克苏鲁。”
“的确如此，但是陈力你想过没。”孟姗边说着在电子平板终端上浏览着，边说道：“如果没有一个指挥的话，所有异能者都会是一盘散沙。”
“我肯定指挥不了他们，那都是婳羽的人。他们大部分人只听白菊的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没有白菊的指挥的话，他们便会群龙无首。”
“你的意思是？以白菊来牵制婳羽结社的亡命徒，用什么手段？”
“让她只发出第一道命令，即乘坐我们为他们提供的军用兵车到达到前线。然后以我们结社的异能者为旗帜，跟着照做就好了。”
“也就是说，你要让白菊在到达前线之后，便发布出任何暗示性的命令吗？”
“对，一方面截断前线阵地所有的通讯手段，包括我们的频道。”
“这样会非常混乱的。”陈力连忙打断道：“婳羽的200多号人，加上我们的200多人，让将近400人在克苏鲁面前各自为战么？”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们会自发地使用各自的能力进攻克苏鲁的。”
“逃兵呢！这样做的话，估计整个异能者部队中50%以上的人都会临阵脱逃的。”
“炮灰不是决定因素，作战计划里这些人根本不是考量的因素。”
“你的计划简直和克苏鲁一样混乱。”陈力不明就里地说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的葫芦卖的是什么药。”
“计划的关键在于这个人。”孟姗边说着，递过电子平板，上面显示着一个名字。陈力看到这个名字之后目瞪口呆。
“杨卞？这个是你加上去的人？”陈力问道孟姗道，后者会心一笑地点了点头。
“以杨卞牵制白菊，我将会提出一个计划，让她试图用梦境催眠克苏鲁，而我们结社中的——陈力你认为谁不太会受到梦境能力的影响。”
陈力思索了半晌，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小蝴蝶。因为从理论上来说，小蝴蝶可以实时监控杨卞的记忆，一旦杨卞的记忆模块中出现制造其他梦境的元认知，她便能发出警告。”
“所以如何牵制婳羽的人的方法便清晰明朗了，杨卞制造一个梦境，让她和白菊以及监控他们的小蝴蝶同时处在这个梦境中。那么在现实的层面，白菊便不能对在现场的婳羽异能者发出任何指挥命令。截断通信是一个双保险。两者相互作用，从根源和渠道上杜绝了白菊暗中操控的可能性。甚至在杨卞这一条线，她也不能从现实层面影响任何异能者。”
“我明白了，这个梦境囚困了三个人！三个人两种能力，相互制约！”陈力兴奋地说道。
“婳羽的异能者，我们的异能者，在保证最大存活的情况下，对克苏鲁本身进行牵制，为我们争取时间。这又是另一个制约。”
“然后动用强能装置……”
“没错，虽然这种方法击杀克苏鲁有一定的风险度，但是只需要另外三个人的能力就可以做到了……”孟姗指着陈力，又指了指自己：“你，我，还有黄婧。”
禁魔监狱的大门之外，两只来自不同异能者社团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照例是一番双方的寒暄，抛开各自所在的社团的背景，三个女异能者就像多年不见的闺中密友一般聊了起来。
直到最后双方在交谈中不由自主地将话题引99结社和婳羽结社合作的问题上来。白菊打趣地说道：“有人那么比喻，说陈力是99的心脏，而孟姗就是99的大脑。两者缺一不可。象征着99结社的力量与智慧的你们能同时出现，真是我本人的荣幸。”
孟姗以微笑回礼道：“既然上升到战争的层面了，作为两个最大异能者的核心，我们理应坦诚相待。不知道您有没有忘记，上一次战争爆发之前，我们一起对话的场景。”
“兵不厌诈，当年二战时期，日本人和美国人谈判结束之后，不也偷袭了珍珠港了吗？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们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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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没错，光乙和方大仙都是我们各自结社的离经叛道之徒。还有他们的邪神，至少这一次我们应该风雨同舟，为捍卫异能者的尊严而战。”陈力说道。
白菊听闻此，笑地更加灿烂起来，轻蔑地说道：“不过是区区一个跳梁小丑。就其本质而言不过是上古的一只肥胖的生物。其实我已经预见到了祂倒下时的可笑姿态了。”
“我也认为，这场战争会以我们的胜利而结束。其实在我看来，杀死克苏鲁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不过这是我们异能者的战争，理应让所有与之有关的人参战。”孟姗边说着递过了保存有名单的电子平板，“释放名单上的人，我们没有异议，检察机关迫于军方施加的压力也同意了。”
“不过，既然是所有异能者的战争，那么理应那个人也要参加。”孟姗话锋一转说道：“梦境能力的制造者，婳羽结社三名元老成员之一，杨卞。”
白菊的笑容凝固住了。
待到军方的军用卡车全部停在禁魔监狱正大门外的空地上之后，漫长的犯人释放过程便开始了。被关押的婳羽结社异能者被分别关在了禁魔监狱的4个地下区域内。军人们以极快的速度在禁魔监狱的门口搭建好了一道半圆形的拱门，那是一个脊髓带的快速安装装置。根据白菊所提供的名单，犯人按照关押区域分成了4批，依次通过禁魔监狱的地下出口，并在军方的命令下依次走过一条被清空的甬道。一进入这条通道，所有人异能者便能看到甬道尽头上方的电子屏幕上重复播放的有关脊髓带的介绍。
脊髓带的原本是军方用来强化并保护士兵的背脊骨的金属外骨骼装置，粗看去仿佛鳗鱼般扁平金属带。带子上共有4对可自由滑动的探针钉。当这条带子被安装器安装上之后，这四对铆钉便会根据安装器所返回的数据信息，自动滑落到被安装者脊椎骨的四个脊椎段——颈椎，胸椎，腰椎，尾椎——的关键骨节处，钉刺铆钉，生物探针接入到中枢神经。当脊髓带顶端的绿色闪光灯亮起之后，脊髓带便宣告安装完成。
显示屏的末尾，一位性感的女军人指着脊髓带介绍说道：“脊髓带是所有精锐士兵的荣誉象征。在这场与克苏鲁战争结束后的24个小时内，它将会因为能量耗尽而自动脱落。被安装的士兵可以将它留作纪念。”
“当然，当您或您的战友阵亡之后，脊髓带也是辨认身份的唯一信物。”性感的女军官莞尔一笑。甬道中顿时嘘声四起，咒骂声不断。
犯人们被脱去了上衣，走入圆形拱门，被要求站立不动，继而拱门上方的机械臂伸了下来，将脊髓带贴在他们的脊背。犯人只感到脊背处的刺痛转瞬即逝，伴随着噔的一声电子音，这条银灰色的袋子便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脊背上。然后队列前进，就好像生产线继续启动，犯人接过拱门外士兵分发的一套特别的军服，便被押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白菊和孟姗，陈力站在远处，默然地看完了全过程。她尖酸地讽刺道：“到头来还是被拷上了枷锁。”
“军方的这套体系已经运作了将近2年，它只是一个外骨骼。”
“当年罗琳刚刚被捕的那会儿，几乎每隔两天都要安装上新的脊髓带，你以为我不知道？它对士兵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强化作用。相反它却是军方强而有力的监督设备。脊髓带的探针将会不间断地返回中枢神经的生物电信号，必要时军方还可以发出指令，让探针发出干扰电流抑制中枢神经的神经冲动。总之，因为脊髓带，每一个被安装的人都变成了军方操控下的傀儡。”白菊冷嘲热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