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量子赞歌
而光乙的表情又起了新的变化，嘴角再次挂起他常有的邪恶的笑容。黄婧看到他摘下了冠冕，放在了地上，平整着自己威严的教袍，继而从一旁的一个女人的袖口中抽出了两把匕首，并将其中的一把抛向黄婧。“很好，杀死我。那么动手吧。”他边说着，反手持刃，在众人面前张开双臂，歇斯底里地大声说道：“我要向你们证明！这个家伙，不过是个试图螳臂当车的渺小蝼蚁。她说她来自未来，现在竟然要杀死我，杀死克苏鲁，可笑至极。”
继而他用刀尖指着黄婧，朗声说道：“那么来自未来的暗杀者黄婧，捡起地上的刀，然后杀死我。或者，我会用你的失败来来转告你所谓的父亲，也就是10年后的我：克苏鲁无所不能，就算命运也能够强行逆转。祂——就是万物的主宰！”
黄婧踟躇不前，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再一次，她听到了光乙的不可抗拒的命令。
“捡起刀，杀我！”
神存在世界v光与影1
来自未来的异能者黄婧最终还是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就如同她在过去所熟悉的那个塑像一样，匕首的一段，一颗克苏鲁丑陋的头像朝着她微笑。
永生们早就为黄婧和光乙自发地让出了一片圆形的空地。然后他们全神贯注着，紧紧凝视着角斗场上的两人，一动不动地就好像沉默的塑像。黄婧能强烈感，他们看着黄婧的眼神与看着光乙的截然不同，对于前者他们厌恶与恐惧交加，而对于后者，那一双双昏暗的灯光下投来的目光中饱含着期望。
黄婧想起来了，这场景为什么那么地似曾相识。那是10年后的耶路撒冷城外，幸存的人类们祈祷着，默默地仰头注视着光乙在天空中化为渺小的一点。他们很少朝着天空看，因为他们害怕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眼睛。奈亚拉托提普那只庞大而赤红色的瞳孔让人恐惧。但是只有那一次，所有人不再害怕，因为光乙许诺说，他可以为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杀死神。
在异能力的驱动下，光乙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与信仰，向高空的眼睛飞去。
“当能力发动时，你的身体在一瞬间完全量子化，成为了一个爱因斯坦-罗森桥（注解：空间虫洞）。黑色的球体是一个小型的克尔黑洞，而白色的球体则是白洞。黑入白出，神奇而简单的空间原理。”光乙说。
犹记得小时候，他也是这么和自己解释的。黄婧印象深刻，那是她第一次在住所外的一片空地上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当时，一只可怜楚楚的猫儿在树枝上凄叫，而树下的黄婧却心急如焚。她想要救下它，可是身高的差距却只能让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黑之后，小猫已经在她的怀中。再次定神时，她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站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你难道不知道，无视空间的法则，挣脱时间的束缚，这足以让你成为异能者中的神！”光乙说道，继而黑色的他忽然在空气中弥散，就好像一座松散的沙雕在狂风中消逝。
光乙再次出现的时候，从将近3米的高处狠狠地跌落，发出了沉重的闷响。能力发动失败，他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我已经拥有了你的能力，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方位！”他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心有不甘地看着黄婧。
“其实呢，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它飘忽不定，充满了未知，就像你的能力一样。可能你现在还不懂什么叫做海森堡测不准原理。”
爸爸抚摸着小猫的脖颈。可爱的猫儿呜喵地叫着，很快在他温柔而慈爱的怀中入睡。而爸爸的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年幼时的她的脑袋。
“什么是海森堡测不准原理呢？”黄婧歪着脑袋，眨巴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爸爸将熟睡中的猫咪轻轻地放在了地毯上，靠着黄婧，一只布满了伤痕的手掌平摊。须臾间，黄婧惊讶地张大了嘴。
“一颗黑色的宝珠啊，好美丽。”她赞叹道。
就在爸爸的掌心上方，一颗纯洁而黝黑的黑洞浑然吸收着光芒，就好像纯真少女那颗充满了希望与乐观的眼球。
光乙不甘心，再次当着所有人尝试发动空间瞬移的能力。就像之前那样，他成为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一刹那间又融在空气中，消弭于无形。随即，炽白色的光骤然出现在了黄婧的面前。那团白色的光团就好像一张纯洁的白纸，被人剪出了光乙身躯的形状。然后，它被抹上了真实的色彩，伴随着光芒逐渐黯淡，他黑色的教袍，黄色的皮肤被一笔一笔地涂上了应有的颜色。
“我……成……功……啦！”逐渐被勾勒出的身影兴奋地在黄婧面前大喊着。凶相毕露的他挥舞着匕首，想要刺进黄婧的胸膛。
“不……”光乙再次发出了失望的叫喊，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匕首连同紧握着匕首的手臂直挺挺地穿过了黄婧的身体。自己就像一道幻影般，没有对黄婧产生任何的伤害。而随着黄婧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他竟然在瞬息间倒在了自己落下的地方。
光乙滑稽地发现，自己回到了第一次空间瞬的原地。
“这是为什么！”他疯狂地捶打着水泥地面，“竟然回到了原点！”
黑色的颗粒化为白色的光球，在整个房间中错乱飞舞着。黄婧吓地躲进了爸爸的怀抱中。
“好可怕，它在到处乱飞。”黄婧甚至不敢睁开双眼。
“没关系的，它不会和你产生任何交互作用的，因为正处于不被观察的量子态。这颗光球中的每一个光子都处在薛定谔猫的状态，不存在也存在。这全取决与你。”
“取决于我？”黄婧也看不到，其实爸爸的双眼也是紧闭的。
“取决于你的观察，因为你的观察效应可以导致量子态的坍塌。就像那个盒子里被关的猫，当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它的生死因为你的一撇而决定。”
黄婧还是不敢睁开双眼，生怕在睁眼看的一刹那，乱窜的光球飞向自己。只是感觉到，爸爸那双温软的手掌安抚着自己的脑袋。
爸爸继续说道：“这也就好像你心中的恐惧，它疯狂而猖獗地就像一团火焰。你越是不敢直面它，它燃烧地越猛烈。而当你最终决定勇敢地面对它时，它就像坍塌的量子态，噗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滑稽的情形开始重复着上演，每当黄婧看着他，他本以为能够随心所欲控制的空间瞬移便错乱地毫无章法。每每移动的地点都不是他所想要的。而当黄婧闭上眼时，他虽然能够正确地瞬移到想要的位置，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道无法触摸到任何物体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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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在西西佛斯的高山上，不断重复着推动滚落下的巨石，徒劳地浪费时间与精力。终于，他放弃了，躺在地上望着昏黄的灯光，像是得到了答案一般自言自语道
“原来在被观察到的情况下，是无法定位移动的。”他自嘲地狂笑起来，“观察地越仔细，移动的地点就越不确定。”
黄婧睁开眼，房间中壁炉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爸爸脚下的猫咪安憩地呼吸，而乱窜的光球早已荡然无存，仿佛它原本就不曾存在，是黄婧所想象出的幻觉。
“你看到了吗？”同样闭眼的爸爸问道。
“看到了，什么都没有，那个光球不见了。”
“这就是你的恐惧，本源为虚无。任何的可怕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看来没有捷径，你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来屏蔽观察，嗯。”光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踱步走到了黄婧的面前，然后双手高举起了那把沾染了他自己也数不上来的无辜者的鲜血的匕首，朝着黄婧的天灵盖猛然刺下。
光乙就看到眼前忽然绵延出一片黑暗，一股巨大而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他，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这股引力拉扯倒地。瞬间的黑暗之后，他发现眼前的黄婧早就消失不见了。带着难以置信的心情站立起来，他回身看去，黄婧只是静静地站在了空地的另一头。
这是真正的空间瞬移。光乙发现自己无法操控这种能力，自始自终都好像一个拙劣不堪的模仿者。他不由得朝着女孩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
“神似乎也不能办到。”
爸爸说，所有的物质都是无处不在的又都是无处在的。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无时无刻不在作着概率的无规律运动。科学家们原本希望通过一个发射的粒子的反射动量和位置来确定被观察粒子的空间参数。但是他们失败了，因为这颗被定义为观察的微粒子本身就会干扰被观察的粒子。表现为高频的粒子虽然能准确地定位被观察粒子的位置，却会严重地干扰被观察粒子的速度。而低频粒子虽然对被观察粒子的速度干扰较小，却无法准确判定被观察粒子的位置。动量与位置就好像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人类永远只能只知其一，而不能两者皆知。
“那和我的能力有什么关系呢？”黄婧问道：“每当我想去一个很近的地方的时候，念头一动就能到达那里。”
“因为人也是物质，也是由微观粒子组成的。你的身体里的每个粒子好像都可以单独地断开彼此之间的相互观察状态，从而让你在一瞬间以微粒子概率云的状态存在。又因为，也许你的能力从本质上说是让自己所有的微粒子处于速度绝对不可知的状态，那么你就可以任意地驱使组成自己的所有微粒子到达一个限定的位置，并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观察而重新组合成原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