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朱墙烬 - 乙舟山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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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晴文刚走到廊下,就见府里的侍女春桃端着描金托盘匆匆走来。托盘上放着两只白瓷杯,水汽袅袅升起,裹着一丝淡淡的蜂蜜甜香,在微凉的晚风里格外诱人。“公主,这是您方才吩咐给青姑娘备的蜂蜜水,厨房刚温好,还加了点润肺的甘草,您看合不合心意?”春桃垂着头,声音轻柔,双手将托盘稳稳递到晴文面前。

晴文扫了眼杯中澄澈的水色,没多想,春桃是大皇子府的老人,素来稳妥,再说这府里都是太子的人,总不会出什么差错。她笑着接过托盘:“辛苦你了,下去吧。”说着便转身快步走向石凳,心里只想着让青禾乐赶紧喝口热的缓一缓。

青禾乐坐在石凳上,指尖还攥着腰间的并蒂莲荷包,见晴文端着水过来,连忙撑着石桌想要起身。晴文快步上前按住她:“坐着喝就好,你腿还没好,别乱动。”她将其中一杯递过去,杯壁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刚加了点甘草,喝着不那么腻,你尝尝。”

青禾乐接过杯子,对着晴文弯了弯眼,刚要将杯子凑到唇边,鼻尖却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不同于蜂蜜与甘草的苦涩味。那味道细若游丝,像是混在甜香里的针,轻轻刺了下她的嗅觉。她动作一顿,眉头微蹙:“这水……”

“怎么了?”晴文凑过来,也拿起自己那杯闻了闻,随即笑着摆了摆手,“嗨,我当是什么呢,估计是甘草放多了点,我尝着没事。”她说着就抿了一口,咂了咂嘴,“你看,甜丝丝的,就是多了点药味,刚好给你润润嗓子。”

青禾乐看着晴文坦然的样子,心里的疑虑渐渐散了,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毕竟晴文总不会害她。她点点头,小口喝了起来,蜂蜜的甜意很快盖过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温热的水流过喉咙,确实让连日赶路的疲惫消了些。没一会儿,她就将杯子喝见了底,刚要把空杯递还给晴文,却忽然觉得太阳xue一阵发紧。

眼前的石榴树开始旋转,晴文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连耳边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隔了层水。她想擡手扶住石桌,指尖却软得没力气,刚碰到冰凉的石面,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猛地一黑,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软软地倒在石凳上,空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禾乐!禾乐!”晴文惊呼着扑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鼻息——还好,气息还在,只是不知为何晕了过去。她刚要喊人来帮忙,就听到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嗒”的声响像重锤砸在石板上,紧接着就是铠甲碰撞的“铿锵”声,越来越近,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庭院的围墙。

晴文猛地擡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玄昀穿着一身玄色铠甲,腰佩长剑,带着几十名侍卫冲破大皇子府的正门,马蹄踏过庭院的青石板,溅起细碎的尘土。他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庭院里的两人,眼底的冰冷怒意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刺向晴文。

“玄昀?你疯了!”晴文下意识将青禾乐护在身后,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慌乱,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大皇子府,你带兵闯入,是想违抗父皇的旨意,谋逆吗?”

玄昀翻身下马,一步步朝着她走来,铠甲的金属部件随着动作发出冷硬的声响。他在晴文面前站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谋逆?本皇子不过是来捉拿朝廷通缉的‘逃犯’罢了。”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青禾乐,又落回晴文脸上,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失望,“晴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本皇子私藏青禾乐,还想帮她找李宁夏?你以为你这点小聪明,能瞒得过本皇子?”

“是你……”晴文猛地反应过来,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那杯蜂蜜水……是你安排的?”

玄昀冷笑一声,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把人带走。”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去架昏迷的青禾乐。

“不许碰她!”晴文张开双臂拦住,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玄昀,青禾乐只是个普通人,她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非要抓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普通人?”玄昀上前一步,擡手捏住晴文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指腹的冰凉透过皮肤传到骨子里,“她是李宁夏的软肋,抓了她,就能让李宁夏乖乖归顺本皇子,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他的拇指用力蹭过晴文的下唇,语气里多了几分狠厉,“至于你——”他盯着晴文泛红的眼睛,“别以为你是公主,本皇子就不敢动你。安分点,不然,本皇子不介意让你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他松开手,晴文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下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侍卫们趁机上前,粗鲁地架起昏迷的青禾乐,又拿出麻绳,就要去绑晴文的手。

“放开我!玄昀你这个混蛋!你会遭报应的!”晴文拼命挣扎,踢打着侍卫,却怎么也挣不过他们的力气,粗糙的麻绳勒进她的手腕,留下一道道红痕。她被侍卫拖拽着走向府门,回头望着昏迷的青禾乐,心里满是绝望——她没想到玄昀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早就买通了大皇子府的侍女,连一杯蜂蜜水都布好了局。

而此刻,斐行清正快步朝着大皇子府赶去。他送走玄昀后,心里总觉得不安,玄昀向来多疑,怎么会轻易相信破庙的消息?他越想越不对劲,便借口“去确认流民是否散尽,免得留下隐患”,悄悄离开了三皇子府。可刚走到大皇子府附近的街角,就看到玄昀的侍卫押着两个人出来,前面是昏迷的青禾乐,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后面是被绑着的晴文,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痕。

斐行清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识就要冲出去,却在脚步擡起的瞬间停住了,玄昀就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侍卫们也都警惕地看着周围,他要是现在冲出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脑子清醒了几分。不行,不能硬拼,玄昀带的人太多,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李宁夏,李宁夏现在是太子的得力助手,只有他能调动太子府的力量,才有机会从玄昀手里把人救出来。

斐行清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尚书省的方向跑。路过一家马厩时,他掏出腰间所有的银子,塞给马夫,抓起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调整马鞍,就猛夹马腹,朝着尚书省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暮色渐沉的街道上响起,溅起细碎的尘土,惊得路边的小贩纷纷避让。斐行清紧握着缰绳,手心全是汗,冷风刮在他脸上,带着刺痛,却吹不散他心底的焦急。他盯着前方尚书省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玄昀把人带回三皇子府之前找到李宁夏。

尚书省的烛火在暮色里亮得格外醒目,檐角悬挂的铜铃被晚风拂动,发出细碎的“叮铃”声,混着远处隐约的马蹄声,添了几分不安的躁动。斐行清勒住马缰时,缰绳几乎要从掌心滑脱,他翻身下马,脚踝被马镫磨出的红痕渗了血,贴在裤腿上又疼又黏,却顾不上揉一下。他踉跄着冲向正门,守门的两名侍卫立刻横矛阻拦,铁甲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口格外刺耳。

“让开!我是斐行清,有要事面见李宁夏大人!”斐行清掏出怀中的白玉佩,玉佩上“斐”字的纹路在烛火下清晰可见,“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不起!”他的声音里满是急切,气息急促得几乎要喘不上来,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侍卫见他神色慌张,又认得那枚玉佩是宫廷乐师斐行清的贴身之物,不敢再多阻拦,立刻侧身放行。斐行清穿过尚书省的回廊,廊下的灯笼映着他匆忙的身影,影子在青石板上晃得飞快。远远地,他就看到李宁夏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份奏折,眉头微蹙,似乎在斟酌奏折里的措辞。桌上还放着那只未绣完的兰花荷包,浅紫色的丝线缠在针尾,旁边散落着几缕线头,透着几分仓促,显然,李宁夏还在惦记着青禾乐,连处理公务都分了神。

“李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斐行清几乎是撞开书房门,门板撞到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扶住门框,弯着腰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满是颤抖的焦急,“青姑娘……青禾乐姑娘,还有晴文公主……她们被三皇子玄昀抓走了!”

李宁夏手里的奏折“啪”地掉在桌上,墨汁溅到指尖,他却浑然不觉。原本沉稳的眼底瞬间被震惊撕碎,他猛地站起身,快步上前抓住斐行清的胳膊,指节用力得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禾乐她……她回来了?她明明失踪了一个月,怎么会突然出现?又怎么会被玄昀抓走?”

“是我没用……都怪我……”斐行清用力抹了把脸,冰凉的汗水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极快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今日我奉玄昀之命去市集探查,却被晴文公主拦下,她要我陪她买酥酪。就在市集口,我们看到了青姑娘,她穿着粗布衣裳,腿脚不便,正朝着大皇子府的方向走。我本想让晴文带她来找您,自己去玄昀面前编谎话拖延,说青姑娘在城西破庙……可玄昀根本没信!他早就买通了大皇子府的侍女,在给青姑娘的蜂蜜水里下了迷药!”

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愧疚,眼眶微微发红:“等我察觉到不对劲,赶去大皇子府时,青姑娘已经昏迷不醒,晴文公主被侍卫绑着,玄昀带着人正往三皇子府的方向去。我不敢硬拼,只能先来找您……都怪我,我该早点察觉玄昀的疑心,不该让晴文独自留在那儿……”

李宁夏的手指渐渐攥紧,指节泛得发白,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青禾乐临走前塞给他玉簪的模样,闪过她笑着说“等我回来”的神情,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疼得他几乎要站不稳。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青禾乐和晴文还在玄昀手里,稍有不慎,她们就会有性命之忧。

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慌乱已被坚定取代,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斐行清,你先别急。玄昀暂时不会伤害她们,他抓禾乐,无非是想拿她要挟我归顺;晴文是父皇的女儿,他就算再大胆,也不敢轻易动公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想办法救人。”

他转身走到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笔,墨汁未干就快速在纸上写了两封字条。字条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却比平时潦草了几分,可见他心底的急切。他将字条递给身边的侍卫统领,语气不容置疑:“立刻派人把这两封信送出去!一封给大皇子玄昭,就说玄昀私闯大皇子府,绑架青禾乐与晴文公主,意图用她们要挟朝臣,犯上作乱;另一封给四皇子玄晏,告诉他玄昀已动手,让他带府中精锐侍卫在三皇子府西侧的巷口待命,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属下遵命!”侍卫统领接过字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转身快步跑了出去,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李宁夏又转身看向斐行清,从墙上取下挂着的佩剑,那是一把玄铁剑,剑鞘上刻着暗纹,是陛下赏赐给他的兵器。他将剑系在腰间,扣紧剑扣,动作干脆利落:“玄昀带的侍卫至少有五十人,我们不能硬拼。你在他府中待了多年,熟悉府里的路线,知道他大概率会把人关在哪儿吗?”

“玄昀府里有个地牢,藏在西侧的假山下面。”斐行清立刻回答,眼底重新燃起希望,语速飞快地补充,“那地牢平时用来关押不听话的下人,守卫比前院薄弱,只有两个侍卫看守入口。我之前替玄昀送过一次消息,偶然见过地牢的入口,就在假山背面的石门后,需要玄昀的令牌才能打开。”

“好。”李宁夏点点头,走到门口,对着外面高声喊道:“来人!备马!带五十名精锐侍卫,随我去三皇子府!”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尚书省的庭院里就响起整齐的马蹄声。五十名侍卫穿着铁甲,手持长矛,列队站在庭院中,眼神锐利如鹰,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李宁夏翻身上马,玄铁剑的剑鞘贴在腿侧,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回头看向斐行清,后者也已翻身上马,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鞘上还沾着方才赶路时的尘土。

“走吧,我们得赶在玄昀把人关进地牢前拦住他。”李宁夏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斐行清应声点头,两人并驾齐驱,朝着三皇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暮色渐沉的街道上格外响亮,溅起的尘土落在两人的衣袍上,却没人在意——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晚风刮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心底的急切。远处的三皇子府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府门前的灯笼亮着,隐约能看到侍卫来回巡逻的身影,铁甲反射的光在夜色里闪着冷光。李宁夏勒住马缰,擡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停下,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侍卫统领说:“分成两队,一队由你带领,绕到府后,守住地牢入口,绝不能让玄昀把人转移进地牢;另一队跟我和斐大人从正门牵制,吸引玄昀的注意力,务必拖延到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赶来!”

“是!”侍卫统领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五十名侍卫迅速分成两队,一队朝着三皇子府后方绕去,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另一队则留在原地,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宁夏。

李宁夏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玄铁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得他眼底满是决绝。他看了眼身边的斐行清,后者也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没有丝毫退缩。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夹动马腹,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马蹄声骤然加快,朝着三皇子府的正门冲去。

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救回青禾乐和晴文,更是为了阻止玄昀的野心,守住他们心底想要守护的人。剑刃划破夜风的声响,与马蹄声、铁甲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色里,拉开了一场生死较量的序幕。

三皇子府西侧的假山后,两名侍卫合力推开厚重的石门,沉闷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哀鸣。潮湿的寒气顺着石门缝隙涌出来,裹着陈年的霉味与铁锈味,扑在人脸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玄昀站在石门边,玄色锦袍的下摆被夜风微微吹动,他看着侍卫粗鲁地拖着昏迷的青禾乐和被麻绳绑住的晴文,一步步走进地牢深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拖拽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殿下,密室已按您的吩咐加固过,门外安排了四名侍卫看守,绝不会有人靠近。”侍卫长躬身禀报,语气里满是敬畏,不敢擡头直视玄昀的眼睛。玄昀微微点头,擡脚走进地牢,狭长的通道两侧挂着油灯,昏黄的光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石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缝隙往下滴,“滴答、滴答”的声响在通道里回荡,像是催命的鼓点。

密室在通道尽头,空间不大,仅够容纳四五个人,唯一的光源是墙上挂着的一盏油灯,微弱的光勉强照亮角落的阴影。玄昀走到青禾乐身边,蹲下身,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她的胳膊,声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醒醒,别在本皇子面前装睡。”

青禾乐缓缓睁开眼,迷药的后劲还没散去,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喉咙里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疼,连吞咽都觉得困难。她看到玄昀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想要往后缩,却被身后的侍卫死死按住肩膀,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玄昀……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依旧带着几分不肯屈服的倔强,眼底满是警惕的光。

玄昀站起身,绕着青禾乐走了一圈,靴底踏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青禾乐,别跟本皇子装糊涂。你父亲青玄是前朝旧臣,手里握着的那本账本,记着多少官员的把柄,你会不知道?”他俯身逼近,语气里满是威胁,“把账本交出来,本皇子可以饶你不死,还能让你跟李宁夏好好团聚。若是不肯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青禾乐苍白的脸,“你知道本皇子有多少种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

青禾乐的心脏猛地一紧,父亲临终前,确实将那本账本交给了她,用油纸包着藏在旧宅的梁上。账本里不仅记着玄昀勾结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还有当年母亲被诬陷通敌的真相,若是落在玄昀手里,不仅李宁夏和太子玄昭会陷入危险,母亲的冤案也永远无法昭雪。她咬紧牙关,用力摇了摇头,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我不知道什么账本,父亲从未跟我提过这些。”

“不知道?”玄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蹲下身,伸手捏住青禾乐的下巴,指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青禾乐疼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不肯示弱。“你以为你不说,本皇子就没办法了?”玄昀松开手,对着门外高声喊了一声,“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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