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养病 - 麦麸的人最后都结婚了,番外 - 莉莉艾特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1章养病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淡淡弥漫。点滴瓶里的液体不紧不慢地滴落,仿佛在丈量着时间的流逝。

卫莱是在一阵轻微的口渴感中逐渐恢复意识的。眼皮沉重地掀开,映入眼帘是的白色天花板,以及空气中那股不容错辨的医院特有的味道。记忆如同退潮后重新涌上的海浪,瞬间回笼——决赛日、缺席的会议、高烧、连景破门而入、还有自己因为医药费而出的丑……

一股浓烈的羞愧和自责瞬间淹没了他,苍白的脸颊甚至因为这份难堪而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轻微刺痛和束缚感。

视线微转,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低头看着手机的连景。窗外的天光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病房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连景侧脸的轮廓,少了平日里的疏离,多了几分的专注。

连景似乎察觉到动静,立刻抬起头,对上卫莱慌乱又无措的目光。

“醒了?”他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关切,“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卫莱张了张嘴,想回答,喉咙却干涩发紧,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火辣辣地疼。他顿时更加慌乱,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他的嗓子!

连景立刻明白了他的恐惧,安抚道:“别急,医生说是急性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烧,喉咙肿得厉害,暂时说不了话是正常的。退了烧,炎症消下去就好了。”他拿起床头柜上准备好的温水,插上吸管,递到卫莱嘴边,“先慢慢喝点水,润一润。”

卫莱迟疑了一下,还是就着连景的手,小口小口地吮吸着微温的清水。水流划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却也更加清晰地提醒着他此刻的狼狈。

喝完水,他重新躺回去,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连景。

这时,连景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雅音厅的群聊炸锅了。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景景哥景哥!卫莱怎么样了?联系上了吗?急死我们了!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莱哥没事吧?[哭泣][哭泣]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是啊景哥,啥情况啊?决赛晚上还能上吗?

苏摹不摸鱼(苏摹):先别问比赛了,人没事最重要。景哥,需要帮忙吗?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地址要不发一下?俺们能去瞅瞅不?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大家先别慌,听景哥安排。卫莱还好吗?

连景看了一眼床上正偷偷瞄着他手机屏幕的卫莱,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景(连景):人找到了,急性扁桃体炎发高烧,现在在医院输液,已经稳定了。今晚比赛他的部分按原计划由佑才顶替。

景(连景):@所有人不用担心,你们专心准备晚上的比赛。他需要静养,暂时说不了话,别吵他。

消息一发出去,群里立刻被刷屏。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莱哥好好休息![加油]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卧槽生病了啊!怪不得联系不上!让莱哥好好休息!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收到。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哎呀妈呀,咋病这老严重!让他别惦记比赛,俺肯定给他唱得明明白白的!

苏摹不摸鱼(苏摹):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一条条关切的消息快速滚动着,虽然卫莱看不清楚具体内容,但那种被集体记挂和关心的氛围,透过屏幕传递了出来。他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掩饰性地眨了眨眼睛。

连景把手机屏幕朝他稍微倾斜了一点:“看到了?大家都在担心你。所以,别胡思乱想,没人怪你。”

卫莱抿紧了唇,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卫莱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张小乐的私聊:“小卫莱,乖乖听景哥的话养病!厅里等你回来!加油!”

卫莱看着手机里的文字,眼眶终于忍不住彻底红了。

连景没有再多说,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护士进来换了一瓶点滴,又量了一次体温。

“38度1,降了不少了。继续观察,多喝水。”护士记录完数据,轻声嘱咐。

体温的下降似乎也带走了部分身体的沉重感。卫莱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但喉咙的剧痛和失声状态依旧让他很沮丧。他眼巴巴地看着连景,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打开了记事本。

连景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看向他的手机。

卫莱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在手机上输入文字。因为手上还有输液管,字打的很慢:「医药费……多少钱?我……还你。」

连景看到这行字,简直哭笑不得。都这种时候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钱。

“钱先不着急,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卫莱看着连景的眼睛,两人沉默了许久。知道拗不过他,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在手机上写:「谢谢景哥。」

写完,他像是耗尽了力气,重新躺好,慢慢闭上了眼睛。但这一次,他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不再是紧紧拧着。

连景看着他又渐渐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才稍稍松了口气。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病房里愈发安静。连景就守在一旁,手机静音挂着厅里的直播,时不时抬头看看点滴瓶的进度,或是帮卫莱掖一下被角。

卫莱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身体正在恢复,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那份不曾奢望过的来自“同事”的温暖。

这一方安静的病房,仿佛成了一个世界隔绝的避风港。而某种无声的纽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与依赖中,如同点滴瓶里缓缓输入的药液一般,悄无声息地、更深地注入彼此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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