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诊病
第106章诊病
“你当然不知道，当年你在老爷书房里伺候，直到二夫人抱病在榻，才被拨到二夫人房里，自然不会知道二夫人生病最初的症状。”翠丫道，随即对素纤言道，“二小姐，您那时虽然还小，可二夫人的病症，您想必还是有些印象的吧？”素纤略作思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本记不清楚，经翠丫这样一说，倒也记了起来，母亲当年的确有好一阵子睡的极不安稳。后来看了大夫用过药，虽然梦魇的症状好了些，可精神头却一日不似一日了···”
不待素纤说完，正在往茶盏里续水的香草一声轻呼，滚烫的茶水溢出杯盏，烫的香草指尖红泽一片。香草略显慌乱的将手指放在嘴边轻吹着冷气，想是烫的不轻。
“茶水滚烫，可不敢大意。”素纤关切的言道，“翠丫，快拿烫伤膏给香草抹上。”
翠丫应声，在柜案上的药匣子里翻寻着烫伤膏，香草却顾不是指尖的痛楚，大步奔到素纤床榻旁，眸子里竟泛起浓浓的雾意，急切的言道，“二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患上二夫人那样的病症。得请大夫问诊才是，奴婢这就去请大夫问诊···”
说着，等不及素纤说话，己起身大步准备向房外走去，刚一回身，恰好与取来烫伤膏的翠丫撞了个满怀，烫伤膏盒落地，圆圆的膏盒滴溜溜向柜角滚去。
“哎，你不要着急，燕子己经去请唐先生了。”翠丫鞠身拾起烫伤膏，拉过香草坐在桌案旁，一面小心的替她上药，一面言道，“唐先生医术高明，老爷病成那样也能好转，二小姐的梦魇他定有法子的。唉···”
说着，轻声一叹，继续言道，“只可惜当年二夫人患病时，并不认识唐先生，否则二夫人也不至于过早仙逝，让二小姐孤身一人在府里受尽欺凌···”
许是痛的厉害，香草虽未动弹，任由翠丫替自己上药，手指却略微轻颤起来。
“你别动啊，抖来抖去的，可怎么上药。”翠丫看了香草一眼，低声言道。
“不用上药了，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香草突然将手抽了回来，起身向外走去，“天色不早了，我得去准备早膳了···”
言毕，拉开房门，大步向外走去···
燕子脚力极快，不到巳时，唐轩玉己闻讯赶到府上。由于担心惊动老夫人，燕子只对门房处声称唐先生特意前来为二小姐复查，并无其他。
逸月轩内
素纤斜靠在床头，精致的脸颊苍白一片，无一丝血色。清冽的眸子略微深陷，自之前施针解毒别后，今日一见，素纤的身子孱弱了不少。
唐轩玉眉头微拧，如墨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忧色，素纤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唐轩玉抬手制止，顺势坐在床榻的侧凳上，探手轻搁在冰凉的手腕上，凝神仔细扶脉。
燕子与翠丫焦虑的搓动双手，站在床榻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唐轩玉扶脉的指尖。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亮泽的大眼却始终不肯挪开。
桌上摆放着香草精心准备的早膳，因素纤实在没有胃口，只用了两口清粥便搁在了一旁。
香草颌首收拾桌面上的碗箸，虽然动作麻利，许是担心素纤之故，神情间总显的魂不守舍。略微憔悴的眸子时不时望向锦榻，就连袖口粘上浓稠的粥汁也浑然不觉。
过了好一阵子，唐轩玉一声轻叹终于扶脉完毕，一对星眸忧虑的看了素纤一眼，喃声自语道，“虽然林姑娘天姿聪颖，终归还是不适合呆在此处，身处豪门富贵之家，却连最基本的安然都难以得享。唉！奈何如今局面非你之力所能选择，否则即使金堆玉砌美翠环绕，还是有多远避多远的好。”
唐轩玉并未言及病情，反而发出一阵感慨，听的燕子与翠丫一头雾水面面相视，唯有正在收拾桌面的香草，神情复杂的向唐轩玉望去。
这番话旁人不懂，素纤心里却是明白。她与唐轩玉有着共同的际遇，辗转从异世魂穿到此，刚才唐轩玉之言虽然说的稳晦，却不难听出，他的确是对素纤转世以后遭遇到了种种暗害极为不忍，从而发出的由衷之言。
“唐先生有何见教，尽管直言。”唐轩玉之言，让素纤意识到此次梦魇定非病患，许是又一支隐于暗处的冷箭。
“摄魂丹。”唐轩玉略作沉思，平静的吐出三个字来。
“摄魂丹？这是什么物件，听名字定不是好的！”守在素纤床头的燕子秀眉紧紧的锁在一处，碎声言道。
翠丫反应更为激烈，大步上前靠近唐轩玉，急声询道，“又是什么害人的玩意儿，难不成二小姐近日梦魇便是被此物所害？”
唐轩玉迎上素纤清冽的眼神，虽然素纤并未言语，眸子里同样泛着深深的疑问。
“摄魂丹乃数十种使人亢奋的草药精炼而成。此丹可使人精神极度亢奋，多梦焦虑，导致精神不佳，并时而伴着昏厥的症状。”唐轩玉语气极淡，见素纤眸露异色，继续言道，“长此下去，中毒之人受尽梦魇幻象之苦，四肢乏力行动越发不能自如，重者会与癔症相伴，即使用药问诊后有幸恢复了神智，也必定心神大伤，最终因神思过重郁疾而终。”
唐轩玉话间刚落，只闻得碗箸碰撞的声音在房里极突兀的响起，正在收拾碗箸的香草放下手里的活计，双手紧张的抓扯着腰间围裙，不确定的问道，“怎么可能如此严重，只是梦魇而己，歇息养神不就好了，岂会要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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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轩玉缓缓摇头，“此言并不尽然，梦魇之症有数种之分，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则是极平常的梦魇，只需少作歇息，调养心神即可无恙。可若是药物导致梦魇，则是因神思受损，伤及神智之后的结果，如此梦魇若及早发现，全力用药兴许不会落下后患，可若发现的晚了，药力己邪侵入体，要想根治便绝无可能了。”
“啊，竟然如此可怕，那，那我们二小姐眼下的症状会怎样？”燕子吓的不轻，连忙追问道。
香草更是脸颊一片惨白，愣愣的杵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唐轩玉回答。
“以脉相断定，二小姐己用过好一段时日的摄魂丹，请恕鄙人无能，救不得二小姐性命了。”唐轩玉脸上愁云不展，惋惜的言道，“可怜二小姐，年纪轻轻竟如此不明不白的失了性命，鄙人虽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燕子好似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上前侧坐在床榻旁，连连摇头碎言道，“怎么可能，只是梦魇而己，唐先生您可是诊断有误，二小姐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