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控制不住原身
他的内心控制不住原身
晨光刚爬上窗棂，南枝睁开眼时，正对上林一的目光。他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睫毛上像是沾了层薄雾，见她醒了，才勉强扯出个笑：“醒了？”
南枝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眼下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疲惫。“林郎，你是不是没睡好？”她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担忧，“眼底都青了。”
林一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没事，就是……看你看得久了些。”他这话半真半假，夜里确实没怎么合眼，一半是克制着翻涌的情意，一半是看她的睡颜看入了迷。
南枝哪里肯信，撑起身子往他眼底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她忽然想起昨夜的事，脸颊一红，声音低了下去，“还是我……吵到你了？”
“傻样。”林一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她拉回怀里躺好，“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他不想让她多想，便岔开话题，“今天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南枝却不依，在他怀里扭了扭：“你不说清楚，我不起来。”她仰头看他，眼里满是认真，“是不是心里有烦心事？还是……苏姐姐那边……”
“都不是。”林一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软得像棉花，“就是觉得……抱着你，舍不得睡。”
这话虽带着哄骗的意味，却也藏着几分真心。南枝被他说得心头一暖，那些担忧便散了大半。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小猫：“那今天你得补觉，我让厨房炖点安神的汤给你喝。”
林一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里，格外安心：“好，都听你的。”
两人又赖了会儿床，直到窗外传来丫鬟扫地的声音，才慢悠悠地起身。南枝替他梳发时，看着镜中他眼底的青黑，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以后不许这样了，睡不好身子会垮的。”
“知道了，管家婆。”林一笑着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昨夜的克制与疲惫仿佛都被这晨光驱散了，只剩下此刻的温情脉脉。南枝知道，他心里定有自己的考量，但只要他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
早膳时，林母见林一眼底的青黑，不由得皱了眉：“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路上累着了？”说着便让丫鬟去炖参汤。
“娘，没事，许是换了床榻不太习惯。”林一替南枝夹了个包子，语气轻松，“今日歇一天就好了。”
南枝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别硬撑。林一回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算是回应。
苏青青坐在对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喝着粥，没说什么。饭后她起身告辞，说要去给公婆准备午间的茶点，转身时脚步似乎比往日慢了些。
林一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沉了沉。南枝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道：“我去看看苏姐姐吧，帮着搭把手。”
“不必。”林一拉住她，“让她自己待会儿也好。”有些事，终究要她自己想通。
回房的路上，南枝想起苏青青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林郎，要不要……找个机会跟苏姐姐说清楚？总这样拖着，对她也不好。”
林一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他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南枝，“但我不想委屈你，也不想敷衍她。这事得慢慢理顺。”
南枝知道他的难处，点点头没再说话。
午后，林一果然依言补觉。南枝坐在窗边做绣活，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镀了层金。她放下针线，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在外人面前沉稳果决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连没睡好都藏不住。
正看得出神，院外传来丫鬟的声音，说是苏姐姐送了安神汤来。南枝起身出去接了，见苏青青站在廊下，手里还端着个托盘。
“姐姐费心了。”南枝接过汤碗，语气温和。
“举手之劳。”苏青青笑了笑，目光往屋内瞟了瞟，“他睡熟了？”
“嗯，刚躺下没多久。”
两人站在廊下说了几句话，大多是关于茶点和天气的闲话。苏青青忽然道：“南枝妹妹，你是个好姑娘，夫君……他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散，“往后，还请你好好待他。”
南枝愣住了，看着苏青青眼底复杂的情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我会的。”
苏青青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南枝捧着温热的汤碗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房内时，林一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床头看她。“她来过了？”
“嗯，送了安神汤。”南枝把汤碗递给他，“趁热喝吧。”
林一没接，反而拉着她坐在床边：“她说什么了？”
南枝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林一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她心里……终究是委屈的。”
“那你打算……”
“我会给她一个交代。”林一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以委屈你的方式。”
南枝点点头，靠在他肩上：“我信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或许前路还有许多牵绊，但只要彼此信任，慢慢来，总会把日子过顺的。林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心里暗暗想着——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怀里的人受半分委屈。
林一喝完安神汤，坐在床边静了静。窗外的日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碗边缘，终究还是起身整了整衣襟。
“我去趟苏青青那边。”他对南枝说，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南枝正在绣绷上穿线，闻言擡头笑了笑：“去吧，正好姐姐上午送了汤来，你去说声谢也好。”她眼底没什么波澜，全然是信任的模样。
林一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酸涩，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很快回来。”
苏青青的院子很安静，只闻见窗下茉莉的清香。她正坐在桌边翻看着账本，见林一推门进来，手里的笔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福了福身：“夫君。”
“在忙？”林一走进屋，目光扫过桌上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家里的用度，字迹清秀工整。
“也不算忙，理理这个月的账目。”苏青青合上账本，示意丫鬟上茶，“夫君怎么过来了？南枝妹妹呢？”
林一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涌了上来。他擡眼看向苏青青，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强硬：“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苏青青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林一放下茶盏，声音沉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可是我的夫人，这个家的主母。我来看自己的夫人，难道还要问缘由？”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苏青青的睫毛颤了颤，低下头轻声道：“夫君说的是，是妾身失言了。”
林一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股劲忽然又泄了。他知道自己这话带着气，一半是说给她听，一半是说给自己听——不管心里装着谁，苏青青终究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林家承认的主母，他不能做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