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陪你,不许提她 - 女穿男,遇到真爱 - 冷清大大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我只想陪你,不许提她

我只想陪你,不许提她

伙房里飘着浓郁的香气,老张头正蹲在灶门前添柴,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擦手:“姑爷,姑娘,快坐!汤刚炖好,我这就盛来。”

土匪头子已经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碟酱牛肉,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见他们坐下,他往林一面前推了推酒壶:“会喝就来点,山寨的米酒,不上头。”

林一替南枝拉开椅子,自己才坐下,拿起酒壶倒了半杯:“谢岳父。”他没急着喝,先给南枝盛了碗鸽子汤,细心地撇去浮沫,“快趁热喝,补补身子。”

南枝接过汤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偷偷看了眼父亲,见他正低头喝酒,没注意这边,才红着脸小声道:“你也喝。”

土匪头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喉间哼了声,却夹了块最大的酱牛肉放进南枝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又瞥了林一一眼,“你也吃,别光盯着我闺女看,我这儿有不是老虎,吃不了你。”

林一笑着应了,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山寨的酱牛肉带着股烟火气,比府里精致的菜肴多了几分实在,像极了这里的人。

饭桌上倒也热闹,土匪头子说着山寨里的趣事,说后山的野猪最近又出来捣乱,说寨民种的土豆收了多少,南枝时不时插句话,林一则耐心听着,偶尔问一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饭后,南枝拉着林一去看她小时候住的房间。那是间小小的木楼,屋里摆着张旧木床,床头放着个掉了漆的木匣子,里面装着她小时候扎头发的红绳、捡的漂亮石子,还有几支磨得光滑的木剑——想来是跟寨里的孩子学武时用的。

“你看这个。”南枝从匣子里翻出个布偶,布料已经洗得发白,眼睛是用黑线绣的,歪歪扭扭。“这是我娘走之前给我缝的,那时候她手已经没力气了,针脚都歪了。”她摩挲着布偶的脑袋,声音轻轻的。

林一从她手里接过布偶,指尖抚过粗糙的针脚,能想象出一个虚弱的妇人,强撑着精神给女儿做玩具的模样。他把布偶放回匣子里,轻轻合上盖子:“很珍贵。”

南枝点点头,靠在他肩上:“以前想娘了,就抱着它睡。后来爹总说,娘在天上看着我呢,不让我总哭。”她擡头看他,“林郎,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好不好?我想多陪陪爹。”

“好。”林一握紧她的手,“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回来。”

两人在小木楼里待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携手下楼。寨子里升起袅袅炊烟,晚风吹过,带着饭菜的香气,还有孩子们的嬉笑声。

土匪头子站在院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峦,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孤单。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硬朗的样子:“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下山吧。”

南枝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不舍:“这么快?”

“不快了。”土匪头子叹了口气,“你们出来这么久,林家该着急了。再说,总待在这儿也不是事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看着林一,语气郑重,“我闺女交给你了,要是敢欺负她,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林一拱手:“岳父放心,我定不负南枝。”

南枝眼圈有点红,拉着父亲的胳膊晃了晃:“爹,我们会常回来的。”

土匪头子拍了拍她的手,没说话,转身进了屋。林一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揽住南枝的肩:“别难过,我们很快就回来。”

南枝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暮色渐浓,山寨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映着石板路,也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明日就要下山了,回到那个规矩森严的林家,可此刻,南枝心里却很安稳——只要身边有他,再难的路,好像也能走下去。

月光漫进窗时,南枝正对着铜镜卸钗环,闻言动作顿了顿,指尖捏着那支野百合簪子轻轻摩挲。“爹啊,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寨子了。”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骄傲,“寨里的弟兄们都指着他呢,就像山上的树离不开根似的。”

林一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看镜中两人交叠的影子:“我知道。”他伸手替她拔下最后一支钗,青丝如瀑般散开,“所以我会陪你常回来。春来看映山红,夏来潭边戏水,秋来摘野果,冬来围炉喝酒,只要你想,我们月月都来。”

南枝转过身,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说的轻巧,林家那么多事,哪能总往外跑。”话虽这么说,眼里的光却亮了起来,像落了星子。

林一抓住她的手,按在唇边吻了吻:“事再多,也没你重要。”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得不像话,“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

南枝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她踮脚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林郎,有你真好。”

“傻丫头。”林一低笑,托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往床榻走去,“明日下山要赶路,早些睡。”

南枝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那你今晚不许闹我,不然明天起不来。”

林一故意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惹得她轻呼出声,才笑着应道:“遵命,我的姑娘。”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躺在外侧,借着月光看她的睡颜。南枝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偶尔咂咂嘴,像只满足的小猫。林一替她掖了掖被角,心里默默想着:往后不管多忙,定要陪她常回这山寨看看。看她在熟悉的地方笑靥如花,看老岳父板着脸却偷偷往她碗里夹肉,看这满山的烟火气——这些,都是能让她打心底里快活的东西。

窗外的虫鸣渐渐稀了,月光也移了位置,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南枝在梦里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林一收紧手指,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只要她开心,再远的路,他也愿意陪她走。

天刚蒙蒙亮,山寨的鸡还没打鸣,老张头就已经在灶房忙活开了。大铁锅咕嘟咕嘟炖着小米粥,笼屉里的玉米饼子飘出甜香,混着柴火的烟味,在晨雾里漫开。

南枝被这股香气勾醒时,林一正低头看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睫毛。“醒了?”他声音压得低,怕惊了这清晨的静,“老张头的玉米饼子闻着真香。”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打了个哈欠:“再赖会儿。”可耳朵却支棱着,听着院外的动静——是爹在跟弟兄们交代事情,粗声粗气的,却比往日柔和些。

等两人梳洗妥当走出院子,土匪头子已经背着个布包站在门口了。布包鼓鼓囊囊的,看着沉得很。“喏,拿着。”他把布包往林一怀里一塞,“寨里新晒的笋干,还有老张头腌的腊肉,带回去给你爹娘尝尝。”又瞪了南枝一眼,“给你装了些你爱吃的野核桃,路上别光顾着玩,记得吃。”

南枝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心里暖烘烘的:“爹,我会想你的。”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土匪头子别过脸,擡手抹了把脸,声音有点闷,“路上当心,到了林家给我捎个信。”

林一上前一步,郑重地作了个揖:“岳父放心,我们定会平安抵达。”

晨光渐渐撕开晨雾,照亮了下山的路。南枝一步三回头,看着站在寨门口的父亲,看着那面在风里猎猎作响的“南”字旗,眼圈忍不住红了。土匪头子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寨门,没再回头。

“走吧。”林一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得很,“过些日子我们就回来。”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些,可南枝心里却沉甸甸的。林一看出她的低落,捡起路边一朵小蓝花,别在她发间:“你看,这花比映山红小巧,也挺好看。”

南枝被他逗笑了,指尖拈着花瓣:“这叫婆婆纳,小时候总摘来串手链。”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往岔路走,“这边近点,还能看到瀑布呢。”

果然没走多久,就听见哗哗的水声。一道白练从崖上坠下来,砸在潭里溅起碎玉般的水花。阳光透过水雾,架起一道淡淡的彩虹。南枝脱了鞋踩进潭边的浅水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精神一振:“你看,好看吧?”

林一笑着点头,蹲在她身边,看她用手掬水玩。水花溅在她脸上,像落了层碎钻,比彩虹还要亮。他忽然觉得,这趟下山的路,慢一点也没关系。

走到半山腰时,南枝累了,林一便背着她走。她趴在他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话,忍不住在他耳边问:“林郎,你真的会陪我常回来吗?”

“当然。”林一托了托她的腿弯,脚步没停,“等秋收了,我们回来帮着收土豆;等下雪了,我们回来陪岳父围炉喝酒。”他顿了顿,笑着补充,“还带你来看这瀑布,看你踩水时像只快活的小鸭子。”

南枝在他背上轻轻捶了一下,却忍不住笑出声。山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离别的惆怅,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盼头。她知道,只要身边这个人牵着她的手,不管是回林家面对那些规矩,还是再来这山寨看遍四季,她都不怕。

日头爬到头顶时,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林。官道上有马车在等,车夫见了他们,连忙迎上来:“姑爷,姑娘,可算等着你们了。”

林一将南枝放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又把那朵婆婆纳扶正:“上车吧。”

南枝最后望了眼身后的群山,那片熟悉的绿已经缩成了模糊的影子。她握紧林一的手,跟着他上了马车。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的声响,载着他们往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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