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十二金身塑
“你.....”陆安然手里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梦境里的黑袍人就站在身前,这次他看清楚了。
黑袍下扣着张恶鬼面具,青面獠牙的,眼窝里嵌着两颗血珠子。他小腿肚子忽然有点转筋,和他梦里一模一样,连嘴角那道裂痕都分毫不差。
"啪!"
晏平一耳光把他抽醒。
“我靠!师兄?你干嘛打我!”陆安然摸着火辣辣的左脸,四周冰棱倒挂,滴水声"滴答滴答"跟催命符似的。
“我们这是死了?”
“死个屁!你这么想死?”晏平骂着,“没想到...这谭底竟然还藏着个洞窟....”
“这是谭底?”陆安然想站起,身上的撕裂感让他嘶吼出声,“啊—”
“老实点吧师弟,你在水里又受了伤。”晏平一瘸一拐地走着,“不过这地风水不错啊!死这儿还能跟十二个大哥打打麻将....”
陆安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十二尊石像围成圈,个个摆着抹脖子的姿势。中央石台上插着半截石剑,剑柄上全是抓痕,像是有谁死前拼命拔过。
"这、这不是我梦里......"陆安然寻思着,头顶冰层"咔嚓"裂开。
“行了行了,别愣着了。”晏平过来把他慢慢扶起来,“咱们往前面走走?”
他盯着前面漆黑一片的洞穴,再回头看了冰窟边的黑水。
“走呗,也不可能回去了...”他可不想再被这潭冰冷的水再淹一次。
“师兄,你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陆安然嘟囔着。
“我知道。”
“你说我们能出去吗?”
“嘘。”晏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滴答——滴答——”
冰凌上凝成的冰水滴到冰面上。
“师兄你是不是听错....”
十二尊石像突然"嘎吱"转脖,石眼珠子直勾勾瞪过来。晏平嗷一嗓子蹦起,拖着他就跑:"要了亲命了!石头成精啊!"
冰窟顶"轰隆"塌下块巨冰,黑雾跟泼墨似的漫开。
陆安然被雾气卷进右边窄道,雾气呛得他直咳嗽。他有点不知所措,举起拳头就砸着冰块,直到砸得血肉模糊:"师兄!师兄你他妈应个声啊!"
雾里传来晏平断断续续的嚎叫,他被卷进左边的窄道里了。
心里莫名其妙地引着他往前走,胸口玉坠烫得心口起了个泡。
他摸着四周围的冰壁,前面没了鲛人灯,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停下来瘫在冰面上喘气,肋骨疼得眼前发黑。
他还不想死在这水潭下面,死得不明不白的,死了都不会有人祭奠他......也许自己老老实实待在北境小镇上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情,顶多受着婶婶一家的欺负而已,没准在几年爹娘就回来了呢,好好给自己出口恶气不也挺好....
凡书堂的老头总说,这世界上从没人能回到过去,自己选的路硬着头也要走下去,哪怕痛得不行也得忍着...因为这是当时那个无知的自己选的。
没人生下来就是大能什么都懂,圣人也不是万能孰贤,也会犯错不是吗?
他虚晃着眼,前面好像有处火光,难道自己出了幻觉?他眼一闭“扑通”跌倒在冰面上。
"凌虚子!你养的小崽子够我塞牙缝吗?"
那头王境狼妖化成人形,一手抡起战戟,一戟劈碎半座钟楼。
铜钟"咣当"滚下山崖,砸得七八个逃跑的外门弟子尸块碎了一地。这畜生化成人形也是三丈高,深蓝长发滴着冰碴,说话时獠牙上还挂着半截肠子。
凌虚子胡子沾着粘血,太虚剑插进地缝才勉强站稳。北斗七星阵刚亮起就被幻化狼爪一把拍散,阵图碎成冰渣簌簌往下掉。
老头一口血喷在剑身上,银白灵气跟漏气的皮球似的往外泄。
“当年你用亲师弟填阵眼时,可比现在有种!”狼王战戟突然撕开寒风,直冲着凌虚子心窝。
老头瞳孔骤缩,三十年前那场血祭突然闪过脑海。小师弟被钉在阵眼时还在笑,“师兄,你说我下辈子能当掌门不?”
那是他最亲的小师弟......
“噗嗤!”
戟尖捅进肚子的瞬间,凌虚子身形一晃,血喷出三丈远,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跌落在地。
“掌门!”内门弟子们立刻冲到跟前结阵,灵气罩脆得像蛋壳,又怎么防得住王境的狼妖一击?下一刻,就碎成了渣子。
“师兄!”司徒长老一拳喝退两只狼妖,七窍却开始流黑血,这种自燃生命的法子,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九道金光突然横插进来。
玄刀架住战戟,火星子溅在狼王冰甲上"滋啦"冒烟,却还是被弹飞。
剑童良平鬼魅般闪到狼王背后,细剑专挑关节缝里捅。
狼王暴吼着甩尾,良平“砰”地撞进断墙,咳着血还要爬起来:“公子...接刀!”
折扇“唰”的展开,慕容昭踩着狼王膝盖腾空。九柄玄刀浮在身边划出金弧,硬生生剜下块冰甲。
“天罡还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