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远古之人

“你把他安顿好了？”

老人看上去更枯瘦了几分，像一张被卷皱的报纸，风一吹就飘散。

“先扔我那了。”林蔷回道。

“我想要再见一次他。”老人说，“我有东西要给他。”

“我可以代您转达。”

“不，林蔷。这件事我要亲自来。”

“您还是那么任性。”林蔷叹气。“您的情况很不乐观，生命流逝的速度异于常人，不要再做任何事了，主席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新的场地，您要去那里慢慢疗愈。”

“我的生命还剩十三日两个时辰。”他摇摇头，“我们以前不说分秒，都说时辰。”

“实际上您只剩下不到两小时的寿命了，您的时间比常人快三倍。简直摇摇欲坠。”

“但我的腿脚还利索，甚至还能跑。”老人反对道，“我的思维跑的更快，时间，呵，时间算什么，命理师就是跑在时间前面再回头张望的人。”

“您该服用它了。”林蔷没有搭他的话茬，把一颗紫色的珠子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犹豫了一下，拿起珠子，含在嘴里一口咬碎外面薄薄的壳。

珠子里面装的居然是紫色的火焰，火焰在老人的口腔里开始燃烧，先是脸，再是脖子，紧接着肩膀，肚子，腿，脚趾。

他整个人沐浴在紫色的熊熊烈火之中！

但他没有喊叫一声，神奇的是火焰并不灼热，反而，如果用手摸上去，会发现它的手感很像水，沁凉，滋润。

无论是古希腊的泰勒斯还是中国的老子，都认为水是最接近万物起源的物质。

而赫拉克利特和燧人氏则认为火寓示着万物生生不息的状态，世界就是一团永恒燃烧的活火。

而水火这并本不相容的两种物质，居然在这紫色的火焰中得到和谐，得到统一。

“剩余寿命，一年零十三日两时辰。”

老人的身体不再干瘪，竟然多了一丝的活气，他刀刻般的皱纹竟然也有了些许的舒展。

“找来谷存生。”老人说，“跟他交代完，我就听话跟你走。”

林蔷叹气，她径直走出门外。

老人长吐了一口气，又将吊坠拿了出来，眼神不舍。

……

“那位又叫我？”谷存生冷声说道。

他正端坐在书桌前，电脑上是密密麻麻的树状图，各种报表数据层出不穷。看来是在处理复杂的公务。

那些如潮水涨落的线条，每一根都关乎着世界的命运，不夸张的说，无数人为它们叹息，无数人为它们癫狂，更有无数人选择为它们生生死死。

他看起来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一桶泡面还冒着森森热气。

“你在干嘛呢？”林蔷看着溅在桌子上的油，强忍心头的怒火，这人还没入职，哪来的工作要处理。

“靠！”谷存生哭丧着脸，“我上个月买的股，现在全套牢了！”

“一入股市深似海。”林蔷真想掐死这个白痴。

“那位找我什么事？”谷存生端起泡面，吸溜吸溜的吃起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吧，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么？”

林蔷想着他要是敢把汤再弄到地上，自己一定弄死他。

“没说，让你快点去，你接下来估计很难见到他了。”

林蔷哀叹，决定不跟傻子计较。

“啊。”谷存生咬断面条，嘴里嘟嘟囔囔，“老爷子昨天还硬朗着呢，今天就不行了？”

林蔷忍无可忍，一把揪着他耳朵。

“疼疼疼！”

“给你五分钟准备时间，五分钟我在楼底下等不到你，你就自裁吧。”

林蔷没管他耳朵被拧的通红，下楼取车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熟悉的房间，老人像上次那样端坐太师椅，只是这次谷存生发现老人气色好了许多。

“还以为您出事了呢！”

老人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林蔷一个手刀打在谷存生后脖颈上，打的他生疼。

“诶呦，你揍我干嘛？”他吃痛，捂着脖子，叫苦不迭。

“好了林蔷，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老人摆了摆手。

“有事您按铃。”

林蔷退了出去，将场地留给他们二人。

“林蔷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古怪了点。”老人笑着说。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冲我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