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回家罚我吗
周鹤暄很无奈地叹气:“回家放脏衣篓吧,我知道怎么洗。”
方澄有些局促,抿了抿唇:“抱歉。”
周鹤暄快被方澄气笑了:“到我这不威风了?”
方澄不说话了,样子像在反省,周鹤暄凑上前几分:“想瞒着我,你和汪思锐也要有秘密了?”
“没有。”方澄快速否认。
“不和我说真话?”周鹤暄这回是真笑了,笑得阴阳怪气的,“方澄哥,你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是吧?手拿过来我看看。”
方澄犹豫着要不要把没受伤的手伸过去,可惜周鹤暄已经和他相处太久,见方澄反应慢了一瞬就知道他又在心里拨小算盘:“别装。”
方澄只好老老实实把右手掌心向上举到周鹤暄面前,轻声辩解:“没流血,不疼。”
周鹤暄一手托着方澄的手背,另一手也不知从哪抖出一张消毒湿巾,用尖角沾了沾方澄手心里的伤口:“方澄哥,我得好好想想,这回应该怎么惩罚你。”
方澄心里一热,条件反射要抽回手,却被周鹤暄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周鹤暄心情不太好,沉声道:“别动。”
方澄不敢动了。
周鹤暄又翻出一个方形创可贴贴在了方澄的伤口上,轻轻按了按边沿:“洗澡之后撕掉。”
方澄在对面答应着,周鹤暄觉得掌心里方澄的手好凉,像那晚浸在月色里一样凉。
“今晚我跟你回家。”
方澄呼吸有些乱,他没有抽回手,低下头很小声地问:“回家罚我吗?”
周鹤暄没回答,放开了方澄的手:“吃饭吧。”
很快老板笑呵呵地把周鹤暄的米线也端了过来,周鹤暄掰开筷子,往小碗里夹了点米线又夹了几块肉,搁到方澄面前:“尝尝喜不喜欢这个。”
方澄吃了一口,评价道:“和土豆粉一个味道。”
“稍微硬一点。”周鹤暄把自己砂锅里的圆生菜和面筋挑进方澄锅里,埋头吃了起来。
方澄不知道汪思锐都和周鹤暄说了些什么,看周鹤暄兴师问罪的势头,他猜应该是只说了打架的那一部分。
酒吧和掰不掰弯的事,方澄很不希望周鹤暄知道。
还有喜欢周鹤暄的事,周鹤暄最好不要、绝对不要知道。
有些感情在出口之前,两个人还可以是朋友,在方澄的认知里,一个gay如果和直男告白了,99%是连朋友都没得做的,更何况现在的周鹤暄不仅是方澄的“朋友”,还是他的保洁小弟,马上就要升级为做饭小弟了。
和周鹤暄绝交的话,方澄实在损失惨重,比所有股票都跌到清盘还要惨重。
周鹤暄吃饭很快,吃完等了方澄一会儿,站起来道:“我给钱。”
方澄抬起头:“我要给老板赔钱,他不要。”
周鹤暄点头表示知道,转身去和老板谈判了。
土豆粉咬上去一股塑胶的味道,很符合方澄喜欢人造食物的味蕾,他多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才站起来。
也不知道周鹤暄怎么和老板讲的,老板接受了赔偿,还很开心地跟周鹤暄聊起家常,说着自己凌晨三点就要准备开门有多辛苦,又说自己家孩子才初中,皮得很,要是以后也能上白大可就阿弥陀佛了。
方澄走到门口叫了出租车,他怕再聊下去,老板就要把自己家祖坟在哪都透给周鹤暄了。
夜里的温度低到零下,方澄和周鹤暄才吃了热腾腾的粉,在出租车里捂了一路,那点热气也没消散,进了家门才被没关窗的过堂风吹了个激灵。
方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空调遥控器,而后反应过来,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周鹤暄看见了,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冷就开。”
方澄说不冷,脱下周鹤暄的外套,不是很想放进脏衣篓,随手抓了个衣架挂在玄关。
方澄关了窗往卧室走,路过厨房被周鹤暄喊住:“方澄哥,先让我看看。”
“什么?”方澄回过身,周鹤暄从冰箱里拿出水果,上下看了看方澄:“今天也好看,没能仔细看。”
方澄咬了下唇,情绪有些低落。
果然,打扮了以后出门,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周鹤暄看出方澄状态不好,放他回去换衣服,自己也顺便换了一身。
两个人都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出来,方澄盘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很是自觉地用牙签扎着葡萄吃,周鹤暄坐到他对面,把葡萄拉得离方澄远了些:“方澄哥,挺会打架啊。”
方澄知道,周鹤暄这是要他主动坦白的意思了。
细讲道理,周鹤暄小方澄三岁,嘴上还老实地叫着“方澄哥”,还有着不正规师生关系,又是方澄的小学弟,综合考虑,方澄觉得周鹤暄见到自己应该是一个敬畏状态才对。
现在这样,方澄畏缩害怕,周鹤暄摆着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的嘴脸,属实不成样子。
方澄开始不合时宜地思考,是否由于童年时期父母角色的缺失,导致他会享受这种带着严苛感的关爱。
方澄垂着脑袋,思路越想越野,都快奔着床上叫爸爸的超速车一去不复还,落在周鹤暄的眼里,就是方澄又在整理思路准备乱编理由的铁证。
要是给方澄的讨厌行为评级,喜欢隐瞒这一点会排在周鹤暄心中的顶级,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那种。
周鹤暄很烦躁,他其实并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但是是个人都讨厌自己被骗,尤其是方澄这个骗子竟然堂而皇之地在苦主眼皮子低下琢磨理由。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方澄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开口:“我毕业论文做好开题了。”
方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耳尖皆带着点粉红,周鹤暄心想可以,还不算没救,岔开话题还知道脸红。
周鹤暄换了个问法:“会打架也是不承认自己是好孩子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