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钟灵毓秀 - 月挽长河 - 我愿乘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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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钟灵毓秀

第213章钟灵毓秀

离开太医院的西定帝来到了雅风居,韦布的声音刚起,门就打开了,林嬷嬷头都不敢擡的小声道:“温主子说,她的话都是哄鬼的,不敢再污了陛下的耳朵,陛下且去别处吧。”

说完她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门连吱嘎声都不敢发出,只是悄无声息的在他面前合拢了。

西定帝难以置信的看着紧闭的门,他极其缓慢的的扭动脖颈看向韦布,韦布的嘴已经张得可容鸡蛋,看到西定帝看向他,立刻闭紧低头。

“她说了什么?你给寡人重复一遍?”

韦布咽了口口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奴年纪大了,耳背没听清。”

“衢九。”西定帝朝暗处唤了一声。

一身黑衣的衢九冒出来跪在西定帝面前。

“你说。”

“她说,温主子说,她的话都是哄鬼的,不敢再污了陛下的耳朵,陛下且去别处吧。”

衢九的声音扳直。

韦布的头几乎缩进了衣领,他嘴紧闭肚里在可劲的腹诽:“就你耳朵好使就你会说话,就你这长力气不长脑子的大马猴。”

衢九跪着,韦布缩着,西定帝迷惘的站在大门前,直到耳朵连蚊虫和夜风的声音都听得个真真切切,他才相信了,他---西宁帝王,实实在在的吃了个闭门羹。

“朕是皇帝。”过度的震惊让西定帝的声音都略带惊疑了。

“是,陛下乃真龙天子,天下称圣。”韦布小心翼翼的回道。

“她不知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那不可能,温主子还看过你血葫芦的样子呢,更何况,她要不知,怎么会要走工匠名册,而且还放话说过几天要召见他们,这不就是防着您杀人吗?可话却不能这样回。

“陛下,温主子想必也是知道一点的?”

“她不怕朕?”

这话您让老奴怎么答啊,事实都摆在这,您觉得呢,就您在她面前那样,她能怕?要是我,我也.....还是怕!

可他还不能不答:“陛下对温主子百般包容宠爱,温主子敬着陛下呢!”

“这叫敬着?她连门都不给朕开!”

“陛下,奴才这就进去拿了那刁奴,让她们知道厉害!”衢九擡头目露凶光。

韦布看着这只倒霉的大马猴,深深觉得脑花是个好东西,亲卫团的上上下下都得按斤吃!

拿,你虽没眼力见可还有耳朵吧,你就没听见,陛下连说话都不敢高声语,恐惊屋内人,还拿,等着吧。

果然西定帝笼在黑暗中的脸更暗了几分:“衢九,朕觉得你最近有些懈怠了,明日再回营去训练半个月。”

回炉重造?亲卫营的训练又称之为铁训,每一个进去的人不脱三层皮是出不来的,衢九好不容易才逃脱了那种地狱模式,回去?他一脸懵懵,他懈怠了?夏练三伏冬练四九的他,怎么就懈怠了呢?衢九的眼神终于和西定帝同频了,同样的过度震惊同样的怀疑人生。

“陛下,奴才有一言,虽知该万死,但奴才不能不向陛下谏言!”韦布一脸披肝沥胆的忠诚!

西定帝静静的看着他演。

韦布双膝一跪:“陛下,奴才替温主子委屈啊,您想她今日受惊,尚在惊栗之中,您不仅不安慰她,还吼她,还斥责她所语皆哄鬼,此种种行径,任是再好性的人也得恼啊,今日之事,实乃,实乃,陛下伤了温主子的心啊!”

韦布声泪俱下,字字发自肺腑:“奴才以为陛下可断不能再有任何强硬之举,雪上加霜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西定帝的脸色和缓了许多:“那依你所见,朕该如何呢?”

“奴才觉得,陛下今日应让温主子好好休息,然后明日早点到国学馆,去接迟小王子放学,然后和小王子一起等温主子来.”韦布的眼神与西定帝一碰,未出之语彼此心知,温主子可是最讲究在孩子面前和和气气,爱的教育了,陛下......

西定帝略有些动容的颔首:“朕身边,就你这奴才是用心办事的。”

如果说韦布之前的声泪俱下是演的,那现在听到这最高赞誉,鼻子一酸,那眼泪是真真切切的如泉涌了,他声音轻颤:“陛下,奴才,奴才.....”

“好了,朕知了,起吧。”西定帝抿了抿唇,转头再看了看大门,就在他眼神粘连之际,门“嘎”开了。

林嬷嬷再次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神和正在抹泪的韦布的一对,彼此都有了知己感,太难了......

林嬷嬷战战兢兢的道:“陛下,温主子问,陛下用过饭了吗?”

西定帝这才想起,从听到禀报匆匆而来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温颜在遣林嬷嬷过来问之前就有了预测,此时林嬷嬷再看西定帝的样子,哪还需要他作答,她侧身,几名宫女鱼贯而出,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了园子里的木桌上,西定帝走过去,桌上的食物很简单,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简慢了。

一碗鸡汤馄饨,几样小点,两盘小蔬,一碗四喜甜汤。

西定帝坐了下来,他舀起一只馄饨,咬下,久远的记忆忽的浮上心头,在武帝还没有听到那则预言,母妃还在与他虚与委蛇的时候,身为小皇子的他是住在宫殿里的,在武帝来的时候,他穿着华服,装个乖巧听话的人偶,武帝不在的时候,他就被关在小黑屋里杀那些永远杀不完的毒虫小兽,他也逃过,躲在园林里,看着那些玩得很晚被母妃找寻的皇子,他们一边被母妃斥责一边被母妃牵着回去吃饭。

可是没有人来寻他,他实在饿得受不住回去时,等待他的只有更严厉的惩罚,从来没有人问他一句饿不饿,更别说为他留饭,再往后惩罚他的人都死了,他也再没了饥饿感。

现在她来了,开始有人问他苦不苦,冷不冷,有人关心他的着衣,有人再生他的气,却也会记得问他一句,有没有吃饭,他,桓彘,这辈子活到现在,竟也有人为他留饭了......

他专心的咀嚼着,他尝到了鸡汤的鲜美,馄饨的嫩滑,小瓜清脆,莲子的绵密甘甜,直到喝完最后一口甜汤,他懒洋洋的放下碗,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此时园子里的风温陶陶的,花香也香得恰到好处,他想难怪文人骚客都喜欢写春夜,的确是值一写,这个世间着实是有些趣味的,令人不得不思些后路了。

西定帝侧坐在木椅上,他眼睛四下巡看。

韦布悄悄在暗处比了五个指头,小声道:“五两银子,我保你不用回去受训。”

“你先说怎么保?”

韦布倒也不怕他赖账,他说:“你现在带陛下去一处可以看到温主子的地,陛下肯定会忘了你受训的事。”

衢九有些不太信,却又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吧,他走上前,在陛下耳边说了句:“陛下,奴才知道西面拐角处是温主子的窗棂,可以隐隐得见温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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