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初次入宫
叶归柒是被屋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他昨夜睡得实在有些晚，醒来时还未完全清醒，他闷哼几声想往莫问青怀里钻，结果只抱到了一堆被褥。
叶归柒一下惊醒，坐起身就看见莫问青坐在桌旁，面前还放着冒着热气的包子和瘦肉粥。
莫问青看着叶归柒没头没尾的动作，不由得被逗笑了，叶归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像忽然没由得乱扑腾的小狗，默默转移了话题。
“问青哥哥什么时候起床的？明明哥哥睡在里边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是柒儿睡得太沉了，我在你身边起床的时候你依然睡得很沉。昨夜是不是很晚才处理完事情？辛苦了。”
洗漱完后叶归柒啃着包子，略含糊不清地和莫问青开口。
“这次的案子性质特殊，我可能需要随陆副卿去皇宫一趟。”
“嗯，那地方我没办法跟着柒儿去。宫中慎言，总而言之…少说少错，万事小心。”
“会的！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正式可以入大理寺了！”
……
不在莫问青身边的叶归柒大多时候都很稳重，他细细阅读着陆云卿昨日依自己意思查来的东西，心中已彻底了然。
“陆副卿，知道您可能还未完全了然，但这件事很难一次性说清楚，待一会儿见到皇帝与三皇子殿下，您就能明白了。”
陆云卿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好几成猜测，颔首间神色皆是赞许。
“我果真识人不错，这么多人包括我也没查清的东西，竟叫你这位后生一下推翻。”
叶归柒不敢自满，只虚心行礼，毕竟大理寺的其他人去诡街可查不到药娘那边的事情……没有鹊和莫问青的他估计到现在也是没头苍蝇。
“那就麻烦陆副卿传信我们要入宫召见皇帝陛下了。”
……
皇城之下，雕梁画栋，华贵间尽显皇族威严。苏公公正等在门口，他见到陆云卿和叶归柒，含着标准笑脸上前迎接。
“陆副卿，叶公子，陛下在理政殿等待，请随奴才来。”
殿门开启，陆云卿与叶归柒谢过苏公公后，便抬步入殿内，此刻皇帝宗政泽卿正坐于红木桌案前，他虽已年数不算高，却仍不怒自威。
二人同时行跪拜礼，宗政泽卿放下手中奏折，微微颔首。
“平身罢，陆爱卿信中简略提及之事朕已知晓，傅爱卿的死，朕亦心怀沮丧，关于所传流言，朕无法妄自定夺，只是暂令了卿儿不许离开寝殿。陆爱卿，同这位初入大理寺的叶爱卿可是查到了眉目？”
陆云卿再行一礼，自然为叶归柒让出位置。
“回陛下，微臣不过稍做辅助，主要还是叶子衿后辈敏锐。”
叶归柒闻言，亦合掌再行一礼，双手恭敬承上手中书册与纸张，宗政泽卿粗略略过几眼，指尖轻点桌面两下，示意暗处暗卫不必慌张，随后抬眼看向叶归柒。
“凭这几样物件便可断定的刺客为何人？叶爱卿不妨详说。”
“回陛下，在此之前，小民恳请陛下将二皇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唤来此地。”
宗政泽卿心中略有猜测，随即颔首。
“来人，将陌儿与渊儿唤来。”
待二人皆来到理政厅向宗政泽卿行完礼，宗政陌冲着陆云卿点点头，虽然他不认得叶归柒，但仍是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注意到陆云卿的宗政渊脸色稍变，很快又恢复如初。
“叨扰二位殿下了。”叶归柒抱拳行礼，“小民可否问一句，二皇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昨日日中时，身处何方？”
“回公子，在宫中。”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叶归柒也愣了愣，转而叹息一声，看向宗政泽卿，帝王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须臾便开口。
“陌儿，出入记录册上分明记着你昨日巳时出过宫。”
宗政陌并不慌乱，只恭敬一跪，而后语气坦然阐述：“回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前日下午儿臣身体抱恙，用完药入夜也未能痊愈，怕风寒传染，故而昨日不见人，亦不会出去见人，一直在寝殿中，除去某个时刻……儿臣去见了三皇弟一会儿。之后直至传来您限制儿臣行动的消息，儿臣再无多余行动。唯一可以作证的楚侍卫……昨日遇害了。”
宗政陌语调一直平淡，只是在说最后一句时，哽了一下。
“这件事有几人知晓？”叶归柒看向宗政陌。
“母妃，三皇弟，楚侍卫，左右不是大事，所以我并没有张扬。”
“如此，多谢二皇子殿下解惑。……陛下，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一直也很疑惑记录出入的、大理寺的人都看见了二皇子殿下，可二皇子殿下却从未离过宫。后来我去了一趟诡街，发现了问题所在，陛下，您打开那册药物记录，翻到最近几日的记录。”
宗政泽卿阖眸打开书册，直至瞥到宗政渊的名字，猛得一拍桌。
“胡闹！渊儿，朕说过多少次，离诡街这种地方远一些，你倒好，昨日去了两次。”
宗政渊一惊，显然未料到大理寺的人可以要到诡街人手里的这种东西，一瞬跪地，整个人略有些颤抖。
“父皇，儿臣只是……”
“三皇子殿下，您做得几乎天衣无缝，若不是计算错了化容丸失效时间，这件案可能真的难寻漏洞。”
叶归柒其实大概猜到了宗政渊的动机，心中暗暗替他惋惜，却并未多加怜悯，转而继续阐述下去。
“我猜，您是为了德妃，对吗？”
听到德妃的一瞬间，宗政渊的表情终究挂不住了，一阵寂静后，宗政渊长长叹息一声。
“我早该猜到的，你是查清了一切才敢来到这里，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隐瞒了，我都认。”
叶归柒显然没料到宗政渊如此就承认了，满腹准备好的言语一下噎住，殿中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宗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