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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57.我和我的小岛

第57章57.我和我的小岛

深夜快一点了,开平街上还有没散的冬至聚餐,时不时能听见醉酒的人大喊大叫。

庄咏远躺在床上,枕着一只手臂,看着昏暗的房间发呆。吸顶灯还是旧的那只,灯罩里隐约能看见几只死飞蛾的轮廓。

他想起来白天答应了大家,要把李修榆留下的相片传到群里,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才走两步就晕到站都站不住,眼前一黑,赶紧扶住旁边的家具才没摔倒,

缓了几分钟后,庄咏远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扶着衣柜。

从出生就在家里,永远都是一股樟脑丸味混着霉味的衣柜,经过了几十个梅雨季,表面的油漆爆开细小又密集的裂纹,嵌在柜门上的镜子也长了一堆白白绿绿的锈,只能照出个模糊的人影。

庄咏远忍不住深呼吸,吸进一大口衣柜的味道。闻到这味道,他又有了短暂的安全感。

以前很多时候,他就躲在狭小闷热的衣柜里,薄薄一扇柜门,隔开外面好像永不停歇的争吵声,拍门声,哭声,隔开跟着庄福回来的女人发出的声音。

庄咏远打开衣柜门,右边的门掉了半扇下来,衣柜角歪歪斜斜地戳在地上。柜门是被庄福踹坏的。衣柜保护不了他,但庄咏远还是把它当成谢慷出现前最亲密的伙伴。

他试着再躲进去,衣柜却已经装不下他成年人的身体,怎么变换姿势,都有一条腿塞不进去,落在外面。

衣柜里空空荡荡,庄咏远另外买了衣架挂他带回来的衣服,只有角落里还挂着件灰色外套。

高中到现在,庄咏远一直都没把这件外套还给谢慷,现在再还好像也没意义,谢慷肯定穿不下了。

他半坐在衣柜里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起床的目的,走到外面开了灯,就着剩下的半瓶酒传照片。

照片传好后,庄咏远抱着电脑走到他放行李箱的房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是他白天丢了一地的录音设备被谢慷整理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在床架上。

庄咏远脑中泛起嘈杂的电流声,等他反应过来时,键盘和麦克风全被自己摔坏了,外壳跟零件散落一地,电脑屏幕的右上角也碎了。

庄咏远的心脏抽痛了几下,又弯腰去捡碎片,逐个辨识出它们原来属于什么,分类摆好,面前很快隆起几堆大小不一的碎片。

分类到一半,他开始打起寒战,尖叫着踢乱面前的碎片堆,又咬着嘴唇逼自己停下尖叫,冲到衣柜前拿出谢慷的旧外套,颤抖地哭了起来,但外套上谢慷的味道还没床单上多。

如果能找到个具体的原因也好,被李修榆留下的照片或是旧友重逢刺激到了,但跟以前无数个类似的夜晚的一样,庄咏远找不到原因,他只是很难过,想找出口,又发现根本没有出口。

他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等稍微平息一点后,摔碎一只酒瓶,盯着手里半只酒瓶锐利的边缘看了好一会儿,坐在地上,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先按下谢慷的电话号码,想了想,再逐字删掉,输入了另一个号码。

他妈妈换过好几次手机号,现在又换回最开始的号码。庄咏远小时候被庄福逼着打出这个电话好多次,凭借肌肉记忆就能按出来。

他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对面却都是忙音,他恍恍惚惚地想,他应该是被阿英拉黑了。她从自己身上讨不到好处,当然会生气。

酒瓶的边缘在午夜里闪闪发光,反射着湿润的光泽,温柔又美好。

血珠从伤口溢出,顺着胸口往下淌,留下一道灼热的烧痕。

庄咏远还在发抖,他很害怕,又不得不这样做。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时,他马上把手里的酒瓶扔了出去,酒瓶在面前的墙上彻底摔得粉碎,还砸下一层白灰。

谢慷半个身子从昏暗的楼梯口冒了出来,熟悉的五官在晦暗的灯光里慢慢浮现。

他先看看庄咏远,再环视周围一圈,问庄咏远:“踩到酒瓶摔倒了?”

庄咏远摸了摸喉间的伤口,伤口很浅,只是皮肤破了流的血,已经止住了。

他也看了谢慷一会儿,说:“嗯,没看见地上有只酒瓶。”

谢慷揉着眼睛说:“我下午收拾房间时可能没看清。”

他说完就找来扫把,扫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庄咏远问他:“你半夜过来干什么?”

谢慷把碎片倒进垃圾桶,扎好垃圾袋,在便签纸上写了“小心碎玻璃”几个字,贴在垃圾袋上,说:“今天冬至你忘了?陪你过节。”

“你没说你要来啊,而且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天还没亮就不算。”

庄咏远笑了一声:“那要怎么过?”

他走到谢慷面前,跪在地上,解-谢慷的腰-带,边解便仰头看谢慷:“这样过吗?”

谢慷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这个不急。冬至要吃羊肉煲,你忘了?”

他重新系好腰带,拽着庄咏远手臂拉他起来。

庄咏远说:“我家也没有羊肉啊。”

谢慷跑下楼,拎上来一只保温袋,拉开拉链,邀功般对谢慷展示压在冰袋下的一包羊肉。

庄咏远拨开冰袋,看见血肉淋漓的生羊肉,皱起眉头:“生的怎么吃?”

“你家不是有厨房吗?”

“里面做不了饭。”

没等庄咏远说完,谢慷已经走到楼下厨房里。厨房里连灯都是坏的,他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几平米的小空间里空空荡荡,连副碗筷都没有。

别说现在庄咏远自己住,就算是以前,庄福也很少开火,阿英跟人走后,他们家的厨房就基本闲置了。

庄咏远也跟了进来,说:“跟你说了,这里没办法做饭,你拿回去吧。”

谢慷却像个真正的醉汉,口齿不清地坚持道:“不行,冬至一定要吃羊肉。”

庄咏远哭笑不得地提醒他:“我们以前在上海时也没有这个讲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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