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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58.渔市

第58章58.渔市

“没有调料。”

在一旁冷眼看着谢慷哼着歌,把厨具一一在台面上摆好后,庄咏远指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油盐酱醋,葱姜大蒜,鼓山老酒,八角,桂皮,香叶,有了锅只能煮泡面。

“我不吃白煮羊肉。”庄咏远继续补充。

作为半个沿海人,他不怕腥味,只怕膻味,之前到新疆演音乐节,他被无处不在的牛羊肉膻气熏得食不下咽,短短两天都肉眼可见地消瘦,连回程的飞机餐就变得可疑,回上海连吃三天闽南菜馆才缓过来。

谢慷愣愣地站在原地,庄咏远心想他总不能再去一个个敲邻居的门,于是说:“好啦,你把这个羊肉拿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谢慷没反应,庄咏远推了他一下,谢慷睁大眼,神情很兴奋:“两点多了,现在批发市场应该开门了!”

他拉着庄咏远跑出门,醉成这样,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开车,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辆路灯下亮铮铮的黑色摩托车张牙舞爪地停在路边。

庄咏远像摸小猫脑袋一样,摸了摸车头,诧异道:“这辆车还在啊?”

“你还记得它?”谢慷把头盔递给庄咏远,催促道:“快点上来,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庄咏远问。

谢慷握住车把,吹了好久冷风、冷冰冰的车把冻手,他刚碰到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庄咏远在后座看见了,抓过他的手,往他手心里哈了一口气,再按回车把上。

谢慷拧动车把,说:“天亮的时间啊,不是说了,只要天还没亮,就还算冬至。”

“不是你这样算的。”庄咏远嘀咕道。不管是用新历还是农历来算,冬至都已经是昨天,过去了。

谢慷没说话,庄咏远把手塞到谢慷外套口袋里取暖。

为了赶时间,谢慷把车骑得很快,没过一会儿,熟悉的延江大桥又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接近,上桥,一盏盏路灯不断被抛在身后,江上湿润的夜风卷起庄咏远的外套。

庄咏远隐约觉得自己的人生跟这座大桥有点不清不楚的牵扯,但不等庄咏远仔细打量这座桥,他们就过桥到了对面的新区。

谢慷要去的五十米路批发市场,庄咏远也知道,东西新鲜又便宜,他小时候跟阿嬷住时,阿嬷经常四五点拉他起来,带着他到市场买菜。

市场具体长什么样,庄咏远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每个摊位都挂着很亮的大灯泡,白晃晃的,远看像很多星星。

过桥后,庄咏远抱紧谢慷的腰,凑在他耳边说:“这辆摩托这么久了,不会出问题吧?”

谢慷怕风声盖过自己的声音,扯着嗓子喊道:“我每周都会骑一次!”

高中毕业的暑假,谢慷的舅舅把自己的旧摩托改了改,送给谢慷。像是要在离开前彻底记住这里,大半个夏天里,谢慷都骑着这辆车,载着庄咏远在平南到处逛,有时候还带上琴和音箱,在公园或郊区草地上随便弹弹,总是有人拍照、录像。

当时不以为意,谢慷现在倒是很想看看那些照片。

李修榆死后,他们犹豫了很久,还是去看了烟童乐队在厦门的演出,谢慷骑着摩托上高速,中午出发,在中途出口的宾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到厦门。

这辆摩托车虽然不像深夜飙车的小混混骑的车那样张牙舞爪,但也毫不收敛,庄咏远觉得以谢慷现在的性格,绝对不会骑着去上班,好奇问道:“你每周骑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就骑一骑,绕个圈子回家。”谢慷说。

越靠近市场,原本冷清的马路上大大小小的拉货车越来越多,时不时有载满蔬菜的三轮车颤颤巍巍地经过,谢慷放慢了车速,远处灯火通明、飘着海腥味的所在,就是五十米路批发市场了。

五十米路真是条路,但远超五十米长,窄窄一条小路,勉强划出双车道,现在这个时候也通不了车,路两边被小摊挤满了,泡沫箱、红蓝塑料盆堆得满满当当。

地面上几十年如一日的潮湿,庄咏远走得很慢,谢慷的身影在水洼里被拉得细长,市场里叫卖、讨价还价和闲聊的声音不绝,时不时有人扛着箱货催他让一让。

庄咏远的注意力集中在往水里打氧的气管上,气泡涌现又破裂的声音绵密,他忽然有种整个人在往下沉的感觉,像是他独立写百合心第一张专辑的那些晚上。

他试图去捕捉那一丝稍纵即逝的隐秘存在,却被谢慷的叫喊打断。

“别走了,等我一下!”

庄咏远回头,隔着几个路人,看见站定在一个摊位前的谢慷脸上神情有些着急。

他冲谢慷挥了挥手,穿过路人走到谢慷身边,谢慷这才弯下腰,右手伸进面前的泡沫箱里,捞出一只花蟹,跟它大眼瞪小眼。

“买螃蟹干什么?”庄咏远不解地问,他以为谢慷过来只是买点做羊肉的调料和配菜。

谢慷让老板拿来厚塑料袋,把花蟹丢进袋子里,说:“来都来了。”

他买完两只花蟹,左看右看,皱起眉头,像是嫌东西不新鲜,付了钱又往前走。

庄咏远跟在他身边,说:“我不知道你还会挑海鲜。”

谢慷说:“我妈很会挑啊,亲戚朋友经常托她挑。”

庄咏远脑海里浮现谢慷妈妈的形象,不苟言笑,带点苦相的中年女人,偏瘦,看人的眼神让人不安。

按理说,庄咏远差点要叫她一声“婆婆”,想到这点,他心里一阵庆幸。

就庄咏远胡思乱想的这一会儿,谢慷又拎着一袋子活蹦乱跳的虾递给老板,称重,结账。

他一买就不停,越走手上拎的袋子越多,鲍鱼,鲳鱼,海蛎……

好几只袋子还不断往下滴水,他慢吞吞逛惯着,庄咏远也不说什么,快走到五十米路尽头,谢慷忽然看了看表,惊慌地说:“啊,得快点了。”

他又冲进旁边的调料品商店,迅速地买了一堆调料,递给庄咏远,让他拿着,快步走到摩托车边,把买来的菜肉海鲜挂在两边车把上。

菜市场的红白塑料袋跟谢慷的摩托车格格不入,有些俗气。庄咏远心想谢慷的确变了,回平南前的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

回到庄咏远家时候,谢慷更觉得时间仓促,半恳求半命令庄咏远给他打下手,庄咏远耸耸肩,接过他给自己的一袋鲍鱼,站在水池旁,边冲水边拿刷子刷鲍鱼。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开始觉得新鲜,不过很快就被重复的动作弄得不耐烦,手里的动作也粗鲁起来,反复摩擦着鲍鱼嘴的一片黑渍,问谢慷:“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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