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负伤
第21章负伤
程瞰被救护车拉去医院拍片缝针进行后续处理,两个警察和章境跟着过去。徐木宁因为先动手打人,被另外两个警察连着余大意那群人带回派出所。
做笔录,写保证,交罚款,徐木宁一切都跟着流程走。
中途余大意吵吵着要去鉴伤,徐木宁记挂着程瞰,不想跟他纠缠太久,趁着民警忙,靠近他冷着脸低声威胁:“你要是想继续把事情闹大,我就告诉民警你之前在哪里聚众赌钱,还有叫小姐,让他们去调监控,我不信不抓你。”
余大意再没文化也知道黄赌毒被抓可不是开玩笑的,哑火了,砸吧嘴说:“行,暂时和解呗,你等着啊小徐,出去了看谁绕得过谁。”
徐木宁懒得再理他,闭着眼睛靠着椅子等待结束走人。他其实并不知道余大意在哪儿聚众赌钱还有叫小姐,完全是连蒙带猜加上欺负余大意没文化,不懂法律讲证据。他打算等出去了找几天时间蹲蹲这老头,等蹲到了当场把人举报一锅端,以免这老头再出来霍霍人。
在派出所一直逗留到晚上七点,徐木宁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程瞰的那辆大切诺基。章境开的车,已经处理好伤口的程瞰坐在后面,摇下车窗朝他笑:“等你很久了,上车。”
他脸上的擦伤涂了碘伏,东一块西一块,像斑点狗,徐木宁有点想笑,又觉得自己要是笑出来太不厚道了,毕竟程瞰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等上了车看到他大腿的伤口已经缝好针,裹了纱布,手边还有一副拐杖,徐木宁笑不出来了,只剩满腔心疼和内疚。
“对不起。”徐木宁说着,视线一直落在他的伤口上。
“你白天像狮子冲上去打余大意的气势呢?”程瞰安慰他,“没事,医生说没伤到骨头,过两个星期伤口愈合拆线不会有影响。”
章境边开车边表示:“绝了徐木宁,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泥人还有三分气性’,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对付他这种无赖讲道理没用的,先打一顿出气了再说别的。”徐木宁反思自己今天的冲动,但也就反思了一会儿,毕竟人都打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打。
章境哈哈大笑:“有个性,我喜欢。”他在后视镜里瞄到程瞰不太友善的眼神,立刻改口:“那什么,我先送你回家,再送程瞰回合肥。”
“你还要工作?”徐木宁问完觉得自己在废话,伤到的是腿又不是脑子,下一秒他直接说:“到我家楼下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几件衣服再开车送你去,正好我的镜头坏了,明天去买个新的。”
程瞰的嘴角在黑夜里扬起一抹笑,这人自己撞上来,这道口子没白挨。他还没有高兴太久,紧接着更大惊喜来了。
徐木宁低头思考片刻,又说:“程瞰,是我的原因导致你受伤,伤口好之前可以让我住你家吗?我给你当司机,接你上下班,进出有个人也方便。”
他没有再说对不起,但程瞰知道他是想以行动来表达歉意。想说不用,没什么大事,但还好脑子跑得比嘴快,没把这么好的机会扔出去。他佯装叹气:“是不太方便,那就麻烦你了。”
章境憋笑憋到内伤,差点将油门当刹车踩:“是啊是啊,老程大腿上的口子好深好长,他从医院出来都是拄着拐杖,再深一点怕是要高位截肢。”
“章境。”越说越离谱了,程瞰出声提醒他。章境笑呵呵的,没再说话。
徐木宁上楼简单拿上几件衣服裤子叠好装进登山包里,又带上笔记本电脑。他跟黄明英文说:“这几天有事要留在合肥,妈,余叔那边得完全拜托你了,他问就说是戏院的事。”
黄明英答应着,关心他身上的擦伤怎么来的,徐木宁只说是白天在戏院搬东西不小心蹭的,又听她唠叨了两句注意安全才得以脱身。
停在小区门口的大切上,章境已经走了,程瞰因为腿不方便,在后座没挪动,隔着车窗把车钥匙递给他:“辛苦你了徐老师。”
“嗯。”徐木宁上了驾驶,找好导航出发。
车刚开进匝道,准备上高速,程瞰接到了孙晓柔的电话:“嗯,我没事,真没事,你别听章境添油加醋,徐木宁?他也没事,就胳膊和脸上有点擦伤,他在开车啊接什么电话,你的关心我会转达……我亲爱的妈妈我明天要上班,知道,你跟爷爷说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妈我是瘸腿不是脑残,你够了,嗯,挂了。”
从程瞰的位置只能看到徐木宁的后脑勺,他开车很专注,降速打灯变道,甚至有车别他要插队他都好脾气地放缓车速让对方,不像一些司机一开车就“怒路症”,遇到这种事嘴巴上怎么都要骂骂咧咧。
想到他白天凶狠压着余大意的样子,两种状态下的徐木宁,让程瞰的心咚咚直跳,跟敲锣打鼓一样。
“徐木宁,你还挺有脾气的。”程瞰叹道。
徐木宁笑了一声:“年轻的时候没点脾气,等老了躺床上尿失禁发脾气摔东西吗?”
这人真是越接触越有趣,程瞰笑得不行了。
他刚想说话,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被他遗忘了一天的江苏杭打来的。
“程瞰,你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朝秦暮楚,忘恩负义!老子已经到合肥了你连个人影都没有!!!”
进了合肥,徐木宁拐道去了新桥机场,见到江苏杭已经是快四个小时以后。
江苏杭是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差不多和程瞰一般高,留着一头及肩的中长发,别了男士的隐形金属波浪发箍,站在一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旁边抽烟玩手机。
“苏杭。”徐木宁扶着瘸腿的程瞰找到他,他叼着烟擡头,看到程瞰裹着纱布只剩半截裤裆的左侧大腿,“嚯”了一嗓子:“你为了见我先去西天取经了?”
“凡事想想自己配不配,”程瞰笑着和他拥抱,然后介绍:“这是徐木宁。”
徐木宁和他打招呼:“你好。”
“你好你好,”江苏杭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暗暗打量了几秒钟,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你下一句不会要说你身上有块玉?”徐木宁说。
“玉没有,有微信,加一个?交个朋友?”江苏航一套动作拿出手机递到徐木宁眼前。
徐木宁算是遇到了比冯佑宽更社恐的人——社交恐怖分子。
三人没多说,直接开车回了银泉花园。
门一开,独守空房一个周末的棉花糖和芝麻糊蹭了上来,徐木宁眼疾手快拉住狗,免得他撞到程瞰。
“哎哟哟!终于见到你儿子女儿了,让我抱抱!”江苏杭笑呵呵就要去抱芝麻糊,结果它激烈地叫着躲开,跳到徐木宁小腿边,猫头止不住地磨蹭,发出亲昵猫叫。
三人:“……”
程瞰拍拍江苏杭的肩膀:“它不喜欢陌生人抱,进来吧,”他看了看徐木宁,意有所指道:“家里很干净。”
“我是陌生人!我居然是陌生人!伤心了,今天晚上就把你们两只炖了!”
江苏杭吵着进了屋,徐木宁跟在后面,环视一看,岂止是干净,说是售楼部的样板房都不为过。
“你们先随便坐,我去换个衣服。”程瞰自己住了拐杖往前走,徐木宁担忧地问:“要帮忙吗?”
程瞰说:“不用,给它俩喂点零食吧,你知道在哪里的。”
得了任务,徐木宁自然地在玄关的柜子里找到猫条和冻干鸡胸肉,问江苏杭:“你要不要试着喂喂?有吃的应该会让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