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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落泪

第11章落泪

两人真听了一路的皇后乐队。

车开出黄山市区人和房子越来越稀少,路也变窄了。进了山区,一个接一个的弯道让徐木宁有些难受,他摇下车窗让风灌进来,缓解想吐的欲望。

程瞰听到声音,把本就不快的车速又降了几迈,问:“你有多久没回来了?”

“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国外跑,六年了。”

“这么久,中间没回来过?”

“怎么可能,过年还是会回的。”

这时导航提示前方三百米到达目的地,他们在山脚下的景区收费亭被拦了下来,保安说进去要收10块钱的管理费,徐木宁无语,一边扫码付钱一边说:“现在回家都要付钱才能进。”

程瞰笑笑,没说话,一脚油门朝着山口上去。又跟着山路绕了一分钟,两个人才抵达路尽头的平地处。

这几年木梨硔的名气渐响,暑假来玩的游客多了,私家车挤在一起,不好停车,程瞰让徐木宁先下去,自己去找车位。

好几个四五十岁的村民支着帐篷在路边卖土特产,晒干的菌子,拇指大小的猕猴桃,还有拿着手写牌围上来问他们要不要住宿有没有行李,挑上去四十一趟。

一个妇女认出他,表情瞬间惊喜:“小宁?!是小宁吧?哎哟好几年没见到你了,回来了?”

徐木宁仔细辨认,很快想起是詹叔的妻子,笑着跟她打招呼:“是我,洪阿姨,好久不见。”

洪阿姨高兴地抱了抱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长越帅了,你外婆还好吗?去年在黄山碰见你妈带着她逛公园,聊了两句。”

徐木宁笑了笑:“她两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天啊这么突然?!怎么没听你妈说?!”

“外婆想安静地离开,我妈的工作不能土葬,加上前段时间伤心过度,不想大操大办。”

“生死事大!你妈也真是的,说了我们好去送送黄阿婆。”洪阿姨嘴里絮絮叨叨,责怪他们不吭声,徐木宁又安慰了两句,指着她的小摊子问:“好久没吃猕猴桃,多少钱,我买一提。”

“要什么钱,拿去拿去!”洪阿姨挑起一小筐拇指猕猴桃塞进他手里,“今天回来住上面吗?你家好久没人,来我家住,晚上我杀只土鸡。”

“不住了,晚点要回黄山。”徐木宁说着话,拿手机对着摊子上的收款码给转了五十块,洪阿姨听到收款提示音,嚷嚷着怎么给钱啊,要退回去,两个人来回推搡了几句。

程瞰停好车,走过来,徐木宁连忙拉着人逃似的往楼梯口跑:“洪阿姨,我们先上去了。”

面对用圆木搭出来的、倾斜成七十五度角的台阶,程瞰问徐木宁:“你不会告诉我,上面都是这种楼梯?要爬多久?”

徐木宁擡腿往上走:“慢的话二十分钟,快的话十五分钟,”他回头稍稍俯视程瞰藏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肌肉,还有结实的小腿,笑道:“你不会不行?”

程瞰两步跨上台阶,越过他:“男人听不得这两个字。”

徐木宁笑着跟在他身后,慢悠悠也往上爬。

十五分钟后,程瞰勾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在村子大门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徐木宁也止不住地喘。

“别逞强,怕你缺氧晕过去,滚下山。”

程瞰侧头看徐木宁,深呼吸着站起来:“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没想到黄山还有这种隐世的好地方。”

“现实没有那么诗意,住在这里的人祖辈是为了躲避战乱,很苦的,以前的山路比现在还不好走,虽然后来和外界的联系多,但是什么东西都要靠往山上挑。”徐木宁说。

程瞰盯着他笑:“不管是不是现实,想要诗意的人来了,那就是诗意。”说完忽然伸出手,摘下落在徐木宁头上的一枚青色的竹叶。

徐木宁愣了两秒,说:“你说是就是吧。”

稍稍休息两分钟,两个人继续往村子里走。

木梨硔被连片竹林包裹着,四面环山,三面悬空,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时,这里几乎与世隔绝。随着时间的推移,为了方便工作和更好的居住环境,村子的原住民大多搬到山下的溪口镇,山上原来的房子都用来做了民宿和餐馆。

这个时间来玩的游客很多,不同年龄的游客热热闹闹地游走在村子里。

徐木宁碰到几个认出他的长辈,偶尔停下来说聊两句话,说到最后都是让他留下来吃饭,明天再走。

徐木宁原是想推脱,程瞰却觉得有趣新奇,征询他的意见:“盛情难却,要不住一晚?”

“你不早说,没带换洗的衣服。”徐木宁算是看出来了,程瞰还真的当是来旅游的。

“这里很安静,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

不等徐木宁说话,程瞰笑着表示:“反正我开车,你想回去我不拦你,我是决定留下住一晚。”

“……”徐木宁咬了咬后槽牙,最后妥协,改了主意。

徐家的老房子在山上最高处,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墙角和木板门上长出了杂草和青苔。徐木宁开了生锈的锁进去,推开电源总闸,又拉开白炽灯,光线驱散一室幽暗。

堂屋里除了一张八仙桌和几把凳子,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迈过里屋的门槛,入目皆是荒芜丛生,徐木宁从空掉的床板下拖出一个巨大的木箱子,去种着柿子树的后院找了一把长着白色蘑菇的扫把,拿来扫干净箱子上面的灰尘。

程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建筑,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把房子看了个遍,转回来站到徐木宁的身后,抱着手看徐木宁掀开大木箱子,套娃一样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的。

“找到了。”他捧出一个小臂那么长的方形木盒,转身朝程瞰扬了扬。

程瞰看到盒子的最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五个歪歪扭扭的字——小宁的礼物,刻槽里用黑墨水描过,经过时间的催化,已经有些斑驳。

“外婆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徐木宁手指拂过那几个字,目光变得柔和:“我八岁的时候自己做的,送给她当做生日礼物。”

“你会做木工?”程瞰说。

徐木宁往他的方向一瞥:“山里面的人什么都是自己动手,跟隔壁的叔叔学的。”说着他捏着长了青色铜锈的锁扣往上一拉,肉眼可见的尘埃在空气中打着转,盒子里的东西映入眼帘——那里面藏着一台落了灰的索尼pj240e、几张黑色的sd卡,以及被压在下面的几封信。

倏忽间的安静,程瞰发现徐木宁哭了。

光从菱形的木窗泄下,映衬着他低垂着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无声中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又一滴,砸在手中的木盒里,发出很轻微的啪嗒声。此刻的徐木宁像是一副黑白影画,裹挟着悲伤,塌着肩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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