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骨笛引尸,古道迷踪
一、残笛呜咽,尸影幢幢
惊蛰刚过,冻土未消,县城西的古驿道上却反常地飘起了纸钱。陈砚之蹲在路边,指尖撚起一张泛黄的纸人,纸人背后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边缘还沾着暗红的印记——是干涸的血。
“这是‘引尸符’。”阿竹凑过来,眉头紧锁,“上次在水尸身上见过类似的,不过这个符号更复杂,像是被人改过。”
陈砚之将纸人凑近鼻尖,一股混合着尸臭和柏油的怪味刺得他鼻腔发酸:“不是普通的尸符,里面掺了柏油,能让僵尸的动作更僵硬,却也更凶暴。”他擡头望向驿道深处,那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发信号,让巡捕房封锁入口,别让百姓靠近。”
巡逻队的铜锣声刚响过三遭,雾气里就传来“咔哒”声——不是齿轮转动,是骨头摩擦的脆响。陈砚之握紧短刀,借着晨光看见十几个身影在雾中摇晃,他们的关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有的膝盖反折,有的胳膊拧成麻花,却依旧能移动,每走一步,骨头摩擦的声音就像有人在耳边啃噬树枝。
“是骨尸!”阿竹倒吸一口凉气,“传闻用百年古尸的骨头拼接而成,不怕火,不怕硫磺,就怕……”
“就怕活人的血气。”陈砚之打断他,将腰间的药囊扔过去,“里面是活血的药粉,撒在身上,能暂时挡住它们的气息。”
骨尸们忽然停下,齐刷刷地转向同一个方向——驿道旁的老槐树。树杈上挂着支残破的骨笛,不知被谁吹响,呜咽的笛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随着笛声,骨尸们的动作变得整齐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县城的方向挪动。
“有人在操控它们。”陈砚之盯着骨笛,“阿竹,带人绕到树后,毁掉骨笛!”
二、槐下藏诡,笛声惑心
阿竹带着三个巡捕摸向老槐树,刚靠近就被一股腥气呛得捂住嘴。树洞里堆着十几具孩童的骸骨,骨笛就插在骸骨堆里,笛身上刻满了和纸人一样的符号。
“这是……用孩童的骨头做的笛身!”一个巡捕声音发颤,“太丧心病狂了!”
阿竹咬着牙拔出骨笛,刚想折断,却听见笛身传来细微的“嗡嗡”声,眼前忽然闪过幻象——无数骨尸冲进县城,百姓们倒在血泊里,药铺的牌匾被踩得粉碎……
“阿竹!别愣着!”陈砚之的喊声刺破幻象,阿竹猛地回神,发现骨尸们已经逼近,正张开嘴露出森白的牙床,而自己手里的骨笛不知何时正对着喉咙,差点就要送进嘴里。
“好险!”阿竹一把将骨笛扔给陈砚之,“这笛子能惑人心智!”
陈砚之接住骨笛,只觉得入手冰凉,笛身上的符号竟在发烫。他立刻掏出硫磺粉撒在上面,符号“滋滋”冒着白烟,笛声戛然而止。骨尸们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动作变得杂乱,有的甚至互相撞在一起,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雾中格外刺耳。
“果然和符号有关。”陈砚之将骨笛塞进特制的铁盒,“这东西不能留,回去用桃木火焚了。”他忽然注意到树洞里的骸骨手腕上都戴着小银镯,镯子上刻着“福”字——和去年在福寿堂地窖里找到的一模一样。
“是二掌柜的余党没错了。”陈砚之眼神一冷,“他们在报复,用孩童的骸骨做法器,心肠比尸毒还狠。”
三、古道机关,尸油燃灯
销毁骨笛后,骨尸的威胁暂时解除,可驿道深处的雾气却越来越浓,甚至开始往县城蔓延。陈砚之让人在入口堆起柴薪,用艾草和硫磺引燃,浓烟暂时挡住了雾气,却挡不住雾中若隐若现的绿光。
“那是什么?”一个巡捕指着雾中,“像灯笼,又像眼睛。”
陈砚之举起望远镜,镜片里映出一排排绿光,挂在驿道两侧的古树上,仔细看才发现是盏盏油灯,灯芯竟是用头发缠着棉花做的,灯油泛着黑绿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尸油灯。”陈砚之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用僵尸的脂肪熬的油,能引尸,还能腐蚀活人的皮肉。”他忽然想起药谱里的记载,“这种灯最怕高温,超过八十度就会爆炸。”
“我去灭灯!”阿竹扛起火把就要冲,被陈砚之拉住:“等等,灯下面有细线,连着埋在地下的尖刺,是陷阱。”
果然,话音刚落,一只误闯的野狗撞上细线,地面“唰”地弹出一排铁刺,瞬间将野狗刺穿。阿竹看得后背发凉,慌忙收回脚。
“用火箭。”陈砚之从箭袋里抽出几支箭,在硫磺粉里滚了滚,“沾着火药,射向灯盏,既能引爆灯油,又不用靠近陷阱。”
巡捕们纷纷效仿,火箭划破雾气,精准射中灯盏。“轰”的一声,第一盏尸油灯炸开,黑绿色的油滴溅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紧接着,连锁反应般的爆炸声响起,雾中的绿光一个个熄灭,空气里弥漫着焦臭的气味。
就在这时,驿道尽头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骑着马狂奔而来,看到陈砚之立刻翻身下马,脸色惨白:“陈先生,不好了!知府大人的官轿在驿道中段被劫了,随行的护卫全被……被撕碎了!”
四、官轿藏尸,符纸封魂
众人赶到时,官轿翻倒在路边,轿帘被扯成碎片,地上散落着官帽和玉佩。陈砚之掀开轿底,倒吸一口凉气——轿舱的木板上刻满了镇魂符,符纸被鲜血浸透,牢牢贴在上面,而轿座下藏着个暗格,里面躺着具被符纸包裹的尸体,看衣着正是知府大人。
“他还活着!”阿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陈砚之用刀挑开符纸,知府大人猛地咳嗽起来,吐出黑血:“是……是驿站的驿丞……他给我递了杯茶,喝完就浑身发麻……那些骨尸,是他用骨笛引来的……”
“驿丞在哪?”陈砚之追问。
知府指向驿道旁的驿站:“他、他说要让整个县城的人都为他儿子陪葬……他儿子去年死在福寿堂的尸潮里……”
众人冲进驿站,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正堂的桌子上摆着个牌位,上面写着“爱子李狗蛋之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燃尽的香,香灰堆里埋着张纸条:“陈砚之,你毁我骨笛,我便用知府的血祭尸,让全县的官差都变成我的傀儡,看你还怎么挡!”
“不好!”陈砚之冲出驿站,只见刚才被炸毁的尸油灯残骸旁,不知何时聚集了大量官差,他们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正一步步走向县城——显然是被驿丞下了药,快要变成新的“尸奴”。
“用清心散!”陈砚之掏出药包,“往他们鼻子里撒,能暂时解迷药!”
众人手忙脚乱地施救,陈砚之则翻身上马,往驿站后院跑——那里有通往县城的密道,驿丞肯定从那逃走了。
五、密道追凶,骨符破局
密道又黑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陈砚之举着火折子,看见墙壁上挂着无数个小布偶,每个布偶都贴着张人脸剪纸,剪纸上的名字他大多认识——都是县城里的大户人家。
“他想把全城的人都变成尸奴。”陈砚之捏紧拳头,加快脚步。密道尽头是间石室,驿丞正坐在石台上,手里把玩着枚黑色的骨符,石台下绑着十几个百姓,个个眼神涣散。
“陈砚之,你果然来了。”驿丞冷笑,举起骨符,“这是用我儿子的骨头做的符,能号令所有被尸油熏过的人,包括那些官差。你猜,是你的药粉快,还是我的骨符快?”
石台下的百姓忽然挣扎起来,朝着陈砚之扑去,他们的额头上都贴着和布偶一样的剪纸。陈砚之侧身躲过,甩出一把糯米,糯米落在百姓身上,他们动作一滞,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
“别伤害他们!”陈砚之喊道。
驿丞见状,将骨符狠狠砸向地面,符牌碎裂的瞬间,百姓们再次陷入疯狂。陈砚之急中生智,掏出那支被硫磺烧过的骨笛,放在嘴边吹响——尽管笛声嘶哑,却带着硫磺的气息,百姓们听到后纷纷抱头蹲下,痛苦地嘶吼。
“不可能!这笛子明明被你毁了……”驿丞瞪大眼睛。
“我留了个心眼,只烧了符号,没烧笛身。”陈砚之一步步逼近,“你儿子的死是意外,迁怒全城百姓,难道他在天上会安息吗?”
驿丞愣住了,石台下的百姓趁机挣脱绳索,有人捡起石头砸向驿丞:“疯子!我儿子还在上学,你居然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