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末日邱莹莹的逆袭 - 邱莹莹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55章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雪落油坊

一、初雪叩门

清晨的第一缕光刚爬上油坊的窗棂,就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打断。邱莹莹揉着眼睛推开门,寒气瞬间裹了过来——天上飘起了雪,小朵小朵的,像撒了把碎盐,落在油坊的木牌上,给“李家油坊”四个字镶了层白边。

“下雪了!”她呵着白气,鼻尖冻得通红,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化掉,“李爷爷,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李大叔正蹲在灶膛前生火,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皱纹,像幅暖融融的画。“嗯,小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黄豆能丰收。”他往灶里添了根松木,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锅底,“快进来,外头冷,刚熬了粥,就等你了。”

油坊里弥漫着米粥的香气,混着淡淡的油香,让人浑身发暖。邱莹莹搓着冻红的手跑到桌边,桌上摆着两碗粥,一碟腌萝卜,还有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爷爷呢?”她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暄软的面香在嘴里散开。

“你王大爷昨儿说今早来帮忙收拾油坊,你爷爷去村口接他了。”李大叔端起粥碗,慢慢喝着,“这场雪来得早,得把油坊的顶修修,不然漏雪下来,油缸该受潮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王大爷的大嗓门:“老李!你家这油坊成冰窖了,我从村口跑过来,耳朵都快冻掉了!”

邱莹莹探头一看,王大爷裹着件旧棉袄,肩上扛着把梯子,帽子上落满了雪,像个移动的雪人。爷爷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布包,边走边拍掉身上的雪:“让你穿厚点,偏不听,冻着了吧?”

“这不急着干活嘛!”王大爷把梯子靠在墙上,拍着身上的雪,“今年这雪下得邪乎,才十一月就来了,我家那老母鸡都不肯出窝。”

爷爷笑着把布包递给邱莹莹:“给,你爱吃的糖糕,刚从镇上买的,还热乎呢。”

邱莹莹打开布包,金黄的糖糕冒着热气,甜香混着雪气飘出来,她拿起一个递到王大爷嘴边:“王爷爷,你尝尝!”

王大爷咬了一大口,糖汁差点烫到舌头,含糊不清地说:“好吃!还是镇上张记的手艺,甜而不腻。”

二、修顶的暖

吃完早饭,李大叔和王大爷搬来梯子,准备上房顶修漏雪的地方。油坊的顶是木梁加茅草铺成的,年久失修,好几处都塌了个小坑,雪正顺着缝隙往下掉,在地上积成小小的雪堆。

“莹莹,递把锤子上来!”王大爷趴在房檐上,探出头往下喊,帽檐上的雪掉进脖子里,他哆嗦了一下,“嘶——这雪水顺着领子往里钻,够劲儿!”

邱莹莹赶紧拿起锤子递上去,仰头看着他们:“李爷爷,您慢点,别滑着。”

李大叔站在梯子中间,正往茅草底下塞木板:“放心,我这老骨头还硬朗着呢。想当年我跟你太爷爷修顶,比这雪大十倍,站在房顶上跟站在冰窖里似的,照样把活干得漂亮。”

爷爷在下面扶着梯子,手里拿着块油布:“别吹了,当年是谁踩空了摔进柴草堆,半天爬不出来的?”

“那是脚滑!”李大叔梗着脖子反驳,手里的钉子敲偏了,“咚”地砸在木梁上,震得雪沫子簌簌往下掉,正好落在爷爷的帽子上。

“你看你,”爷爷笑着拍掉帽子上的雪,“干活就干活,别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邱莹莹蹲在地上,把掉下来的雪扫到一起,堆成个小小的雪人,用红豆给它按上眼睛,看起来憨态可掬。“雪人雪人,保佑油坊永远不漏雪。”她小声念叨着。

王大爷低头看见雪人,乐了:“哟,这雪人跟你一样,傻得可爱!”

“才不傻呢!”邱莹莹撅着嘴,往雪人脖子上系了条红围巾——那是奶奶织的,边角有点磨损,她一直舍不得戴。

雪越下越大,落在油坊的茅草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有人在轻轻唱歌。李大叔和王大爷修完最后一块漏雪的地方,从房顶上下来,眉毛上都结了霜,像两位白胡子老爷爷。

“搞定!”王大爷拍着手上的灰,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白雾,“这下就算下暴雪,油坊里也暖和。”

李大叔搓着冻僵的手,往手心哈了口气:“走,进屋喝口热酒暖暖身子,我藏了瓶好酒,就等下雪天开封呢。”

三、酒坛里的故事

爷爷从地窖里抱出个陶坛,拍掉上面的灰尘,封泥“啪”地一声裂开,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刻漫了出来,带着点梅子的清酸。“这是十年前的梅子酒,当年你奶奶说,等莹莹长到能喝酒了就开封,这不,正好赶上第一场雪。”

王大爷眼睛一亮:“好家伙!十年的酒,你可真舍得!”

李大叔笑着往三个粗瓷碗里倒酒,酒液呈琥珀色,在碗里轻轻晃动:“莹莹今天算成年了,按老规矩,得喝口酒认认门,以后这油坊,说不定就得她看着了。”

邱莹莹脸一红:“李爷爷,我还小呢……”

“不小了,”爷爷摸了摸她的头,“你太奶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独自榨完一槽油了。”他端起碗,“来,干一杯,祝咱油坊的雪天,一年比一年暖和。”

“干杯!”

酒液滑进喉咙,先是一阵温热,接着是梅子的甜香在舌尖散开,一点都不辣,邱莹莹咂咂嘴:“真好喝!”

王大爷喝得直咂嘴:“这酒里有故事啊!我记得当年你跟嫂子去摘梅子,回来时淋了雨,嫂子还发了场高烧,你守在床边三天没合眼。”

李大叔眼里闪过温柔的光:“可不是嘛,她总说梅子要趁雨天摘才够酸,酸中带甜,泡出的酒才够味儿。那天雨下得跟瓢泼似的,她非要把最后一树梅子摘完,说‘少一颗就少一分滋味’。”

爷爷叹了口气:“你奶奶就是这性子,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年要不是她坚持把油坊的油缸换成陶缸,咱这老油坊的油,也存不住那么多年。”

邱莹莹想起奶奶的照片,她总穿着件蓝布围裙,站在油缸旁笑得温柔。“奶奶是不是很喜欢油坊?”

“喜欢得紧呢,”李大叔喝了口酒,“她常说,油坊的木头会呼吸,油缸会说话,你对它好,它就给你好油。你看这油缸上的花纹,都是她亲手刻的,说‘福禄寿’得刻得深点,日子才能扎得牢。”

邱莹莹凑到油缸前,借着窗外的雪光仔细看,果然在铜环下方发现了浅浅的刻痕,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带着女性的柔和笔触。她轻轻摸了摸,像摸到了奶奶的温度。

雪还在下,油坊里的炉火噼啪作响,酒香、油香、木头的清香混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王大爷喝得有点上头,开始哼起那首老调子:“石碾转,木甑响,出油香,养爹娘……”

李大叔跟着哼唱,声音低沉而温柔。爷爷端着碗,眼神落在窗外的雪地上,那里的雪人戴着红围巾,在白雪中格外显眼。

邱莹莹靠在油缸上,听着他们的歌声和外面的雪声,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好像看见奶奶站在石碾旁,笑着朝她招手,石碾转啊转,转出满地金黄的豆粉;看见太爷爷挥着扫帚追爷爷,爷爷抱着头绕着油缸跑,油香在他们身后飘啊飘……

四、雪夜的访客

傍晚时,雪下得更大了,像扯碎的棉絮从天上往下掉。油坊的门被轻轻敲响,“笃笃笃”,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这时候谁会来?”王大爷放下碗,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穿绿棉袄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脸蛋冻得通红,手里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几个冒着热气的红薯。“李爷爷,王爷爷,我妈让我送红薯来,说雪天吃了暖和。”是邻居家的小花。

“快进来快进来!”李大叔笑着把她拉进来,拍掉她身上的雪,“你妈也是,这么大的雪还让孩子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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