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眼睛
釉里很郁闷，但在此时身处骨屋之中的两人内，他却并不是最郁闷的一个。理论上来说，已经昏迷中的陈语并不能得知千云阡跟釉里的这番交易。但架不住有黑玉麒麟幸灾乐祸地跟他重复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到最后陈语都想直接诈尸醒来了。
这种状态就像是一种空间上的切换，在现实世界中失去知觉的陈语，正在蛊毒虿盆形成的独立空间中游离，像极了里面埋葬的上千灵兽之魂。
“语呀！这是你第几次被人卖了？我好想知道哦！”黑玉麒麟很是得瑟地在陈语面前蹦跶着，甚至极为银贱地把屁股一撅凑到了陈语的脚边：“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踢我呀？！来嘛来嘛，我这次不反抗！”
陈语忍无可忍地一脚踢了出去，结果却是直接从他的体内穿过去了，险些因为用力过大而直接摔倒在地。
“啊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如此憋屈的一天，报应啊！”黑玉麒麟持续得瑟着，却没提防一群毒虫随之瞬间便把他包裹在了其中，随后更是劈头盖脸地一顿猛蛰。
想必乐极生悲就是这么来的。
毒虫散去之后，黑玉麒麟姿势很羞耻地在地上趴着，眼眶中隐隐还有泪光泛出：“人与麒麟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为什么每次都请外援？！你这样儿很可耻你知道吗！”
陈语很有分寸地并未让毒虫放毒，蹂躏了他一顿之后依旧有些气恨不出道：“老子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别惹我。”
黑玉麒麟万分委屈道：“每次心情不好就欺负我……过分！”
“不然你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陈语面色极为认真地看了他，随后说出了一个几乎让黑玉麒麟崩溃的事实。
“混蛋啊！一定要这么直白吗……”黑玉麒麟有些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脸上写满了挫败感。
“没办法，生来就很真，让我怎么假？”
“呸！臭不要脸！”
“嗡嗡嗡……”
“卧槽别让它们蛰了，我闭嘴还不行！？”
陈语习惯性跟他斗着嘴，顺便继续收拾着他，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现实世界中醒来的时刻。
黑玉麒麟最后可能确实有些生气，闷哼一声之后转过身去再也不愿搭理陈语了。
少了个话唠之后，蛊毒虿盆当中瞬间就冷清了下来，让人颇感不太适应。
而到后来时陈语可能也确实是良心发现了，半认真半玩笑地看了黑玉麒麟一眼道：“太古灵兽的心眼儿都是向你这么小的吗？”
黑玉麒麟愤然转头斜了他一眼，却是再次怄气地转了过去，同时极拽地冷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高傲。
陈语无奈地撇了撇嘴：“行吧，以后有什么事儿不跟你商量了，反正每次你都给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光会浪费时间。”
黑玉麒麟虽然从太古时期便存在了，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空崖当中守墓的，对于跟人交流这种事并不是特别擅长。此时稍稍被陈语一激便有些受不了了，直接怒气冲冲地蹿到了他面前，前爪抬起指着他道：“扯淡！你哪次遇到危难时我没帮你？怎么就浪费你时间了？！”
陈语故作怅然地叹了口气：“以前的事记不太清了，但这次你确实没管啊！我看你在旁边看热闹拍巴掌时叫得比谁都欢，现在需要你出主意的时候却蹲一旁装哑巴，你觉得你这也算帮我？”
黑玉麒麟闻言一时语塞，而后却是有些强词夺理道：“你现在跟我们一样半死不活的，就算有办法帮你说了也白搭啊！”
陈语闻言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那我要不要顺便往死亡的方向挪几步，然后顺便在你旁边建座坟？”
黑玉麒麟万分鄙夷道：“切，少来，你是有勇气寻死的人吗？”
陈语面露一丝自嘲之意地笑了笑：“我连这么艰难地活下去都敢，又怎么会不敢去死？说到底，只是还不愿意去死罢了。”
黑玉麒麟闻言一愣，而后却依旧嘴硬地嘲讽道：“矫情，找的借口都这么烂。”
陈语没心没肺地笑着，而后点了点头道：“对啊！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始终是不如你的，所以还得你来帮我，你说是吧？”
黑玉麒麟初听这话时十分满意，终于被夸的他很是满足地继续得瑟着，但很快却又满腹狐疑地看了陈语一眼道：“你刚才这话是夸我的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就当是呗。”
“那他娘的到底是不是啊？！”
“呃，看吧……”
黑玉麒麟再次觉得很受伤，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搭理陈语了。
当然，某些人的某些誓言本身就是注定会食言的，并且食得顺理成章。
陈语好不容易才将话题重新拉到了正轨上：“你刚才说千云阡跟那个叫釉里的谈了一笔买卖，交易中涉及到了我，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玉麒麟撇了撇嘴道：“谁晓得他们在搞什么鬼？我虽然听得很仔细，但涉及交易内容的部分他们都没有太过详细地谈及。不过千云阡给釉里的那几本书好像很珍贵，不知其中是否会有什么玄机。”
“书？是这种吗？”陈语微一抬眼时正看到了自己先前保存在蛊毒虿盆当中的那本闲人记。
黑玉麒麟点了点头，而后语气有些古怪道：“我也不知他们对话时所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但听釉里的意思，你面前这本书好像是千云阡那一堆书里最珍贵的一本。”
“哈？！不会吧？”陈语有些错愕地把那书拿了过来，略微翻阅了几页之后发现上面记录的只是一些平常的琐事，看上去跟普通的手记并没有什么区别。
黑玉麒麟对此不置可否：“反正他们两个是那么说的，我只负责记下来告诉你，真假我不保证。”
陈语重新合上了那本闲人记，同时口中不断叨念：“据良亓所说，千云阡身上所负的那些袋子本身就是一件灵器，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会是俗物才对。但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把其中最珍贵的一本送给我？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黑玉麒麟随口答道：“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这玩意儿是连釉里那种程度的强者都曾垂涎不已的东西，想必确实有些神奇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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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闻言脸色不觉有些阴沉：“你一直说的釉里，是先前那双眼睛的主人吗？”
黑玉麒麟微然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陈语目光略显阴沉道：“我当时如果没能顶住的话，估计此刻便已经沦为被其操控的木偶了吧？你说怎么了呢？”
“呃……”黑玉麒麟面色略显古怪地看了陈语一眼，而后才继续开言道：“看来他的预感挺准的，你确实不是一般的记仇。”
面对陈语脸上的那丝茫然，黑玉麒麟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按照自己所看到的场景继续描述道：“先前他们似乎确实对于进行了一场类似操控灵魂的试验，所用的是一种名为定魂骨的东西，应该是釉里独门修炼出的。一共十三根，全部都被你弄碎之后试验自然也已失败告终。如果真要究其根源的话，这事其实是千云阡指使的，釉里最多算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执行者。”
陈语略显惊诧地看了黑玉麒麟一眼：“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有意替那人开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