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三个选择
陈语带着凌菱一步步向大殿内走着，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外，走廊上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寂静得仿佛一具空空的水晶棺材。
“小语，吃的到底在哪？我快撑不住了……”凌菱一脸虚弱地看着陈语，看上去确实很难受。
陈语在空旷的大殿中四下扫视了几眼，而后却是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有吃的没？端出一份……呃，十份出来！”
深入龙潭虎穴还能有如此霸气的开场白，陈语都快开始佩服自己了。
“给她。”大殿之上骤然响起了一声阴柔绵软的声音，随之很快便有数名奴仆打扮的男子从偏殿中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盘盘极为丰盛的食物。
几人在将吃的放在一张圆桌上后便迅速退去了，而先前说话之人，并没有现身。
“去吃吧。”
“嗯嗯！”
凌菱见到满桌的食物后瞬间变得极为兴奋，直接把自己特制的大勺子拿出来开动了。
陈语安顿好凌菱之后再次微然环顾着四周，与此同时，眼中有两朵金莲静静绽放着。
“你来别人家作客却如此窥视于人，合适吗？”大殿一张宽大的玉床之上，骤然有一道身影显现，看样子竟是一个女子。
女子有着一张极为中性的脸，英气但并不显粗犷，面貌甚至称得上精雕细琢。但其穿着打扮举手投足，却无一不显现着几分女子本不该有的霸道。
陈语分辨不出她的年纪，但想来应该比自己要大上一些。那双狭长的凤目恐怕应该是她身上最具女性气息的标志了，而其间阅尽沧桑的眼神，不是任谁都能有的。
陈语微然发愣了片刻后很快便缓过了神，随之回答道：“你请人前来却又避而不见，这样就合适了？”
女子有些慵懒地自玉床上坐起了身：“莫羽铃前番见你之时不也连面都没露么？为什么我就非要现身见你呢？”
陈语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你似乎始终都在和她对比，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女子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极动人的笑意：“女人之间的事，你不会懂的。”
“哦，怎么称呼？”陈语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了，看样子并没把自己太当外人。
女子见他如此时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了，随之朱唇轻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莫铃羽。”
陈语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呆滞当中：“你……你们……”
莫铃羽轻笑答道：“很奇怪吗？羽铃城的领主还会有妹妹，并且就生活在这座罪人之城当中，是不是有些难以理解？”
陈语微然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当初给你们起名的人一定很懒，直接把俩字调个儿就完事了。”
莫铃羽看向陈语的眼中多了几分玩味：“从小她喜欢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几乎没什么例外的时候。现在她已经对你示好了，我总要相应表示下自己的态度。”
莫羽铃说着随意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陈语瞬间只觉胸口处一阵发闷，竟是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了。
但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任由自己的脸色因为窒息而变得青紫。
许久过后，莫铃羽神色有些诧异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而此刻的陈语几乎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莫羽铃轻托下巴审视着断然而坐的陈语，随之饶有兴趣地问道：“不怕死？“我以为你至少会挣扎一下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窝囊地直接等死了。”
”
陈语运起千钧气在体内游走了一周，同时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道：“知道死不了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呵呵，你是在逼我杀你吗小朋友？”莫铃羽纤细却有力的手指不时轻微颤动着，每逢此时，陈语心脏之上必将遭受一次重击。
“吼！”陈语胸口之处骤然传来了一声极为暴虐的嘶吼，随之莫铃羽的身体竟是不受控制般颤抖了一下。
对此莫铃羽颇感诧异：“咦？那是什么东西？”
陈语安抚般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而后却是带着一丝淡然地冷笑抬头看向她道：“你耍那些小手段我倒是可以容忍，但它的脾气可没有我好。”
“有点意思，也无怪她如此看重你。”莫铃羽中性的脸上骤然多了几分陈语看不懂的狂热之意。
陈语心中清楚得很，不管是莫羽铃还是莫铃羽，两人的实力都是远在自己之上的。对于这样的人，一味强横或容忍都很容易把自己陷入死地。
所以陈语极力在让自己的心保持在一种最平常的状态下，如果这么做依旧会让这场对话谈崩的话，那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遇到的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对手了。
“态度仅仅是一种态度，表示过后也就过去了。就像她不会过早地相信你一样，我也不会真拿你当什么死敌。首先没必要，其次现在的你也没有那种资格。敌人这两个字，不是任谁都配当上的。”
莫铃羽似在自然自语着，但之后所说的话，已经有些伤人了。
然而陈语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只会平淡如常道：“哦，你随意。”
看到陈语如此冷淡的反应时，哪怕像莫铃羽这种素来冷静的女人，竟也鲜有地生出了些许怒意：“陈语，你究竟有什么自信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是不知道女人失去理智后会多疯狂吗？”
“确实不知道，但这并不是理由。”陈语微然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副死人脸，而且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喜恶而产生什么改变。我觉得是你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凭你，还不配让我装腔作势。”
陈语平静的话语终于渐渐激怒了这个素来骄傲的女子，当她一步步地自台阶上走下来时，笼罩在身上的杀气已经十分明显了。
莫铃羽的指尖极有节奏地律动着，口中却是十分温柔地对陈语道：“她喜欢而我不喜欢的东西，我大多都会选择直接毁掉。而你，正在给我一个更为心安理得的理由。”
“累，替你累。”陈语连站都懒得站起，直接目视着莫铃羽说出了这几个字。
莫铃羽双眉微蹙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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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再跟另一个女人攀比，她喜欢的你不喜欢，继而挨个儿去抹杀。但她永远有下一项喜欢的事物，而你，也永远只能可悲地去探寻她到底喜欢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喜恶，没有自己的生活，你只是本能地在以别人为镜子作反向的动作。一个这样度过余生的人，可能会不累吗？”
陈语说这些时始终注意着莫铃羽的表情，直到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黯然时，陈语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对了。
莫铃羽目光之间杀机接连闪动着：“话多的人往往死得早，因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种人大多遭人厌恶，继而直接消失，或者说被消失。”
陈语对此不置可否：“如果说的是实话，并且听这话的人并不是个没脑子的白痴，那么她显然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