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公平
“没兴趣。”陈语看样子并不打算给花空翼继续说下去的理由。花空翼略显无语地看了陈语一眼：“刚才看到你时以为你的心性已经相对比较沉稳了，怎么才维持了片刻就开始推翻我的结论呢？”
“你从哪来的？”
“双蛇军。”
“我从哪走的？”
“也是双蛇军。”
“我的问题问完了。”
看着陈语平静却明显暗含抵触之意的表情，花空翼只是报以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有些事是不能只看表面的，你得注重它更深层次的含义。”
陈语再次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我就问你一件事，当初峡谷一战的阴谋，你知情吗？”
花空翼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知。”
陈语同样在摇着头：“我宁愿你在说谎，至少那样你只是个骗子，而不会活得太可悲。”
花空翼呵呵一笑道：“我这种正统的双蛇军成员都不在乎，你一个卧底在六猎的外人有什么可抱不平的？”
陈语微然冷笑一声道：“即便真有不忿之意也绝不会是为了你。你那么精于算计却还是险些死于别人的算计当中，你不觉得这点很讽刺吗？”
“但我毕竟还活着。”
花空翼轻轻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杯中的残茶一圈圈地撞击在杯壁上，却又很快被弹回。如此反复了数次之后，终于缓缓停息了。
对这一现象似乎颇为感兴趣地花空翼盯了杯中的茶水许久，直到它完全静止时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一时的浪涛终究是会被平息的。即便再怎么汹涌，只要后力接不上的话，最后也难逃成为一潭死水的命运。风不起，再大的浪又能翻上几圈？”
陈语反问道：“所以你？你打算刮上一阵来看看？”
“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我需要找一些有价值的人来合作，比如你。”花空翼此刻看向陈语的目光，格外诚恳。
陈语直言道：“我信不过你，原因你应该清楚得很。有些事一旦出现些许的头绪，便很自然地将矛头指向某一个人了。我先前还有些疑惑，直到你出现时，我明白了。”
花空翼对此也不愿过多解释，只是一如既往地淡笑道：“跟我打交道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意愿控制所有人的举动。有意外和偏差是在所难免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确实是双蛇军中少数不希望你太早死的成员之一。”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表达一次我感激的心情？”
“免了吧，反正你肯定不会领情的，说那些鬼都不信的鬼话又有谁信？”
陈语眉梢不自觉地挑动了下：“说起来你们花家在地府中似乎也颇具威势吧？我在与星月巫族分布交战之前，正好遇到过那么一股流窜于海中的水鬼。据他们所说，自己行事可是受一名花氏判官指使的。”
花空翼对此不置可否：“阴司当中确实有我们花家的人，并且不止一位，但我本人并没跟他们有过太多的交集。毕竟人鬼殊途，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陈语听罢连连冷笑道：“你不觉得这话有些打自己的脸吗？”
花空翼眯眼轻笑道：“但如果必须要见的话，也是不可避免的。”
陈语略带嘲弄地看了他一眼：“废话果然是废话，饶了半天圈子也没能真把自己的黑锅给摘了，那你还是继续背着吧。”
“呵呵，无妨的。解释只是为了解释，至于能不能解释得清楚、又能不能被人所相信，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
“那就请便吧，怎么说我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既然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好了。不过你如果想在这儿动手的话，我倒是也能凑合陪你过几招。”
陈语轻描淡写地说着着，指尖处却是已经微然冒出了几簇燃烧得极旺的红莲业火。
花空翼看着陈语指尖的火苗，脸上的赞许之意都不加掩饰地露了出来：“不愧是地藏门中的业火，声势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有些可惜了，你修炼得还有些不到家。”
就在花空翼话音落处，在其手中的黑羽之上骤然爆出了一团格外炽热的火焰，隐隐竟是已经将陈语指间的红莲业火压制住了。
陈语见状双瞳微缩，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花空翼的火焰完全是同源的。但从威势上来说，自己的红莲业火却是要略逊上一筹。
花空翼随意一摆手将黑羽上的火焰熄掉了，灼热之意也就此瞬间消失。那黑色羽毛上更是连半点焦黑的痕迹都没有，显然花空翼对于火焰操控的精准程度也是极高的。
花空翼如昙花一现地展现了了自己的火焰，而后却是依旧轻笑道：“我明白你究竟为什么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但如果真按照情理来分析的话，你这么做既没必要也没意义。现在她人都不知去向了，你又何必因为一个得不到的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未来？”
陈语听他如此说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冷了：“厌恶就是厌恶，即便没有任何理由都是可以成立的。说一些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事来强行解释，这才是最没意义的一种行为。”
“真的不相干吗？”花空翼微眯着双眼看向了陈语：“自六猎傅氏兄弟接连惨死后，青提也就不知去向了。既没有找作为未婚夫的我，也没有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你清楚她为什么会那样，但你却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追回她。我有足够的理由，却偏偏不愿花费时间去追寻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会内疚会自责，更会因此而迁怒于没有任何作为的我，事实可是如此吗？”
陈语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花空翼所说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存在的。而这些理由，陈语没办法对任何人去说。一个背负了太多心事的人，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钻进死胡同的。
“当我我与她之间的婚约不过是当初两猎联姻的一种手段，谁都知道所谓未婚、夫未婚妻只是个虚称，我自然也不可能真为一个没有多少感情基础的女子用多深的情。你想要的话去找便是，我可以让给你。”
“前提是我们真正的交易就此开始。”
陈语面色有些疲惫地闭目养着神，许久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目，用毫不掩饰地鄙视目光看着花空翼道：“你让给我？你配吗？将一个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等人故作大方地让出来，而后再以此为筹码去跟人谈条件，你说你到底算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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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这话已经接近直接爆粗开骂了，花空翼却始终只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算什么都无所谓，结果永远比过程要重要得多。既然我当初愿意将注压在你身上，就不会过早地任由你死于某场意外。一直没想过去掌控你这样的人，因为知道难度实在过于大。所以我一再地在强调：我们要进行的是一场交易，一种合作。当你抛开成见后再次考虑这件事，你会发现这对于彼此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陈语对于花空翼这种过分执着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的，听他如此说时脸色依旧冷淡：“既然你会在暗中监视我，就应该知道我最近被多少乱事缠身。即便我真有心答应你，你觉得我抽得出时间去做吗？”“”
花空翼微然摇了摇头：“这事不用你刻意去做什么，你只需要表明一个态度，再相应地将这一态度表示得明显一些就足够了。”
陈语闻言双眉紧锁道：“什么态度？”
花空翼缓缓开言道：“凡有双蛇军中人出现时，必尽力杀之，而且不论数量。”
陈语面色有些怪异地看了花空翼一眼：“你是已经打算露反骨了吗？”
花空翼轻笑反驳道：“呵呵，我可没有那种东西。不过你这种态度可是会渐渐影响整个双蛇军的结构的，你可要三思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陈语对此嗤之以鼻：“你身为双蛇军中人，却挑唆一个外人跟你军中的人作对，然后你跟我说你没有造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