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心宽
陈语一击未能对阴嗟鬼侯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是隐隐觉得有种不甚明显的本源压制正反噬而来。红莲业火论强度可是要在巫神天罚之上的,现在竟是从本源中显现出了劣势,这让他不得不对阴嗟鬼侯的实力估算再升一个档次。相比起陈语的诧异,阴嗟鬼侯则要淡定得多,从始至终都没因为任何事而有所急躁。哪怕陈语已经率先发难站看了攻击,他也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微然抬头看了陈语一眼:“话也谈了,茶也喝了,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让我见见我那位未过门的娘子呢?”
陈语闻言眉梢挑动了下:“鬼侯,若我执意不肯,你又当如何?”
阴嗟鬼侯呵呵笑道:“陈兄此言可是有些伤和气,先前的小打小闹只当是你我同僚之间的玩笑,我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但若你执意刁难在下的话,此事还真就有些不好办了。”
陈语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血纹时才想起它仍在沉睡当中,想来是没办法化作千钧棒的形态了。仅凭真力与红莲业火又只能受其压制,真动手的话自己是十分吃亏的。
就在他略感为难之时,苏桐的声音却已经自众人身后传来了:“你想见,便让你见吧。”
陈语听到他的声音时眉头便是一皱,转过身去时,苏桐正牵着吴冰月的手缓步走入喜堂,目光还在坚定直视着端然稳坐的阴嗟鬼侯:“但想要将她带走,万不可能。”
陈语双眉紧锁着走到了苏桐身边,同时压低声音道:“不是嘱咐过你们不要随便出来吗?”
苏桐微然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婚嫁之事毕竟是我与月儿之间的私事。若这种时候我都不能站出来的话,她还能指望我以后保护她一辈子吗?”
吴冰月平日里娇蛮的脸上骤然多了几分暖意,但口中依旧在兀自逞强着:“谁用你保护了?我这么强难道还不能自保吗?”
“那就换你来保护我好了。”
“喂!你是个男人啊,居然说这么丢脸的话?!”
“但跟你一比,我真的还不够男人……”
“苏桐我打死你!!!”
陈语看着两人无奈叹了口气:“我个人对于秀恩爱这种行为是不怎么反感的,但麻烦你们能不能分个时间地点?”
吴冰月闻言脸上一红,转而却是直接将火撒向了阴嗟鬼侯:“我在此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不愿意嫁给你!”
“哦,知道的。”阴嗟鬼侯依旧轻笑着,绷带下的面孔下似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嘲弄:“但你愿不愿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太喜欢来回重复一个观点,所以这句话还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不要让我再三去解释了。”
苏桐伸手拉住了即将暴走的的吴冰月,随之将其护在了身后,沉声对阴嗟鬼侯道:“想带走她,便从我的尸体上他过去吧。”
阴嗟鬼侯闻言却是微然摇了摇头:“鬼的本质便是一具具活着的尸体。如果你真的不想她被人带走,即便成了尸体也应当继续保护她,而不是选择妥协。”
苏桐一时愕然无语,竟是不知该怎么去回答了。
陈语缓步走向了阴嗟鬼侯,脸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跟一个明白所有道理却偏偏蛮不讲理的人去理论,并没有太多意义。”
阴嗟鬼侯眼中多了几分不明所以的笑意:“所以呢?”
“来战。”
“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便死战。”
阴嗟鬼侯叹了口气,随之却也慢慢站起了身:“可以。”
“轰!”阴嗟鬼侯话音未落之时,陈语被红莲业火包裹的拳头便已砸向他了。然而明明应该命中他身躯的火拳,却因一阵阴风的阻隔而骤然偏离了几寸,而后更直接在空气中轰出了一道虚无的沟壑。
陈语原以为自己唯一还能有胜算的便是近战,却没想到对方凭借那副伤痕累累的身躯依旧能跟上自己的出招速度,这无疑又让自己的战斗平添了几分难度。
接下来的战斗更像是一场索然无味的攻防战,陈语一直在仗着自己变态的体力连续猛攻,阴嗟鬼侯则始终淡定到极点地防守躲避,甚至连还招的意思都没有。
也许在外人看来此刻的陈语是完全占据上风的,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这其中的端倪:阴嗟鬼侯明明是可以反压陈语一头的,却完全就没有争胜的意思。
陈语无奈之下唯有停止了攻击,心中的诧异之意却更深了几分,这个从一开始便极为古怪的鬼侯到底在想些什么?
阴嗟鬼侯看到陈语停下时微然一笑问道:“累了?”
“面对一个连拼命的机会都不给我的家伙,想取胜已经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了。”陈语很是坦然地说了实话。
自己向来是不怕敌人跟自己硬碰硬的,但面对这种一味闪躲且实力明显高于自己的对手时,再怎么依靠蛮力消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既如此,那便让开吧。”阴嗟鬼侯苍白的嘴角微然翘起,就那么目光平和地看着陈语。
陈语脸上却是马上露出了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不让。”
这次换成阴嗟鬼侯微感错愕了:“你既然不是我的对手,再僵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吗?”
“没意义,但架不住我乐意啊!”陈语大马金刀地往阴嗟鬼侯面前一站:“我打不过你,你也未必能打得死我。而只要我不死,你就很难从这里过去,你不觉得这种死循环也很有趣吗?”
阴嗟鬼侯沉默了片刻后随口开言道:“但只要你命丧于此,这个循环便不存在了。”
“那就来吧。”陈语身上的战意正慢慢飙升着:“来打死我。”
这句话仅凭字面来看的话是有些滑稽的,但从此刻的陈语口中说出来时,却分外地有气势。
阴嗟鬼侯探出了一只同样被绷带紧紧缠裹的手,缓缓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为难道:“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不愿将你逼入疯狂的战斗状态,也不愿因此而得罪地藏王菩萨。不过今晚为了能继续活下去,我必须带走一个女人。所以……抱歉了。”
陈语还没来得及回味阴嗟鬼侯话中的意思时,忽觉眼前有一阵极为猛烈的阴风刮来,随之成片的白色绷带四面八方地将自己裹在了其中。
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拉扯到一个遍地洞穴的地方了。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转,都有极强力的阴风自洞中扑面而来。而那看似脆弱的绷带,更是任由陈语如何挣扎都无法挣断。
阴冷入骨的风不断侵袭着陈语的身躯,到后来时陈语只能依靠着勉强维持的红莲业火取暖。烈火焚烧下的白色绷带依旧坚韧,连半分被灼烧后的痕迹都没留下,再次让陈语诧异于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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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是被阴嗟鬼侯给困住了,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从始至终更是没对自己这方面的人表现出什么敌意,如果那不是演技高明到一种程度的伪善,那么他就确实不是个太坏的人。
既如此,他到底又为什么一定要来此处抢一个人类的女子为妻?
许多疑问都是陈语暂时无法解释的,而时间的概念也在这单调的风声中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陈语面前竟是又多了一名浑身被白色绷带缠裹住的人。
卿未燃。
陈语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已然变得有些古怪:“你不是说你不爱凑热闹吗,怎么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