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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祈布局反刺探

沈歌祈布局反刺探

观音院法会归来后的两日,沈府书房始终门窗紧闭,气氛凝肃。沈歌祈临窗而立,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紫檀窗棂,目光投向庭院中那几株日渐凋零的秋海棠,眸色沉静如深潭,内里却暗流汹涌。

柳云汐法会上的异常,谢珩突兀的现身与警告,还有那几位被特别关注的破落贵族老夫人的身影……种种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缺少一根将其串联的主线。但她有种强烈的直觉,柳云汐背后那只暗中推动的手,其目标绝不仅仅是重振家族声誉那么简单。那只手,或许也正伸向那漩涡的中心——“心玉”,乃至其背后更恐怖的“蕙草宫”秘辛。

被动等待,只会沦为他人棋局上的棋子。既然迷雾重重,看不清对手,那便……投石问路,搅动这潭深水,让隐藏的鱼儿自己浮出水面!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她要利用手中这半枚烫手的虎符和“蕙草宫”的线索,精心炮制一个诱饵,抛出去,看看究竟会引来哪些魑魅魍魉!

“沈忠。”她转身,声音冷静果决。

“老奴在。”

“让我们的人,从今日起,通过所有能接触到的、最不起眼的渠道——茶馆酒肆的小二、走街串巷的货郎、乃至各府邸中最低等的仆役——悄无声息地散出几条消息去。记住,要做得自然,如同无意间泄露的天机,切忌刻意。”

“小姐请吩咐。”

沈歌祈眸光锐利,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第一条,暗示‘心玉’并非单纯宝物,而是与前朝某桩极大的宫廷秘闻有关,涉及……长生之秘或某种失落的力量,得之者可撼动国本。”

沈忠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仍沉稳应道:“是。”

“第二条,模糊提及当年知晓此秘者,除皇室核心外,或许还有个别极受信任的勋贵武将曾意外窥得片段,但皆因此招致祸端,家族零落。”这话,半真半假,既指向沈家自身,也将水搅得更浑。

“第三条,”沈歌祈顿了顿,指尖摩挲着袖中那冰冷的青铜圆筒,“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暗示那秘闻的关键信物,并非完整一体,而是一分为二,形似虎符,其上刻有奇异古纹,唯有合二为一,方能窥得真正奥秘所在。”

她并未直接点出“蕙草宫”和殄文,但“前朝宫廷秘闻”、“长生”、“失落力量”、“虎符信物”、“一分为二”、“奇异古纹”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组合在一起,足以让那些知晓内情或心怀鬼胎之人产生无数联想,并与她手中这半枚虎符联系起来!

“消息放出后,”沈歌祈继续吩咐,“严密监视几处动向:柳家别院,尤其是柳云汐及其心腹的异常接触;谢珩御史府的动静;还有……玄镜司衙门以及萧承常去的几处别院。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老奴明白!”沈忠领命,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沈歌祈独自留在书房,心潮却难以平静。这是一步险棋。放出这些消息,无异于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会吸引来更多、更强大的觊觎者。但唯有如此,才能打破僵局,从暗处转到明处,看清敌人的阵脚。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再次临摹下那半枚虎符上的殄文“蕙草”二字以及圆筒上的部分奇异符号。这些,将是验证来者是否“知情人”的关键。

接下来的两日,京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几缕暗流已悄然涌动。

沈歌祈派出的各路眼线,如同细微的神经末梢,将捕捉到的信息源源不断传回:

“……城西‘百味茶馆’,两个看似行商的人在低声交谈,隐约提到‘前朝’、‘宫里流出来的东西’,但很快岔开话题……”“……靖安侯府负责采买的下人与人喝酒抱怨,说他家老夫人最近常做噩梦,念叨什么‘碎掉的东西’、‘凑不齐了’……”“……柳家别院后门,昨日深夜有一辆灰篷马车停留片刻,车上下来的人披着斗篷,身形似男子,入了院内约一炷香时间便离开,车辙印较深,似载重物……”“……谢御史今日下朝后,去了皇家藏书楼‘弘文馆’,调阅的是……前朝星象异志和地理图册……”“……玄镜司那边,暂无异常,但萧指挥使这两日均未露面,据说是旧伤复发,在府中休养……”

一条条信息汇聚而来。鱼儿,似乎开始试探着触碰诱饵了。柳云汐背后的人果然按捺不住,再次秘密接触。谢珩的行为依旧古怪,似乎对“天象”、“地理”更感兴趣。而萧承……旧伤复发?是真的,还是又一个烟雾弹?

沈歌祈冷静地分析着每条信息,试图从中拼凑出有用的图案。

第三日下午,沈忠带来一个更具体的消息:“小姐,我们的人注意到,柳家小姐的心腹丫鬟,今日午后悄悄去了一趟‘宝墨斋’,并非购买文房四宝,而是与斋内一名老匠人私下交谈了片刻。那老匠人……据说祖上曾是宫内御用监的工匠,尤其擅长修复古籍和精巧机关。”

宝墨斋?老匠人?修复?

沈歌祈眼中精光一闪。柳云汐果然上钩了!她散出的关于“信物一分为二”、“奇异古纹”的消息,显然触动了对方!他们是想找人鉴定?还是想……仿造另外一半?!

“盯紧那个老匠人!查清他所有的社会关系,最近接触过哪些异常的人或事!”沈歌祈立刻下令。

“是!”

又过了一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

谢珩竟然主动递帖,要求拜访沈歌祈。

他来得突然,且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沈歌祈心中警铃微作,但依旧平静地在前厅接待了他。

谢珩依旧是一身青色官袍,面容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他落座后,并未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冷峭和审视:

“沈老板近日似乎很关心前朝旧事?”

沈歌祈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谢大人何出此言?民女一介商贾,关心的自然是柴米油盐,生意往来。”

谢珩冷嗤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那这些流言蜚语,沈老板作何解释?‘长生秘闻’、‘虎符信物’……说得有鼻子有眼,如今已在某些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而最早散出这些消息的线索,似乎都隐隐约约,指向沈老板你呢。”

沈歌祈目光扫过那张纸,上面记录着几条她让人散播的消息的变体版本,传播路径被模糊地指向了几个与沈家有间接生意往来的节点。谢珩的洞察力和效率,果然可怕!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沫,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市井流言,向来荒诞离奇,今日说东海有仙山,明日说西域现麒麟,岂能当真?至于指向民女……或许是近日沈家生意招人眼红,故意泼脏水也未可知。谢御史办案,讲究真凭实据,想必不会听信这些无稽之谈吧?”

谢珩盯着她,那双冷冽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是无稽之谈,还是有人故意投石问路,搅弄风云,沈老板自己心里清楚。”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警告,“京城这潭水很深,有些东西,碰了会烫手,甚至会丢命。你好自为之,别玩火自焚。”

说完,他竟不再多言,起身告辞,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沈歌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心微微沁出冷汗。谢珩果然察觉了!他这是在警告她,还是……在试探她?他特意跑来点明此事,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就在谢珩到访后不到一个时辰,沈府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守门的小厮急匆匆来报:“小姐,门外……门外来了几个宫里的内官大人!”

沈歌祈心中猛地一凛!宫里的人?!来得这么快?!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强作镇定地迎了出去。

只见门外站着三名面白无须、身着内官服饰的中年人,为首一人神色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哪位是沈歌祈沈老板?”为首内官尖细的嗓音响起。

“民女便是。”沈歌祈敛衽行礼。

那内官打量了她一眼,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朗声道:“陛下口谕。”

沈歌祈及周围仆从立刻跪倒在地。

“朕闻沈氏女歌祈,聪慧敏达,于商事颇有建树,且心怀善念,常恤孤弱。今宫中内帑需采办一批新奇精巧之物,以备年节之用。特宣沈氏女明日巳时初刻,入宫觐见,当面陈奏采办事宜。钦此。”

宣旨完毕,那内官合上绢帛,语气缓和了些许:“沈老板,起来吧。明日准时入宫,莫要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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