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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浮出水面

真凶浮出水面

京城舆论场上的暗流愈发汹涌。柳云汐“深明大义”、“忍辱负重”的形象通过精心运作,确实蒙蔽了不少人的眼睛,加之她对沈歌祈“阴谋论”的暗中引导,使得沈歌祈的处境愈发艰难。坊间流言越发离奇恶毒,甚至开始影响沈氏商号的正常经营,一些原本合作的商户因惧怕招惹是非而变得犹豫观望。

然而,沈歌祈并未被这舆论风暴所吓倒。她深知,言语如风,唯有铁证如山才能定鼎乾坤。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两条关键的线索上——神秘的“迦南沉”香料,和张嬷嬷那个嗜赌如命的儿子张奎。

翌日午后,沈歌祈如约前往那位隐退老调香师的居所。那是一位住在城南陋巷深处的老妪,住处简朴,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草药和干花的混合香气,幽深而奇特。

老调香师年事已高,眼神却依旧锐利清明。她似乎早已料到沈歌祈的来意,并未过多寒暄,只让青黛将带来的那几粒细微香灰(沈歌祈设法从玄镜司现场勘查描述中推断出性状,并找了类似之物替代请教)呈上。

老妪只拈起一点,凑近鼻尖微微一嗅,浑浊的老眼中便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迦南沉。”她声音沙哑,却异常肯定,“而且是品质极佳的上品。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沈歌祈心中一震,强压激动,恭敬问道:“请教婆婆,此物源于何处?京城之中,何人可能使用?”

老妪眯起眼,仿佛陷入了回忆:“老身年轻时在宫中侍奉,倒也见过几次。此香源自天竺极南深山,采集艰难,每年也只有极少的贡品会流入宫中,多是太后、皇后或是极得宠的妃嫔才得赏赐一二。宫外嘛……据老身所知,除了那些与西域、天竺有极深贸易往来、且手眼通天的皇商巨贾,或许能通过特殊渠道弄到一点,便是些传承久远、底蕴极其深厚的高门勋贵,或许家中会藏有一些祖上传下的旧物。”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歌祈一眼:“小姑娘,招惹上能用这东西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这香气特殊,沾染衣袂,数日不散。若要说近期京城谁可能用……老身隐退已久,不便妄言。但听说,有些顶级的闺阁小姐,为了彰显身份独特,偶尔也会寻些奇珍异香来用。”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沈歌祈心中已然明了!能与宫中贡品、皇商巨贾、高门勋贵扯上关系,又追求独特奇香彰显身份的闺阁小姐——柳云汐的嫌疑,已是最大!

她郑重谢过老调香师,留下丰厚的谢礼,告辞离去。

得到这条关键信息,沈歌祈心中更有底气。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日王府花厅短暂出现的奇异冷香,必是柳云汐身上所携带的“迦南沉”!她定然是亲自去见了张嬷嬷,或是处理毒药时沾染了香气!

几乎就在沈歌祈从老调香师处得到确认的同时,玄镜司那边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萧承派去监控张奎的人,经过连日蹲守,终于发现了一个极其可疑的接触者——一个看似普通、实则是柳府外围仆役的中年男子,曾深夜偷偷与张奎在赌坊后巷碰头,塞给他一包银子。

缇骑立刻秘密逮捕了这名仆役。起初他还嘴硬,但在玄镜司的手段面前,很快便崩溃招认。是柳云汐身边的心腹嬷嬷指使他,定期给张奎送钱,封他的口,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资金的最终来源,虽然几经转手,但追查下去,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了柳云汐的私人小金库——那是她利用柳家权势和自己“慈善”之名,暗中经营的一些灰色产业所产生的利润!

而另一边,对那家被京兆尹查封的绸缎庄的暗中调查也有了结果。玄镜司的高手潜入查封的库房,终于在隐秘的地砖下,发现了极小的一盒被精心藏匿的“迦南沉”香块!与在现场发现的香灰成分完全一致!掌柜的在确凿证据和压力下,也终于吐口,承认是柳府的人将东西暂时寄存在此,并许诺重金让他找机会处理掉。

人证、物证、动机链、资金链……所有的线索,如同无数条溪流,最终全部汇向同一个方向——柳云汐!

真相已然大白!

这个一直以来以“温婉善良”、“高道德”面目示人的吏部尚书千金,才是王府下毒案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心思之歹毒、谋划之周密、事后伪装之高明,令人发指!

萧承坐在玄镜司值房内,看着面前汇总而来的所有铁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心中并无破案的喜悦,反而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

竟然真的是她!那个看似完美无瑕、被无数人奉为典范的柳云汐!

为了陷害沈歌祈,她竟敢在亲王王妃的宴席上下毒,视他人性命如草芥,视王法如无物!事后还能如此镇定地扮演受害者,操纵舆论,差点连自己都被她蒙蔽过去!

一想到沈歌祈差点就成为这个毒妇的替死鬼,萧承就感到一阵后怕和滔天的怒意!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收网!

然而,就在萧承准备下令抓人之际,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谢珩。

都察院那边,似乎也在查柳家。而且,据暗报,今日早朝时,已有御史因收到匿名举报,当庭弹劾柳家子弟横行不法、与民争利之事,虽然被柳尚书强行压了下去,但已引起了不少波澜。

若是此时由玄镜司单独以雷霆之势抓捕柳云汐,固然爽快,但难免给人以玄镜司滥用职权、插手党争、甚至是替沈歌祈出头的口实。而且,柳家树大根深,必然拼死反扑。

不如……借此机会,送那位冷面御史一个人情?也让他来分这“功劳”,或者说,分担这火力?

一个更缜密、更能将柳家彻底钉死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形成。

他并没有立刻下令去柳府抓人,而是让人将关于柳家子弟不法行为的部分证据,恰好能与都察院收到的匿名举报对应上,以及柳云汐小金库资金来源可疑的线索,巧妙地、不着痕迹地“泄露”给了都察院谢珩手下那位以刚直著称的冯御史。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都察院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冯御史已连夜写好弹劾奏章,不仅再次痛斥柳家子弟恶行,更直指其家族资金往来存在巨大疑点,可能涉及贪墨受贿、以权谋私,要求陛下下旨彻查!

而玄镜司这边,萧承也同时行动起来。他亲自带着精锐缇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柳府别院(柳云汐称病后实际居住之处)以及那家绸缎庄,进行最后的证据固定和关键人犯的控制。

夜色深沉,火把如龙。

当玄镜司的缇骑如同神兵天降般闯入柳府别院时,柳云汐正坐在妆台前,对镜欣赏着自己依旧美丽的容颜,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进一步将沈歌祈踩入泥潭。

听到外面的喧哗和呵斥声,她手中的玉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她猛地起身,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直接闯进柳家别院?!难道……

她强作镇定,在心腹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房门,看到院子里火把通明,甲胄森然的玄镜司缇骑已将各处出口团团围住。萧承一身墨色官服,立于院中,面色冷峻如冰,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萧……萧大人?你这是何意?”柳云汐声音发颤,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维持那副柔弱受害者的模样,“深夜擅闯朝廷命官府邸,即便是玄镜司,也需有个说法吧?”

萧承根本懒得与她废话,直接一挥手,冷声道:“柳氏云汐,涉嫌王府投毒、栽赃陷害、贿赂官仆、资金来路不明等多项重罪!证据确凿!拿下!”

“放肆!”柳云汐身边的嬷嬷尖声叫道,“你们敢污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乃是……”

她的话音未落,两名如狼似虎的缇骑已经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那嬷嬷推开,一左一右制住了柳云汐!

“证据?”柳云汐挣扎着,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什么证据?都是诬陷!是沈歌祈那个贱人诬陷我!萧承!你是不是被她迷了心窍,竟如此是非不分,帮着她来害我?!”

萧承眼中寒光一闪,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他懒得与她争辩,直接从身旁缇骑手中拿过几个证物袋——那盒从绸缎起出的“迦南沉”香块,张奎和那个送钱仆役的画押供词,以及资金流向的初步查证文书——直接亮在柳云汐面前。

“这些,你可认得?”他的声音冰冷刺骨,“需要本官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念给你听吗?”

看到那些东西,尤其是那盒“迦南沉”香块,柳云汐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僵住,瞳孔剧烈收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他们……他们竟然连这个都找到了?!怎么可能?!

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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