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返回京城

澳门到漳州有1000多里路程，漳州的瓷器及苏杭刺绣也都通过这条航线运到澳门与佛郎机人进行交易，罗彦所搭乘的海船就是一艘返航的商船。

商船上除了几个船夫还有一个管事，他们对身着官服的罗彦始终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罗彦对此却浑然不觉，经过6天的行程他已踏上漳州的土地。

无心在漳州停留，九龙江河面上川流不息、满载货物的船只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漳州出发，经过泉州、兴华、延平、建宁、衢州、浙江等地，长途跋涉之后，罗彦终于到达了陪都南京。离家已久，心中难免泛起思乡之情，见识了江南的繁华，罗彦已没有心情去秦淮河欣赏著名的“秦淮八美”，只在南京稍微休整，便经淮安回到徐州彭城驿。

罗彦之所以重新回到彭城驿，就是要了解经过改制的内陆最为繁忙的彭城驿运行情况，到了这里，他的整个行程也算圆满结束。

在彭城驿，夏富贵详细地介绍了改制后，前来驿站的官员的反应。每当有部分官员对改制提出异议时，夏富贵也严格按照罗彦的交代，不争吵只记录的原则满足官员的需要。但在官员知道驿站归御史罗彦直管并在皇上面前承诺每年节省二百一十八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两银子时，官员们都紧闭其口、老实按照驿站的规矩交纳相应的费用。

听了驿丞夏富贵的介绍，罗彦对驿站的改制已放下心来，但这也更加催生了罗彦赶回京城的急切心情，他知道只有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能保证驿站改制的真正成功，他的这些做法已经触动了大多数官员的利益，虽然他暂时把矛头引向了毛羽健，但他知道早晚会有官员把矛头指向他的时候，他必须把这些问题处理在萌芽之中。

距离京城还有1000多里的路程，罗彦感觉身心疲惫，他没有再继续乘马前行而是在彭城驿搭乘船只通过大运河直接回京。终于在9月中旬，罗彦回到京城的家中，张纯臣由于走的路途较近并且还是在职官员，已早早回到家中，罗俊、罗士还没有回来，按照原来的计划，罗俊与赵氏大哥要从京城出发，经宣大、榆林、兰州、潼关、太原回京，罗士在涿州与罗彦分开后，走卫辉入贵州而后折返卫辉入广西，最后原路返回京城。

罗彦的回归，给张府带来了新的希望，如同幽暗的深夜突然点起一烛昏暗的烛光，平静的水面溅起一丝涟漪。罗彦在后堂拜见了父母，便拿出带给家人的礼物，有给王氏、赵氏、大嫂孔氏的苏州刺绣、丝绸及海外的香料，有给父亲的手铳、望远镜及火枪，还有给兄弟们的音乐钟，还有土豆及番薯罗彦也带回了一百多斤，这两样他除了要给大家品尝外还准备在家中试种一些。

张纯臣看着一脸疲惫的罗彦，心中有些心疼，嘱咐大家都不要再打扰罗彦，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两天，朝中先安排人前去告假，等缓过两天再去当值。罗彦一一听从父亲体贴地安排，刚好这两日也不是常朝时间，他也不用到御前告假。

“什么，张罗彦回来了，好给我盯紧他的一举一动”毛羽健在罗彦刚回到家就得到消息，他从一个月前就已安排人盯紧了张府。这一个月来，毛羽健怒火中烧、夜不能寐，上次警告过张罗彦后，看他态度还算不错，就暂时绕过了他，没想到这小子还在给自己过不去，到处造谣自己是因为小妾的问题才建议皇上撤调驿站，现在满京城的都知道了，那些不知情的官员都在想办法攻讦自己，自己现在除了上朝点卯什么都不敢做，生怕做错一件事就遭到大臣的围攻。毛羽健心中的烦闷无以言表，只想尽快抓到张罗彦的小尾巴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经过两日的休整，罗彦的精神状态也彻底放松下来，不像外出期间整日绷紧着精神。现在罗彦跳出圈外，以旁观者的身份再来回顾整个外出过程让罗彦看得更加清楚。

对于能否维持驿站的正常运转，罗彦已充满了信心，但对于整个朝廷的现状却更加担忧。海外有大量的银两在持续不断地流入朝廷，而现在朝廷却没有税收，户部每年仅有少量的税收，而这些流入的银子大部分都流入了江南的富商及官史手中。沿海的防御却控制在海盗和红夷人手中，虽然现在海盗郑芝龙已经被招安，但郑芝龙也只是为了能在沿海有个安身之所，更能名正言顺地在海外继续干着海盗的事情，还不用给朝廷交一分税收。

现在罗彦已有了参加常朝的资格，也在朝中也有了话语权，可现在北方金国强势，朝廷只有防守之力，陕西、山西、山东大旱，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朝廷官员腐败，大量的财富掌握在官员和富商手中却不肯救百姓于水火，朝廷内部现在党争不断，皇上更是参与其中，却无人关心百姓的生死，自己该何去何从也让罗彦更加迷芒。

明日，就要去参加朝会，不管如何先保证自己家族的安全是第一要务，现在朝中风云聚会，不要提自己这个小官，就是当朝内阁人员只要沾上阉党也是说丢掉官职就丢掉官职，自己已整治了毛羽健，他心中一定不甘，随时都会像毒蛇一样咬自己一口，也必须尽快找个理由，掰去这条毒蛇的毒牙。

这次回京，罗彦也给曹于汴准备了一个礼物，一个放大镜，按着红夷人所说，这种东西对老年人看书特别有用，在明朝也是稀缺物品，海外能够很容易制作，因为易碎也不能大量运到这里，所以稀缺。送这件物品，罗彦也希望能多少改变一下曹于汴的思想，他并不认同曹干汴一味地去打压阉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