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再胜一场
德叔一脸无奈地说道：“乡君说了，咱们白弯这地方太偏僻，根本没人来，所以不接种也没啥大不了的！”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些人啊，真是让人头疼！
他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先观望一下，左顾右盼，犹豫不决，就像那首鼠两端的老鼠一样，一点风险都不想冒！非得等别人把路都趟平了，他们才会慢悠悠地跟上来。
秋采萍的原话更是直白：“这些人啊，死就死吧，反正他们自己不想接种，想接种，他们自己去找牛去吧！”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些人的不满和不屑。
然而，这些人却开始叫起苦来，一个个抱怨道：
“我们可没有不想接种啊，只是想晚几天再来而已，怎么就不让我们接种了呢？”
他们似乎觉得自己很委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
德叔听了这些人的话，心里愈发觉得这些人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就像那稀牛屎一样，怎么都糊不上墙！
“这牛痘是乡君让人从春江县城带回来的，通共就那么多，前几天还剩一些，你们不接种都坏了，你们可以自个去找牛，也可以自个去春江县！方法大家都看到，照做就行！”
周老大都找不到痘牛，他们哪能找到
这些人只能怀着侥幸心理，祈祷疫病不要传到白弯来！
不过，一则小道消息悄悄传开来，那些接种过牛痘的人，手臂上的伤口结痂之后，把这些痂磨成粉子吹进鼻子里面也可以预防！
不过效果要差些，没有反应的人就是接种不成功，还须再次接种！
秋采萍终究还是不忍心，这些人虽然可恶，也还罪不至死！
周老大一出去就是五天，五天后他才牵着一条牛回来，一人一牛在村口隔离，这时秋采萍这些接种了牛痘的人，也慢慢从接种反应中恢复过来。
秋采萍开始安排人到隔壁村子去，听说可以预防疫病，也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开始接种牛痘。
经过几天的测试和牛痘培养，春江县城开始轰轰烈烈接种牛痘，信的有，不信的也有，蒋县令并不勉强，你自个要寻死，神仙都难救！
但绝境之中，没有比死更坏的结果，城内已经出现疫病了，也有人开始死去，接种了，还有机会博一博，不接种，就只有等死！
在这种情况下，县城里的人开始争先恐后接种牛痘！
那位不信邪的资深老大夫没有去接种，家里倒都接种了，他就想看看，这牛痘到底能不能防病？
几天之后，他一家子，仅仅就他一个人得病时，他真心服了！
当然，这个服字是要用他的生命作为代价的！
县城接种完之后，开始向周边镇村扩散，其实靠近疫源的村子已经没有必要接种了，要死的已经死了，没死的也有了免疫力！
牛痘之法在实行当中，也起到了明显的作用，接种了牛痘的人，再没有人发病，人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就算是去疫病横行的村子里转几圈都没事！
牛痘之法也越来越令人信服，开始迅速向周边地区扩散，疫病第一次出现被扼制的态势！
就算如此，牛痘的接种也没能平息蛇妖乱世的传闻，见此，四海商行直接在接种牛痘的时候问：“这个法子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蛇妖想出来的，你要不要接种？”
还真有人不接种，没过几天，没接种的人都后悔了，这病毒并不因为接种了牛痘他就不传播，只是有了抗体，不会再有严重的症状而已，但牛痘只能防并不能治，没接种的在染病之后，哀嚎数日就病死！
这时候消息闭塞，再加上到处还在封锁，每个地方都有不怕死不服输的人，不愿意接种，认为自己百毒不侵，所以每个村子都会有人病死！
蛇妖的传说并没有随着疫病的慢慢平息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荆南行省灾劫不断，尤其是白弯所在的春江县，接连三次灾劫！
大灾之后有大疫，已经应验了，大疫之后有大饥和大饥之后有大乱会不会应验？
大饥应该不可能，荆南行省今年粮食丰收，怎么可能有大饥？
“没有大饥就不会有大乱？我看这这蛇妖之事，不可不信，还是小心为妙，接连三次大灾啊，这次疫病死的人可不少！”
“说来也怪，为什么都在那一块发生的，别的地方也没见这样不停地折腾？”
人们的心情很复杂，嘉禾乡君想出牛痘之法，救了大家的性命这是要感激人家的，但如果这灾难就是因她而起的呢？
那是不是贼喊捉贼？
这传言京城也有，有言官开始风闻上奏，说这蛇妖乱世，当斩妖除魔，以靖太平！
只要皇位之争不停，这种事情是不会停止的，朝中大臣都想看戏！
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连四皇子都烦厌了，有时候，他都不想来争这劳什子皇位，只是背后站着的人需要他争，手下跟着的人需要他争，他最清楚秋采萍是如何淡泊名利的！
再三拿这破事来说项，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而朝中那些墙头草，没有原则地隔岸观火也让他气愤！
《元正旬报》一篇《大越男人的耻辱》响亮亮地打了全大越男人一个大嘴巴子！
文中历数嘉禾的功绩，又反问满朝文武：
“衮衮诸公食万钟，竟容辖地粮产百年如龟爬！
一妇人制打稻机，造曲辕犁，推双季稻，反令荆南仓廪溢！
太医署岁耗金三十万，痘疫横行时唯会“禁街焚尸”！乡野村姑取牛乳疮浆，竹刀柳刃间便熄了瘟火！
最可耻是这“斩妖”闹剧！
旱灾曰“蛇妖吸地髓”，雪灾曰“蛇鳞蔽天光”，痘灾曰“蛇毒染人间”——诸公若少扯半句荒唐言，多走三亩乡间路，何至于把个救命恩人说成画本里的白娘子？”
“农具压弯女儿腰，奏章吹嘘男儿功？
满朝须眉无寸策，竟靠“蛇妖”撑江山！
此非嘉禾之辱，实乃大越男儿千古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