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遇故人 - 践君行 - 鹤来无拘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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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遇故人

此时陆砚心里头慌乱如麻,恨不得直接在街上使出观音步,好能快点回去见到陆纸。

“陆纸,我是说,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以后被家里人安排了婚约,可婚约对象对我没有感觉,甚至说她还喜欢别人,那你觉得我还要去接受吗?”陆砚回到客栈,找到陆纸忐忑不安的问道。

陆纸温和笑了笑,安慰说道:“砚儿,我是愿意的。家中安排的婚约我们难以挣脱,司马镶玉逃了不也是被找回来了吗?再者而言,我对男女感情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若她不愿意,我也乐得与她分房,我院子那么大,还有那么多屋子空着,总能给她留一间。要是以后我遇到真正喜欢的,你再帮我安排把她娶回来就好。”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司马镶玉对自己没有感情,早在澄州读书时他就明白司马镶玉喜欢陆砚。哪个怀春少女不爱那个潇洒的阳光少年呢?所以自己也不去强求。究竟自己是何时开始信奉佛法的呢?大概是从离开澄州开始吧。

曾有僧人说过: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净土。只有爱意深重的人才会诞生在这大千世界里,少数人超脱凡俗走出大千世界去寻找净土,终究是因为爱意变得消散罢了。

他小时候真的很讨厌陆砚,觉得自己与他是同胞兄弟,却相差太多。二人长相其实都差不多,但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陆砚张扬,逗得女孩子们笑个不停,也会出头给女孩子们出气;而自己却只是一心一意的对别人好,别人拜托他做什么,他总是会抛下手里所有的事去帮助人家,反而有时导致自己的事都做不好,但仍是这样也吃力不讨好。而陆砚就不会这样,大大方方的,比他的格局要大的多。

后来慢慢长大些,他就觉得陆砚对他很好。那时在澄州,总有些世家子弟让他帮着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抹不开面子就要答应,搞得自己的事没办完,到第二天要例行检查了,他发现自己的功课完成了,上面是陆砚的字体。而陆砚自己的没弄完,被先生好一顿骂,还被打了手心。陆砚不恼,向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此后,他为他曾经对陆砚的厌恶而感到羞耻。

后来两个人离开澄州其实也是因为他陆纸,陆砚不满那群世家子弟总是使唤自己,所以就不让自己再帮他们做事,带着自己一起游戏。那时他们在院中荡秋千,陆砚把自己推的很高,自己总是紧紧握着绳子,身体僵硬。

他二人那时并未有人知道是陆家的小少爷,只以为是澄州当地的富家子弟,所以没什么人把他们当一回事。陆砚拉帮结派,没人敢惹他,而自己有时喜欢一个人独处,那群世家子心生不满,把自己推到了湖里。

记得溺水的感觉是那样的痛苦,好像整个头脑有空隙的地方都被灌入了水,他难以呼吸,好像真的要睡过去了。不知道和陆砚受得伤哪个更难受些。

被救上来时,自己的小命已经丢了半条,一直昏迷不醒。只听别人说陆砚见到他时好像没事人一样,一滴泪没流,一句话没说。只在第二天上学时藏了把菜刀,一刀一刀的剁了那群世家子。

陆砚被那群怒不可竭的官宦抓起要处以极刑,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挺着腰板被绑在了柱子上,火光从他的脚下燃起,终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泪。

那日汤连驱车赶来带两位陆家少年回家给老太奶奶庆寿,也亏是赶得巧。不然兄弟二人就要葬身在澄州。

又隔了一段时间,陆家世子陆笔带着一万铁骑来了澄州,当日所有人家闭门不开,整个澄州没人敢出门。只因世子陆笔说:入府杀人有违礼节,府外有一个杀一个。

从那之后自己就开始信奉佛法,也信陆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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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县走时司马镶玉也来送他们,朝着陆纸坐的车厢行了个万福,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包括陆砚。

只是在车队走后,她转过头遥遥的望着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头戴老土帽子的男子,直到再也看不清踪影。

陆砚安排了让大六小六做替罪羊,说是这二人将她绑走。但是却也安排了这两个人的退路,说是陆砚在救下自己后,不敌那两个人,被他们跑了。现在是陆砚留下了几个随从陪着自己先回澄州府邸。

这一切都被他安排的那般好,却不知他有没有为自己安排过。

陆砚坐在马上,轻轻念着《天罡气法》人品乙等的口诀,这些天他为了修习护体罡气,甚至懈怠了外功的修炼,不过好在小有成效。据秘籍所写,人品乙等练成的护体罡气可挡地品丙等的一次致命击,可以卸掉地品乙等的五分力,这在战场上可真是好用,若是能拿去给陆家的铁骑修习,定会大幅提高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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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戴着斗笠穿着新郎官服装的朴实庄稼汉子拎着锄头正一步步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这山上是一伙土匪的营寨,他今日视死如归。

这山原叫平松山,有不少野生果树,果子甘甜,山脚村庄的村民经常上山摘些果子来充饥,偶有剩余还能拿到城里去卖,余了钱能买些新鲜吃食。可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心狠手辣的暴徒,占了山头,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长得茂密又极高的灌木刮着他的腿,在他本就粗糙的腿上划出道道伤痕,他却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走了多久,只是看太阳,已经往西偏了许多,想必是快要日落了。

大路上有巡山的匪徒,他只好选择走在这崎岖小路。

他看到身旁有一颗果树,用锄头砸下了几颗果子,没擦果子上面粘着的泥土就一口咬了下去。

这味道味同嚼蜡,他其实是吃过蜡油的,家里穷,爹娘出去了,实在饿的慌,就用手刮了些蜡油放到嘴里。其实味道比这果子有滋味多了。后来他和青琪说他吃过世间万物,包括这蜡油。青琪只是笑他憨傻。

他抄小路走到大路旁,整个人躲在一丛大的灌木中,这灌木硬的厉害,有一节直接插进了他的面门,他能感觉到脸上有液体留下的感觉。豆大的汗珠流进他嘴里,也流过伤口。他轻轻砸吧着嘴,心里想着,这践行酒可真够味。

他就在灌丛里蹲着,他听着那几个恶人的言谈,整个人颤抖不止,他啐出一口血,里面还有半颗被他咬碎的牙。

“那小娘们滋味真他娘不错,你可别说,比好些富家娘们都要够劲。”

“哪儿比的了富家娘们,人家那细皮嫩肉的。”

“哈哈哈,所以上次掳来的那个富贵娘们你就直接割了她的皮生吃?”

“我还是更喜欢村里这个,够野,老子打碎了她满口牙,还他娘嘴硬。”

天已经大黑,他终于忍不住了,扛起锄头,慢慢的活动着腿部,他蹲的实在太久了,久到下身已经没了知觉。

他往后微微撤步,蓄了把力。并未大喊,只是举起锄头,一个劲的向前猛冲。

他卯足了力,到了土匪跟前才大喊着一个字:死!

一下,两下,三下,好,就这样。

三个土匪本在那闲聊,被他出其不意的硬生生砸死了一个,而剩下的两个立刻反应过来。这满身横肉的土匪又怎么是他一个干瘦的庄稼汉子能比的?

他的锄头被他们用刀挑飞,他也被他们反剪在地上。一个狠狠踩着他的头,一个踩着他的身子。

夏日的泥土大多是湿润的,他被按的整张脸埋进了土里,啃了一大口泥土。他硬扯了一个笑容,慢慢咀嚼起嘴里的泥土。

这他也曾吃过。

余下的两名土匪并没有为他们同伴报仇的心思,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彭老三算他倒霉,摇骰子还是玩娘们就他娘数他最寸。”

“把这精细猴的腿砍了,咱们任他自生自灭,咋样?”

“还是你会玩!”

他无所畏惧的嚼着口中的泥巴,默念道:青琪,来世再做夫妻。

那土匪手起刀落,他的头被踩住,嘴巴也堵在地上,但喊叫声还是响彻了小半个山头,其中还夹杂着土匪的笑声。

土匪放开了他,他的两条腿也被扔到了他的面前。他疼得整个人抽搐不止,他奋力的睁着眼,看到了自己双腿中的白骨。

土匪狞笑道:“死吧!”说着一脚把他踹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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