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铁石心肠
司马镶玉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她一直都很好的护养着这一头秀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她长相不出众,有了这一头秀发,才显得她更像是大家闺秀。
可她仅仅是离了队伍不到三天,头发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也是,就算是赶赴京城,她身边也带着伺候她头发的嬷嬷,现在她和两个男人在一起,肯定没有之前那样细致的养护了。
跟着她的两个男人其实她也不知道名字,自己给他们起名叫大六和小六,这二人一个长相有五分像陆砚,另一个则是脾气有五分像陆砚,加在一起也就是半个陆砚了。
她是逃婚,肯定是吃不上什么饱饭,加上她没带银子,身上的名贵首饰也不敢拿出去卖,这要是卖掉,顺藤摸瓜也能找到自己。所以今日一整天她除了吃了一个小猫糖人之外什么也没有进食。
肚子也是空落落的,她也觉得自己任性无比,从小到大自己就是司马家里最乖的那一个。大哥司马镶烨是当朝丞相,已经没有人可以管得了他。弟弟司马镶琅在小时候也与陆砚一起有过一段放纵的时光,如今据说也成了驸马爷,做了皇亲国戚。
自己却只能听家里的安排,养的猫因为总是叫,惹了家里老太爷心烦,所以就被抓走不知道给弄到哪里去。司马家的女儿可没有陆家的那样值钱,都是泼出去的水罢了。
她一直就喜欢陆砚,因为她感觉陆砚是最潇洒的。谁敢骂陆砚一句,他就能回过去十句,还要揍出一拳才解气。教书先生让陆砚背书,他记性好,人也聪明,早早就背完了,却被以为在偷懒,陆砚可不管什么尊师重道,把那个一口之乎者也的徐先生骂的是叫苦不迭。
陆砚对她也好,因为把她养的猫的胡子剪了,惹了她生气,就让司马镶琅把她的猫偷出来,拿笔给画上了胡子,逗她开心。还委委屈屈的说,他是因为觉得猫咪年岁太大了,要让猫咪年轻一些。
陆纸与陆砚两个人简直是大相径庭,陆纸闷乎乎的,与她一样,都是老实人。当初听了家中老太爷说要把她许配给陆家,她可是高兴了很久,直到上路前才知道,她被许配给了陆家三少,陆纸。
她终于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她要逃婚。
“小姐,饿了吧,咱们还剩两贯钱,还够用,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大六见她发呆,以为她饿的不行了,出声说道。
她现在确实饿急了,也就同意了,让大六出去给她买一些。
他们现在住在大六的找来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但大六小六两个人也很君子,从来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大六就是与陆砚长相有五分相似的男人,他走出院子,东拐西拐,走到了闹市区。
现在正赶上饭点,街边很多店铺都开着,很多食物也是新鲜出笼,都还冒着热气,而且人还多,没人能发现他的不同。
“老板,这荷叶鸡怎么卖?”他看到了街边有个卖荷叶鸡的店铺,人最多,就算是包着荷叶,他也能闻到鸡肉的香气。
“七十文一只,买两只以上的话算你六十文。”
“来两只吧。”他掏出口袋里的铜钱,数了一百二十文递给了老板。
“得嘞。”
他又去包子店买了一笼包子,提着两只荷叶鸡往巷子里走,但是他却感觉隐隐有人注视着他,所以就往别处拐,忽然他肩膀被按住,他想抗拒,但是那只手的力气奇大无比,他整个人都动不了。
“司马镶玉在哪儿?”这声音故意放低,没让旁边的人听到。而后又大声喊道:“好久不见啊兄弟。”
接着把这男人押到了一个深巷里,他已经安排王睨蒙去寻找司马镶玉了,王睨蒙之前也曾在澄州呆过,肯定是见过她的。
“我不知道。”
陆砚就那么笑出了声,好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陆砚就这么用手一按,就知道这人没有一点武功,简直是个废柴到不能再废柴的了,白白浪费了一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
“你可以不说,反正这巷子总共就那么几个院子,总有一个她在里面。”陆砚耸耸肩,一把将这男人踢到在地。
抽出腰间的剑,阴险笑着:“我一根根的把你手指剁掉?”
这男人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没说话,只是把手握成了拳。陆砚却感觉好笑,自己可以直接剁掉他的手。
“陆砚,不用了。”王睨蒙从隔壁巷子翻身而来,说道:“我找到她了。”
陆砚点点头,将剑收起,放开了那个男人,跟着王睨蒙一起去了司马镶玉的居所,只剩下那男人在那里暗自神伤。
司马镶玉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会被找到,还是被陆砚给找到。看着配着剑,迈开大步向她走来的陆砚,她感觉没来由的心安,没有一点的紧张或者害怕的情绪。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端庄一些。
隔着剑鞘的剑直接挑起了她的下巴,陆砚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她,王睨蒙把小六给带出去守在院子外没有进来,这里只有她和陆砚。
应该有五六年没有见了吧,他没什么变化,就是更高了更壮了些,配着剑也显得有些杀气,就是为什么表情这么严肃呢?司马镶玉想着。
“嫂嫂,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陆砚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补充说道:“哦对了,你好像不想成为我的嫂嫂呢。”
司马镶玉低着头,眼睛却不时的往上扫,没有说话。
“砚儿...”司马镶玉话没说完就被剑挑的往上扬起了头,说不出来话。
“叫谁呢,嗯?”陆砚在看到大六小六两个人之后就已经明晰了整个事情的原委。这司马镶玉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他这个混蛋性子也能勾得女人对他魂牵梦绕?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未来的嫂子对他怀有情愫,这让他羞愧难当,心中对陆纸的歉意更甚。
“叫...砚儿,我能不...能先吃...吃一些东西。”司马镶玉由于岔气,眼泪都流了出来。
陆砚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包子还有荷叶鸡丢给她,把剑收回。坐在了一旁的八仙桌旁。
司马镶玉有些踌躇,这包子极大,吃起来肯定不能小口小口的,不然馅会掉出来,荷叶鸡也没有被切开,而且还需要吐骨头,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所以她用荷叶鸡包着的荷叶把鸡给撕开,直接连着骨头一起咀嚼,鸡骨头碎了之后特别扎嗓子,她数次被噎的皱起眉头,悄悄抬头看看陆砚,见陆砚没有看她,就把骨头吐在手心里,紧紧攥着。包子吃得她想喝口水,但是看着陆砚没有一点动身的意思,她也只能使劲往下咽。
陆砚等得实在有些不耐烦,瞥瞥眼看她吃得慢吞吞的,就开口催她快点,这一催促可就不得了了,司马镶玉直接噎的满脸通红,咳嗽个不停。陆砚就算再不济人情,也给她从茶壶倒了杯水递到了跟前。司马镶玉张着嘴没出声,但陆砚能从嘴形看出是谢谢二字。
本来是想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但是手刚要拍下去,却停留在了半空中。这不合适,陆砚想着。
这一顿饭吃得司马镶玉是又惊又喜,好像除了她逃婚之外,最刺激的就是这次吃饭了。
“我既然已经找到你,自然你的逃婚是失败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陆砚本来是想快刀斩乱麻的,但是临了还是心软了。
“我不知道。”司马镶玉直勾勾盯着陆砚的脸,她许久没见过他,这次要看个够。
陆砚将脸别过,冷笑道:“你现在老老实实的回司马家,现如今他人评价你都用荡妇二字,你觉得你还能再进陆家吗?”
这一声荡妇狠狠的戳痛了司马镶玉的心,不过也是她该得的,与两名男子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她的名声自打她决定逃婚之时就已经毁了。只是,这话被陆砚说出来,更令她难受,她原本做好的万全准备被这一声给击垮。
司马镶玉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身,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封,褪下自己的外衣,正欲扯掉自己的纱裙之时,陆砚用剑鞘打上了她的手,痛的她动作一滞,等缓过来之后,她还要接着脱,就听陆砚说道:“你不用与我证明你是否清白,uU看书这与我毫无干系。”
“你一个女子,最应怜惜自己的名声,不要因为赌气或者什么的,就拿自己重要的事情来做赌注。你是不是荡妇与我没有丝毫关系,别人怎么说你,与我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与陆纸,与我陆家的名声有关系。”
司马镶玉的手终于不再动,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哭道:“我知错了,我知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