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新婚夜谋杀

天色渐暗，府外的流水席已上了好几轮，不少吃过晚席的本地客人都三三两两散去。像秦严林汐这种远客，自然是被主家安排在客房歇下。

临睡前，林汐一边整理床被，一边跟秦严搭话，“宴席上有人说，方员外几十年没回盐县老家了，这次儿子的婚事是专程回来办的，还让人抓紧把老屋修缮了一遍，这来来回回地折腾，也不嫌累得慌。”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秦严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位世伯的心思，“昔日的穷小子，现在已经富甲一方，自然要有父老乡亲们见证着，这才有面子，也是人之常情。”

林汐很是赞同，“有钱确实是件好事啊，就拿腿有残疾的方少爷来说，若是投胎到了别的人家，可是没人愿意将闺女嫁过来的。”

不过，方少爷长得还行，虽然不知道他性情如何，但看在方家万贯家财的份上，大多姑娘应该还是乐意嫁过来享清福的吧。

林汐暗想。

方家的客房修得急，没挖好地龙，虽有丫鬟送了上好的无烟银丝炭来，林汐还是觉得被子冰凉，一定要等秦严把床榻捂暖了才肯上.床。

秦严拿她没办法，只得先卧下休息。

半晌后，钻进温热的被子里，林汐满足地滚了几下，正要入睡，忽听到外面好几声急急的锣响。

有人尖声叫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林汐迷迷瞪瞪的，起初还愣了一下，外侧的秦严已经闻声而起，飞快穿戴齐整，回头道：“快收拾一下，咱们出去瞧瞧。”

两人一出屋，看到的就是下人们来来回回奔走，拎着水桶救火的情形。

今夜府里办喜事，巡夜的家丁多少偷喝了些酒，醉醺醺的，待发现府内有火光时，已经晚了。更糟的是，半夜刮起了西北风，风助火势，火舌顺着房梁还点燃了其他屋子，大有向外蔓延的趋势。

秦严当机立断，吩咐下人拿了几摞粗索来，拉倒了离火源最近的还没烧起来的青砖房，硬是隔出了一丈宽的空地。

这般闹腾，没过多久，整个方宅的人都被吵醒了。

随后赶来的方员外和方夫人看清眼前场景，都是脸色一白。因为烧得最厉害的那间屋子，正是方家少爷的喜房。

方夫人大急，揪住一个救火的下人，喝道：“这么大的火，你们都不知道进去救人吗？！”

被她抓住的下人一脸为难，“夫人，少爷那间屋子火太大了，实在是进不去啊……”

方夫人捂着胸口，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顿时倒地人事不省了。

同样面色难看的方员外死命掐她的人中，几息之后，才悠悠然转醒。只是这一睁眼，看到眼前烈焰滚滚的喜房，又是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林汐转头去瞧秦严。

秦严摇了摇头，“晚了，人救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喀喀”数声，喜房的大梁被烧断，轰然坍塌，火星烟尘扑面而来，林汐忙抬袖掩住口鼻。

好在方宅后门紧挨着一条河，汲水方便，天没亮，就把火势灭了下去。

前厅里，坐着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的方夫人，满脸都是泪痕，全然没了白日里讲究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