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一抹丹砂

王元姬得知妹妹死讯的时候，正是一夜无眠后的翌日清晨。

“夫人，女郎她服朱砂……自尽了。”

她刚清晨梳洗完，欲扶着门框出去找司马昭说和昨晚的争吵。此话一出，她如遭雷劈地顿在原地，随即双膝一软，视线瞬间被黑暗吞噬，仿佛有无数只小虫撕咬着她的头颅，她难以承受地晕倒了。

不可能，她妹妹还那么年轻。

过去了很久，她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屋内的光线如此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讷讷地望着房梁出神，无言之中泪水却已浸湿整只枕头。

“夫人醒了。”不知是谁在喊。

王元姬像无数次从睡梦中醒来那样睁开眼，痛苦的回忆后知后觉地追赶上来，将她的躯壳腐蚀得一干二净。

“婶婶。”

“娘。”

两道阴影笼罩在床榻边，司马皎和司马炎哽咽的呼唤声交织在一起，传入她的耳中，将她死去的灵魂又被扯回了一半。

她疼痛难忍地咽了咽口水，握住司马皎和司马炎的手，缓了好一会才慢慢醒悟过来。

司马皎一头扑进王元姬的怀中，直到感受到她身上逐渐回暖的温度才松开手，已是潸然泪下，“婶婶，你别走啊。”

她在孩子们的搀扶下坐直身体，背后靠着冰凉的墙，她这时侧眸看向朦胧的纱幔珠帘，一道身影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司马炎观察着王元姬的眼神，循着她的目光回头看，正看到父亲沉默的身影。他黯然神伤，膝行两步靠近王元姬，握着她另一只落单的手，说：

“娘，事已至此，父亲也没有退路，您就别怪他了。”

司马昭忍不住上前两步，她这才看清，他穿着一身整洁的玄色朝服，似是刚从朝堂上下来，他看向她时，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悲伤。

王元姬喘了口气，一旁烛台上的烛光晃得她眼睛直疼，她扬手夺过白蜡，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将它远远扔了出去。

白蜡正好滚落到司马昭脚边，烧坏了他的一片衣尾，他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弯下腰将蜡烛拾起。火苗已经灭了。

从那时起王元姬意识到了自己早就在慢慢变老。她年少的故友，如今已是寥寥无几，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无一不是陷入日复一日的党争，最后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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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星无月的夜晚，她把种子埋到了地里。

种子在冰冷的土壤里沉睡着，直到春雷声响，它们才睁开酣睡的眼睛，破土而出，向着日光，生长

（作者这两天有点太累了，两天跑了两个城市，今天早上四点多醒的，然后开始赶赶赶路，一直硬撑到现在，实在是太困了，明天水课我接着把剩下的内容给补上，我直接在作者有话说里添加照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