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一百三十章你觉得他该死吗?…… - 被莲花男子阴魂不散了 - 山倦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30章第一百三十章你觉得他该死吗?……

第130章第一百三十章你觉得他该死吗?……

人若要产下妖的孩子,必须以浑身精血助其塑形。

因此孩子的诞生,便象征着产妇的逝去。

胡绿的父亲是只雄狐,会与那民农家女并结连理,本只为了报恩。他曾将生产的后果事无巨细的告知过农女,但农女却一心只想为爱人诞下子嗣,哪怕为此而丢失了性命也没关系。狐妖本打算在农女死后便离开,可在与农女的相处之中,他却因此动了真情。狐妖多情、重情,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激增。直到某日,他去农女生产之地回忆往昔之时,却见对方的尸身竟原原本本地躺在地上。

妖孩诞生时周边必有异动,农女不愿孩子诞生后遭受他人指点,便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进行生产。迄今距她生产已几月有余,却见这尸身全无腐烂的迹象,腹部隆起,甚至肌肤越发细腻,面色红润有光。

半空中,紫烟聚成一具庞大的女人躯体。她高高隆起的腹皮“嗤啦”一声裂开,钻出来另一个已经长成的孩子。

这便是胡绿,镇民口中的“小泥巴”。

她得知外界危险,便蜷缩在母亲的腹中生啖她的血肉,敲骨吸髓为生。她破腹而出之后,农女的皮囊瞬间坍塌,成了一张干瘪的羊肠薄膜。雄狐尚未触碰到爱人的躯体,她便彻底的死去了。

至此,他心肝寸断,欲以禁术将人复活。

可人有人理,妖有妖道。

下山时,因不想再乘冬瓜车,两人谢绝了灰五爷要相送的美意。平愈拧着眉,一副气压很低的样子。哪吒弯下腰,凑上去细细端详她神色:“这是怎的了?”

“心底不太舒服。”平愈抱着手臂,烦闷道:“小泥巴必死无疑。可我不知王田该怎么处置,佩佩姑娘又要如何安置。”

人之诞生,是因男阳女阴相合。因而,人乃阴阳调和之物。若要复活死者,除了补全天残祭品的人魂之外,还要叫祭品采男阳相补,待她体内阴阳调和,方可取影夺舍,使死者复活。

王田是个老实人,可老实人的心底也有天地。如果有机会能一展宏图,他们绝不会错过。这世间,素有动物仙点化有缘人为徒的说法。有传承家系的名为“出马”,若被野妖盯住,人便成了“鬼迷心窍”。

雄狐被胡家逐出后变成了野妖,王田便是那个被妖言惑心之人。

狐妖篡改了他的认知,令他改头换面,坚信农女是自己的发妻,并应继承“亡妻遗志”,照料她天残的姊妹。

雄狐再叫胡绿伴在佩佩身边,主持仪式。

这倒符合了旁人对王田经历的描述,说他妻儿俱死,为了照料妻子的妹妹便娶了她为续弦。妹妹在自己死后沦为复生用的祭品,也难怪魀会顶着王田妻子的脸说对方问心有愧。

他们没见到佩佩,不知影蘸之法已行至何种阶段。平抚上自己的镯子,忽得翻开手心。眼见白光闪过,一张巴掌大的皮子显在其中:“魀取了她妻子的那张脸皮,现在在我手里。”

“嗯?”

哪吒也忘记这茬了,

平愈道:“人尸骨不全无法投胎,而农女的脸皮在我手里……他们的术法,能成吗?”

王田也是受蒙骗之人,佩佩是因妖的私欲而饱经磨难。

妖要立即处死,人的处境却难以安排。哪吒揽着平愈,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他前世是灵珠子,亦曾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恩断义绝。饶是这般血浓于水的关系,他也能当断则断。小泥巴生下来便时异胎,不仅爹不疼,还从未见过娘亲,她为何要为已故的生母如此竭心尽力?

他看着平愈困扰的表情,咽下了心底的疑惑,没再给爱人多添忧虑。

他们不驱车马,使了缩地成寸的术法,转眼间已至城外。

城镇外圈本就是地偏人稀得郊野,现如今命案接连不断,所有人更是门户紧闭,死寂一片。

象征死者的白花在栋栋草屋前飘摇,花瓣尖瘦,宛如如骷髅探出的白掌。

平愈推开佩佩栖身的草垛门扉,昨日的腥臭已被秋风带走了,狭窄的落脚处竟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佩佩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杯水喝。她只是眼盲口哑,耳还是灵敏的。听见开门声响起,佩佩便将头转了过去。她对来人要做的事已习以为常,只平静地点了点小泥巴在的地方摇了摇头,将杯子放在一旁后躺了下去。

像是在说不要打孩子。

小泥巴一见是平愈和哪吒,便没有过激的反应。她仿佛视二人于无物,自顾自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草垛堆做的墙面上密布黑影,如吊起的腊肉般被钉子高悬在上方。此影有三,见了来人还在挣扎。漆黑的影面上幻化出眼、鼻、口,平面且徒劳地朝门口的平愈与哪吒伸出手:

救命。

救救我们。

放我们走。

小泥巴踮着脚取下其中一张影子,它看起来肥而宽大,看似是昨日那个胖子何牛的。

“胡绿”,平愈走上前将她拦下。

小泥巴听到这个名字,便知两人已经去找过灰五爷了。她擡起头来与平愈对视时,平愈才发现这孩子的瞳孔是尖锐的,有几分兽性。愣神间,小泥巴说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的第一段话。

她问:“你觉得他该死吗?”

小泥巴扬起手中的影子抖了两下,想起何牛昨日的做派,平愈点头。

她的肯定让小泥巴笑起来,那笑容混杂着天真与残忍。

“那就先让我把事情做完,剩下的我们出去再说。”

话落,平愈站在原地任小泥巴从自己身旁绕过。女孩双手一展、一甩,何牛的人魂如轻纱般,悄然融入了佩佩投在墙上的影中。

女人的长影上,位于脸部的位置蓦然凸起一只眼球,骨碌转动,朝着平愈眨了两下。不待它细看,那眼球迅速沉入影底,仿佛从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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