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下）
第十七章（下）
书店的生意依然不温不火，主要营收来自奶茶，卖书这块毫无起色，月底核算，每月都要亏个三五百，虽然比甘灵预期的情况要好些，但做生意亏本，心里总是不愉快的，况且她现在还有两个小的要养活。某个漫长又寂寥的午后，甘灵对两名员工宣布，“左右无事，咱们开个会吧！你们先准备一下。”这是她首次给员工开会，韩晞和田淼都热情高涨，停了手里的活儿，清理掉韩晞桌上的零碎物品，将两张桌子合并，又拖了两把椅子放在甘灵对面，俨然两军对垒的架势。甘灵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见俩孩子坐得板板正正，目光殷切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后，小心翼翼说：“那个，不是讨论给你们涨工资啊！”韩晞眼里的小火苗立刻一黯，田淼则显得无所谓，“不涨工资，也肯定不是坏事吧？”甘灵说：“咱们这地方，能有什么坏事啊？”“比如你要炒了我——再过俩礼拜，我的试用期就过了。”甘灵问：“你希望继续留下吗？”“那还用说！”“你就这么喜欢这地方？”田淼用力点头，目光直往韩晞脸上瞟。“说说为什么。”“你们人好。”韩晞白他一眼，“别看我！”田淼就把目光投到甘灵脸上，“灵姐你一点都不像个老板。”甘灵心说，你以为这是夸我呀？“所以我也挣不到钱呗！”“能养活自己就行了，钱挣多了也有烦恼，看我姑妈，整天风风火火搞钱，她的烦恼可比你多多了。”甘灵笑，“没想到你境界还挺高。可是就挣这么点钱，你够花吗？”“够花啊！我吃住都不用花钱，也不赌不嫖不买股，挣的多就多花点，挣的少就省着点花。”韩晞扭过头去问：“你不用给家里上交饭钱啊？”“不用！我爸妈对我没这要求，他们只要我不出去闯祸就得拜菩萨了！”韩晞撇嘴，没作声。甘灵纳闷，“那你有什么爱好吗？我也没见你翻过店里的任何一本书看。小韩还喜欢做个手工呢！你这么年轻，不会对什么都没热情了吧？”“我当然有啊！”田淼突然脸红了一下，仿佛为自己失言感到懊恼。“哦？那说说…
书店的生意依然不温不火，主要营收来自奶茶，卖书这块毫无起色，月底核算，每月都要亏个三五百，虽然比甘灵预期的情况要好些，但做生意亏本，心里总是不愉快的，况且她现在还有两个小的要养活。
某个漫长又寂寥的午后，甘灵对两名员工宣布，“左右无事，咱们开个会吧！你们先准备一下。”
这是她首次给员工开会，韩晞和田淼都热情高涨，停了手里的活儿，清理掉韩晞桌上的零碎物品，将两张桌子合并，又拖了两把椅子放在甘灵对面，俨然两军对垒的架势。
甘灵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见俩孩子坐得板板正正，目光殷切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后，小心翼翼说：“那个，不是讨论给你们涨工资啊！”
韩晞眼里的小火苗立刻一黯，田淼则显得无所谓，“不涨工资，也肯定不是坏事吧？”
甘灵说：“咱们这地方，能有什么坏事啊？”
“比如你要炒了我——再过俩礼拜，我的试用期就过了。”
甘灵问：“你希望继续留下吗？”
“那还用说！”
“你就这么喜欢这地方？”
田淼用力点头，目光直往韩晞脸上瞟。
“说说为什么。”
“你们人好。”
韩晞白他一眼，“别看我！”
田淼就把目光投到甘灵脸上，“灵姐你一点都不像个老板。”
甘灵心说，你以为这是夸我呀？
“所以我也挣不到钱呗！”
“能养活自己就行了，钱挣多了也有烦恼，看我姑妈，整天风风火火搞钱，她的烦恼可比你多多了。”
甘灵笑，“没想到你境界还挺高。可是就挣这么点钱，你够花吗？”
“够花啊！我吃住都不用花钱，也不赌不嫖不买股，挣的多就多花点，挣的少就省着点花。”
韩晞扭过头去问：“你不用给家里上交饭钱啊？”
“不用！我爸妈对我没这要求，他们只要我不出去闯祸就得拜菩萨了！”
韩晞撇嘴，没作声。
甘灵纳闷，“那你有什么爱好吗？我也没见你翻过店里的任何一本书看。小韩还喜欢做个手工呢！你这么年轻，不会对什么都没热情了吧？”
“我当然有啊！”田淼突然脸红了一下，仿佛为自己失言感到懊恼。
“哦？那说说嘛！反正没外人。”
田淼还在扭捏，韩晞替他说了，“他会唱歌，吉他也弹得很好。”
“你怎么知道？”
“你不在的时候，他弹过。”
甘灵来了兴致，“三水，你还瞒着我呢？有技能大大方方秀出来好了。你吉他带来了吗？弹给我听听。”
田淼问：“咱们这会还往下开吗？”
“这不正开着嘛——刚说哪儿了？”
“我试用期快过了。你会炒了我吗？”
甘灵想了想说：“书店不挣钱，不，不是不挣钱，是每个月都在赔钱，我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田淼紧张，“这么说，我……”
“但是，如果你愿意留下，我是欢迎的，只是暂时没法给你加薪。”
田淼很高兴，点头说：“我愿意留下。至于挣钱，我觉得只要咱们仨齐心协力，也不是不可能。”
甘灵说：“问题是怎么搞？光有决心没什么用。”
韩晞说：“我们可以做网络营销，比如弄个直播间，那个庞玉辉不就是靠直播间卖货火起来的嘛……”
“好主意！问题是，谁来搞？”
田淼指着韩晞说：“这不是有现成人选吗？韩晞的直播间都有好几千个粉丝了。”
甘灵看韩晞，“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韩晞眼里闪过狡黠，“要是能卖出去，我可不可以提成？”
甘灵笑了，“那还用说。直播我不懂，就交给你俩了，怎么策划怎么卖，你们决定，反正赚到钱大家一起分！”
“耶！”
三个人正兴致勃勃讨论，杂货店老板具明闯进来。
“田三水！你怎么还在这坐着？你家出大事啦！”
具明非常享受三双眼睛齐刷刷向自己瞪过来的震撼，走到田淼跟前才道破：“你姑妈要离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