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上）
第十三章（上）
一走出程家的门，甘灵就察觉自己在颤抖，肩膀、手臂，不由自主轻颤着，身上时冷时热，无论怎么用意志力控制都没用。她很清楚，这股战栗来自内心，因为她的心在悸动，仍能感受到程照压在她身上时的分量，那样重，那样明确的存在。刚刚她说他让她喘不过气来，也算不上撒谎，只不过那是实实在在的感觉，而非精神上的。她想找个地方平静一下，不过下到家门口就放弃了，用钥匙开了门，很快闪身进去，生怕程照再追出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是她以前面对程照时不曾有过的，从前他俩在一起，几乎总是她说了算。而现在，控制力在悄悄转移，他影响彼此的力量要远大于她。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也许是害怕。对于一切她无法弄明白的事她都有种惧怕感。甘文康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甘灵突然惊觉，跑过去打开门，“爸！”书桌前的甘文康转过身来，“怎么啦？”父亲好好的，甘灵放了心，“呃，可以吃晚饭了吧？”“行。”甘灵瞟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算一算才过去二十分钟，怎么感觉上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不过这一打岔倒是让甘灵从魂不守舍中清醒了过来，她走进厨房，开始弄晚饭。吃过晚饭，碗也洗得差不多时，宋一平的电话又来了，只讲几句甘灵就挂断。饭后甘文康被安置在阳台，喝着茶听收音机。甘灵在门口换鞋，冲着阳台喊：“爸，我出去走走，很快回来。”甘文康回身说：“不用急，你好好散个步。”甘灵跑到楼下，没看见宋一平的车，程照的车还停在露天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她朝车子瞥一眼，有点心神不宁，仿佛被程照监视着似的。她拨了宋一平的手机号，等通了问：“你到哪儿了？”“在小区门口，这里有堵，马上进来了。”甘灵说：“堵的话你就停在四号门吧，别进来了，不然待会儿出去又不方便。”“四号门在哪里？”“二号门右转就是。你现在在大门对吗？”两人扯了会儿方位，宋一平对这个老小区一点也不熟，甘灵说：“那你就停现在那个地方吧，我过来找你。”走出四号门，甘灵沿着小区外墙…
一走出程家的门，甘灵就察觉自己在颤抖，肩膀、手臂，不由自主轻颤着，身上时冷时热，无论怎么用意志力控制都没用。
她很清楚，这股战栗来自内心，因为她的心在悸动，仍能感受到程照压在她身上时的分量，那样重，那样明确的存在。刚刚她说他让她喘不过气来，也算不上撒谎，只不过那是实实在在的感觉，而非精神上的。
她想找个地方平静一下，不过下到家门口就放弃了，用钥匙开了门，很快闪身进去，生怕程照再追出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是她以前面对程照时不曾有过的，从前他俩在一起，几乎总是她说了算。而现在，控制力在悄悄转移，他影响彼此的力量要远大于她。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也许是害怕。对于一切她无法弄明白的事她都有种惧怕感。
甘文康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甘灵突然惊觉，跑过去打开门，“爸！”
书桌前的甘文康转过身来，“怎么啦？”
父亲好好的，甘灵放了心，“呃，可以吃晚饭了吧？”
“行。”
甘灵瞟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算一算才过去二十分钟，怎么感觉上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不过这一打岔倒是让甘灵从魂不守舍中清醒了过来，她走进厨房，开始弄晚饭。
吃过晚饭，碗也洗得差不多时，宋一平的电话又来了，只讲几句甘灵就挂断。
饭后甘文康被安置在阳台，喝着茶听收音机。
甘灵在门口换鞋，冲着阳台喊：“爸，我出去走走，很快回来。”
甘文康回身说：“不用急，你好好散个步。”
甘灵跑到楼下，没看见宋一平的车，程照的车还停在露天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她朝车子瞥一眼，有点心神不宁，仿佛被程照监视着似的。
她拨了宋一平的手机号，等通了问：“你到哪儿了？”
“在小区门口，这里有堵，马上进来了。”
甘灵说：“堵的话你就停在四号门吧，别进来了，不然待会儿出去又不方便。”
“四号门在哪里？”
“二号门右转就是。你现在在大门对吗？”
两人扯了会儿方位，宋一平对这个老小区一点也不熟，甘灵说：“那你就停现在那个地方吧，我过来找你。”
走出四号门，甘灵沿着小区外墙绕了一圈，在三号门附近看见了宋一平的车。
宋一平也看见甘灵了，把车停在路边，下来向她挥挥手，快步过来。走近了，甘灵借着路灯光发现他脑门上起了汗。
“这儿开车真不容易。”
甘灵抱歉地解释，“老小区是这样的，路太窄，开建的时候没考虑到几十年后会有这么多汽车。”
宋一平回眸看看自己的车，有点不放心，“我停路边会不会被罚？”
甘灵还真不清楚，“有可能。”
“那我还是开进去停比较放心——你坐上来，给我指个路。”
甘灵有点犹豫，宋一平给她打电话说要给她送两篓子东山枇杷，他们公司给客户准备的，他看着很新鲜就订了一些，打算私下送朋友。尽管甘灵谢绝了，宋一平还是很坚持，说送到就走，绝不打扰。不过看他眼下的架势，似乎没那么简单。
但也没法赤裸裸说，枇杷留下，你人可以走了。甘灵钻进车里，给宋一平指路，快要到24栋时，甘灵不知怎么神经紧绷，飞快往右一指，“前面右拐吧！”
宋一平刚好看见行道树旁新树的牌子，上面分明标着22栋-24栋左转。
甘灵解释，“我们楼下没车位了，去右面找找。”
最后车子停在26栋楼前，与24栋隔了条街。宋一平打开后备箱，拎出两篓枇杷，足有十来斤重，递给甘灵。
“我在公司尝了，很甜。”
甘灵接过枇杷，“谢谢！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还挺重的，我帮你拎上去吧。”
甘灵说：“我爸在家。”
宋一平丝毫没被吓到，反而笑笑说：“正好见见叔叔。”
“他身体不太好。上次我跟你说过的……”
“没事，总要见面的嘛！”
“我是说，他，他今晚上不太想见外人。”
宋一平看看她，有所领悟，一阵沉默。
甘灵心存歉疚，但约会三次就见家长，她还是觉得太快了。更何况是今晚，她内心一团乱麻的时候。
“对不起啊。”她低声嘟哝，“还让你专门跑一趟。”
宋一平笑得有点干巴巴的，“我本来以为……算了，那就，下次再说吧！”
“嗯，下次我请你喝茶。”
“光喝茶？吃饭行不行？”
甘灵笑了，“行！都我请。”
“那说定了啊！”
两人道了再见，甘灵拎起地上的枇杷，转身往24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