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97章 - 名门宠婚:重生娇妻火辣辣 - 玉青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7章第97章

自京畿一路向北,官道渐渐变得崎岖,行至第七日,便进入了一片连绵的山区,山路狭窄,仅容两马并行,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偶有山风呼啸而过,卷起谷中森然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此地名为“一线天”,是出了名的匪盗出没之所。

行至一处急弯,虞惊霜忽然勒住了马,周遭安静得有些过分,连鸟鸣声都听不见,只有风刮过山石的呜咽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与尘土混合的气味。

有埋伏。

小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兰乘渊第一时间便纵马赶上前来,与虞惊霜并肩而立,将她护在了自己与山壁之间。

虞惊霜并未看他,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前方不远处的密林,她朗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林中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的摩擦声。紧接着,数十个手持长刀、面目凶悍的山匪便从林中涌了出来,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个大汉,脸上有一道从额头斜劈至下颌的刀疤,瞧上去格外狰狞,他扛着一柄大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娘子,兄弟们只求财,不杀人,乖乖交出银两来,这就放你们离开!”<

虞惊霜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淡淡地打量着对面的人,一个照面下来,她已经对眼前局势有了几分考量,若说她还带着其他人被这群匪徒骤然堵住的话,说不定还真不好全须全尾地脱身。可偏偏,此行只有她、小杏和兰乘渊三人……

三人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且不说能否杀个来回,至少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思索了一瞬,虞惊霜就下了决定,背对着小杏和兰乘渊,她悄悄比了个手势——还是尽快去上燕要紧,她无意与这帮人缠斗,料想这群人也不敢越出这山林,还是直接弃了马车,三人强闯离开便是。

种种思量尽在一刹那,虞惊霜手掌一动,身后两人心领神会,小杏掀开车帘,纵身跳出马车,兰乘渊两手已经摸到了包袱,一甩到背后,脚尖一点就要踩着山石飞身而去——

“虞姐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小杏一顿,连准备顺势而跑的虞惊霜都愣了一下,她猛地回头,只见自匪徒中费劲扒拉出一道身影:颀长纤细,清瘦俊秀,那张曾经白皙的脸微微晒黑了一点,却丝毫不减清丽风采——

不是许久不见的白芨,又是何人?

而在他身旁,紧跟着跑出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少女,正是当初虞惊霜从白府救回来的他妹妹,此时见到了她,白小妹眼前一亮,欢欢喜喜地抿着唇冲虞惊霜笑。

白芨想上前,被匪徒中为首那人一把就拉了回去,还大声喝道:“兄弟小心!你不会武功,先到后面待着去!”

白芨被紧紧拽住,却好坚持不懈想要冲到虞惊霜身边,他又是着急又是啼笑皆非,连忙大声解释:“不!曾大哥,我们认识!我们认识!这就是我曾给你讲过的救命恩人呀!”

匪首闻言愣住了,来回在几人身上看了几眼,突然把刀往地上一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巧了吗!大水淹了龙王庙啊!快快快,既然是你的恩人,那就快快有请!”

……

夜幕降临,山林深处的山寨里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虞惊霜和小杏、兰乘渊、白芨以及一众山匪兄弟们围坐成一圈,喝着米酒闲聊。

原来,白芨兄妹二人当初告别虞惊霜后,本想一路南下游历,承母遗志做两名采诗官,然后再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安顿下来。谁知刚出京畿地界,就在山林中遭遇了这伙山匪……他当初不肯要虞惊霜给的银两,所以交不出“买路钱”,就被山匪们掳到了他们的山寨里“卖身”还债。

幸好这群山匪只是当初因战争和灾年导致的流民聚集,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只是压着白芨,令他做些苦力活“赎身”,也对他的小妹没什么心思,给口吃的养着……后来,他们又无意之间发现了白芨有一手好厨艺,便把他调到了后厨,给山寨众人做菜。

在虞惊霜的小院待着的那几年里,白芨学会了酿酒、还会制些简单的药膳,有次误打误撞,间接救了匪首老娘一命,从此日子才算好了起来,在这山寨里也有了一席小小的地位,能好好护着妹妹了。

说到这儿时,白芨不禁又激动起来,他端起一杯酒,眼里要湿不湿,感激道:“要不是虞姐姐当时收留我,还教我那些立足之本,恐怕我是没有如今机遇的……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才好……”

匪首闻言,也是连连拍着虞惊霜的肩膀,笑呵呵道:“是啊是啊,幸亏有你这么个妹子,t提前教会了白小兄弟那些保命玩意儿,否则咱老娘哪能活下来?!你也是我恩人嘞!”

虞惊霜被冷不丁拍肩拍得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起来,兰乘渊见状,阴沉着脸,握着剑鞘就狠狠打在了匪首的手上,匪首被腕上的钝痛击地呲牙咧嘴了一瞬,刚要叫嚷就见兰乘渊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顿觉背后有点发毛……

他嘟囔了一句,嘴里嘀嘀咕咕的,却老老实实地把手收了回去。

虞惊霜和白芨碰盏,自然没注意到身后这一小插曲,山寨里的酒,自然比不上京畿里的佳酿,入口辛辣,直冲喉管,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

夜深了,众人各自散去安歇,虞惊霜被安排在后山一处独立的木屋里,这里远离了前厅的喧嚣,格外清静。

她刚洗漱完毕,正准备歇下,房门却被轻轻地叩响了。

“谁?”

“是我,虞姐姐。”门外传来了轻轻的,低低的声音,像个小羽毛般搔刮着人心,“我是白芨。”他又补充道。

虞惊霜眉梢微挑,并未开门,只隔着门板道:“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门外沉默了片刻,随即,那声音里便带上了一丝委屈的意味:“虞姐姐,你就当真如此狠心?好歹……好歹我也是你的‘旧人’,连门都不让进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虞惊霜被他这副腔调弄得有些好笑,终究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只见白芨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头发也重新束过,手中还提着一坛未开封的酒,他站在门外,月光落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将他眼底那抹恰到好处的、受伤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他见门开了,露出一个清丽灿烂的笑来,径直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带上,然后,转身便对着虞惊霜,深深地拜了下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虞惊霜靠在门扉上,看他这行云流水、如同在心底演示了许久的动作,抱着手臂笑问道。

“虞姐姐……”白芨抬起头,含羞带怯地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便鼓足了勇气开门见山道:“白芨不才,愿追随您左右,为奴为仆,在所不辞。但求……但求虞娘子能收留。”

他竟是要自荐枕席。

虞惊霜看着他,脸上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接受:“我身边不缺侍卫,而且……你好像也不够格。”

她打量了一眼白芨,摇头否定了,而白芨却像是误会了什么,露出了天塌似得表情。

“我不是要当侍卫!男宠……男宠的话我现在不够格,可我也是可以学的!”白芨急切地说道,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虞惊霜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一瞬间,白芨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随即,他的眼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饶是白芨难过,虞惊霜也不会因为怜惜没人美人垂泪而让步,她叹了口气,可态度还是坚定如铁,道:“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与妹妹生活,这就足以令我开心了……至少让我知道,当初救了你们两个不是白费功夫。”

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且不说我想不想收侍卫或者……男宠,就算是想,若是真的答应了你,那我当初费尽心思销了你的奴籍、给你们清白的身份又算什么呢?”

白芨看着虞惊霜,昏黄的烛火下,只有眼前人一双圆而澄澈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他心里酸涩的很。

当初一时冲动,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匆匆告别了虞惊霜,那时他满心都是去往新天地的激动,临走时,或许还抱着一丝因为虞惊霜不愿留他而生出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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