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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鬼怜戏服

第24章鬼怜戏服

腊月的风裹挟着雪粒,刀子似的刮过长安城高耸的城墙,呜呜咽咽的。

护城河的水面也结了一层薄脆的冰壳,又被寒风撕开道道裂痕,浑浊的河水在冰隙间涌动。

玄镜司正堂内,炭火烧得极旺。

皇帝给出那“七日”的圣旨如同却悬在头顶的铡刀,只教人觉得寒气森森。

案几上,那份誊抄的圣旨黄得刺眼,压在摊开的郑显正案卷宗之上,无声地昭示着催命符的份量。

萧以安裹着一件银狐裘的厚披风,领口一圈蓬松的风毛衬得他脸色愈发如玉,却也透出几分倦怠。

他斜倚在主位的圈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撚着那枚素锦兰草香囊的边缘,目光却落在堂下。

谢珏正俯身在一张巨大的长安舆图前。

官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孤峰,修长的手指执着朱笔,在图上“霓裳苑”与“郑府”两处重重圈画,又拉出一道笔直的线,直指西北皇城。

他神情专注,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极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白秦之则抱臂靠在一根梁柱旁,肩头褡裢沉甸甸的,半眯着眼,打量着谢珏笔下的线条,狭长的凤眼里没了往日的戏谑,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空气凝滞,唯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更添几分死寂。

“报——!”

一声凄厉的嘶喊猛地撕裂了堂内的死寂。

一名玄镜司校尉几乎是连滚爬撞地冲了进来,脸色青灰,嘴唇哆嗦着,身上沾满了泥泞和水渍,扑通一声跪倒在堂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王爷,谢大人,不好了!护、护城河朝阳门水门附近捞、捞上来一具尸体!”

谢珏手中朱笔一顿,一滴浓稠的朱砂“啪”地滴落在皇城的位置,迅速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萧以安霍然坐直,狐裘滑落肩头也浑不在意:“说清楚,什么人?死状如何?”

“是、是个孩子。”

校尉的声音带着哭腔,惊魂未定,“看身量,约莫十岁上下。穿着、穿着唱戏的衣裳!大红的,绣着花像是、像是昨夜霓裳苑那出鬼戏里那个含冤幼子伶人的戏服!”

“什么?!”

白秦之眼神陡然锐利,瞬间站直了身体。

谢珏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握着朱笔的手指骨节捏得泛白,声音沉冷如冰:“继续说。”

“尸、尸体就漂在碎冰里,捞上来时,”

校尉喉头滚动,艰难地吞咽着恐惧,“那孩子脸上,画着厚厚的死人白粉,嘴唇涂得血一样红。最吓人的是、是那身戏服的前襟,心口往上,用血、用血墨写了个斗大的字!”

他猛地擡起头,眼中是极致的恐惧:

“是个‘冤’字。那墨色,在冰水里泡着,像是活的,还在往下淌、淌着红水!”

“冤”。

这血淋淋的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谢珏猛地将朱笔拍在舆图上,那点刺目的朱砂红在皇城位置晕染得更开,如同一道新鲜的血痕。

他下颌绷得如同刀锋,目光转向萧以安,声音里是斩钉截铁的冰冷:“王爷,下官即刻前往护城河。”

“本王同去!”萧以安一把抓起案上的狐裘披风,语速快而清晰,“秦之,你也来,验尸之事,还需麻烦你。”

白秦之早已挎紧了褡裢,只一点头:“走!”

三人再无二话,疾步冲出玄镜司正堂。

·

护城河朝阳门水门附近,已然乱成了一锅滚粥。

玄镜司的玄黑缇骑和京兆府的皂隶勉强拉起一道人墙,将黑压压涌来看热闹的百姓死死挡在外围。

寒风呼啸,却吹不散人群里嗡嗡的议论和压抑的恐慌。

“老天爷啊……真是唱鬼戏那孩子?”

“可不是嘛!那身大红衣裳,脸上抹得跟鬼似的。”

“‘冤’字!心口写那么大个冤字,作孽啊!这是多大的怨气!”

“霓裳苑招邪了!那戏招鬼!厉鬼索命来了!”

“郑大人刚没了,这又……天要塌了!要塌了!”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冰冷的河风和人群的窃窃私语中飞速蔓延。

·

萧以安、谢珏、白秦之三人策马疾驰而至,马蹄踏碎路边的残雪冰碴。

三人下马,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河水特有的腥臊气,还有尸体在水中浸泡后散发的、难以言喻的甜腻腐败气息,瞬间冲入鼻腔。

萧以安胃里一阵翻搅,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随身带着的的香囊。

谢珏面沉如水,目光如冰锥般扫过混乱的现场,厉声喝道:“无关人等,退后。胆敢喧哗冲撞者,一律锁拿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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