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
第二章离开
是的,方鸿卓带着他的孩子和他的女人,站在我面前。那女人,看着很是年轻,相貌是极好的。她头是微低着的,只是擡眸看我,我知道她很开心。方鸿卓对我说:“阿南,这是霜儿。你向来是个知事理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得延续血脉”,他对我说这番话,轻轻松松的就说了这番话。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半响缓缓问他:“这孩子多大了?”方鸿卓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旁边那女子却替他答:“长介两岁了。”我脑袋一瞬间木了木,因为我意识到,我有身孕之前方鸿卓便有了这个女人。说实在的,这一幕不知在我脑子里上演了多少回了,然而每每想起,还未先经历就觉一阵难忍的屈辱和愤怒冒出。现在,它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不会流泪,因为那关乎尊严。我看向方鸿卓,那一瞬我心里闪过许多念想。但紧接着,一股出离的愤怒占领了我。我想了许多话,但最后只说了一句“当初我爹说得对。他说得都对。你这个人不值得。”如果我没有落泪的话,这话至少还能挽回尊严。“无所谓了,邹南。无所谓。”他对我说,我这才发现,他那双我从前觉得多情的眼从没变过,只是我一直以为那是情深,现在我发现,那是凉薄。他的孩子抱着她母亲的脚,撇着脸看我,似乎很害怕。我有些恍惚。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了。怕声音忽然哽咽。“你冷静一下吧。”他看着我,光从他背后的门框内照进来,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然后他牵着他们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身影隐去,甚至他的霜儿回过头来幸灾乐祸却无不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打了个寒战,周围的仆人们在看我,我能感受到,然而我根本不敢看回去。我努力维持着表情,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往我的院子走。那一路往我尽量走得很慢,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直到踏进门槛,掩上房门。几乎是马上体力不支的跪坐在地上,掩面痛泣。直到哭的有些累了,我爬上床,在捂不热的床榻上躺了许久。我什么也不再想,既不责备自己,也不责备方鸿卓。这样不知躺了多久,我突然想起多…
是的,方鸿卓带着他的孩子和他的女人,站在我面前。
那女人,看着很是年轻,相貌是极好的。她头是微低着的,只是擡眸看我,我知道她很开心。
方鸿卓对我说:“阿南,这是霜儿。你向来是个知事理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得延续血脉”,他对我说这番话,轻轻松松的就说了这番话。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半响缓缓问他:“这孩子多大了?”
方鸿卓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旁边那女子却替他答:“长介两岁了。”
我脑袋一瞬间木了木,因为我意识到,我有身孕之前方鸿卓便有了这个女人。
说实在的,这一幕不知在我脑子里上演了多少回了,然而每每想起,还未先经历就觉一阵难忍的屈辱和愤怒冒出。
现在,它终于来了。
我以为我不会流泪,因为那关乎尊严。
我看向方鸿卓,那一瞬我心里闪过许多念想。但紧接着,一股出离的愤怒占领了我。
我想了许多话,但最后只说了一句“当初我爹说得对。他说得都对。你这个人不值得。”
如果我没有落泪的话,这话至少还能挽回尊严。
“无所谓了,邹南。无所谓。”他对我说,我这才发现,他那双我从前觉得多情的眼从没变过,只是我一直以为那是情深,现在我发现,那是凉薄。
他的孩子抱着她母亲的脚,撇着脸看我,似乎很害怕。
我有些恍惚。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了。怕声音忽然哽咽。
“你冷静一下吧。”他看着我,光从他背后的门框内照进来,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然后他牵着他们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隐去,甚至他的霜儿回过头来幸灾乐祸却无不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打了个寒战,周围的仆人们在看我,我能感受到,然而我根本不敢看回去。
我努力维持着表情,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往我的院子走。那一路往我尽量走得很慢,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直到踏进门槛,掩上房门。几乎是马上体力不支的跪坐在地上,掩面痛泣。
直到哭的有些累了,我爬上床,在捂不热的床榻上躺了许久。
我什么也不再想,既不责备自己,也不责备方鸿卓。
这样不知躺了多久,我突然想起多年那个夜晚,爹爹告诉我说,不要让自己受太多伤。无论最后发生了什么,要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是值得相信的。
只有自己是值得相信的。
我突然起身,开始收拾包裹,拿的东西很少,只几身衣裳和这些年存下的一些银钱,还有阿爹的牌位。
夜黑沉沉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起初我在城门蹲下,离天亮似乎还有好久好久。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我忽而念起与方鸿卓对峙的一瞬间,泪便止不住的流。让我觉得腻烦,可泪像是有什么开关阀门一样,不听使唤的流。
好冷,我又有些后悔没带衣服。可是偏偏这另人体感已经算了冷的温度还不知从哪钻出腻烦的蚊子,钻营进那些裸露的皮肤,吸食血液。
只得站起来,四目相对环眺一个可以落脚的角落。
最后我找到了一个和城墙形成夹脚的瞭望塔。蹲坐着。这才抵挡了一些冷风。
这时已经顾不得干净了。我坐在地上,可还是止不住的悲伤和难受。
睡着已变成了不可能。我只能看着一点点期待着光亮。
方鸿卓会不会来找我。
不知从脑袋里蹦跶出这个想法。以及隐隐的期待。不想承认的期待,他会慌吗,不择手段的找我?
并没有。
最后我第一个等来的是一个卖小食的摊贩。我买了一些,热食下肚驱散了一些冰寒。
再后来天亮了,我雇了个车夫,托他载我。
那车夫生的矮壮,眼神畏畏缩缩,不敢多看我。我不曾多想,只丢了锭银子给他。
“上京城。”
见我出钱阔绰。他也不顾路远,当即就同意了。
车轮滚滚的走,我一路都昏昏沉沉,饿了只顾吃些干粮。以及,止不住的哭。
我很怕,对未来的害怕。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我的支点了。还有就是,心里强烈的撕裂感,我疯狂的想念方鸿卓。
真扭曲的爱啊,这种时候都要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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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大概是行至半路吧,我内急,便叫停了他。往草丛深处走去,特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他一双眼露着贼光死盯着我,我一时如咽了苍蝇般恶心,连忙走得更远。
回去以后只留了个心眼,将头上的簪子换做了跟银的,也不敢深睡觉,让车夫走了人比较多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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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世道的獠牙总是对女子展露,我到底是太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