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心渊

暮色中的万象城华灯初上，观星塔顶端的水晶球将柔和的光芒洒向千家万户。帝无双站在最高层的回廊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玉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倒映着远处起伏的城郭。

距离柳儿离开已经过去七日。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江月仙抱着一包糖炒栗子蹦跳着走来，发间的赤玉簪子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

"尝尝？"她献宝似的递过一颗剥好的栗子，"西街老婆婆炒的，可香了！"

帝无双接过栗子放入口中，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望着少女明媚的笑颜，忽然问道："月仙，若是柳儿永远不回来，你会恨我吗？"

江月仙剥栗子的手顿了顿，糖霜沾在指尖，在灯光下像细碎的星光。

"柳儿姐会回来的。"她答非所问，声音却比往常低沉，"她那么爱你..."

帝无双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喜欢到宁愿离开？"

"那是因为..."江月仙急急抬头，却在看到帝无双眼神的瞬间哽住。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幽深如潭，倒映着万家灯火，却照不进一丝光亮。

夜风拂过回廊，带来远处街市的喧闹声。某个酒肆里传来琵琶的清音，伴着歌女婉转的唱词："...不如怜取眼前人..."

"公子。"江月仙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我们去把柳儿姐找回来吧？现在就去找！"

帝无双摇头，目光投向远方："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比柳儿姐还重要？"江月仙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几个客人侧目而视。

帝无双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转身靠在栏杆上："月仙，你觉得什么是'道'？"

"啊？"江月仙被这突然的转折弄得一愣，"就是...修炼的法门？功法心诀之类的？"

"柳儿也是这么认为的。"帝无双指尖凝聚出一缕金光，那光芒在他指间流转，时而化作游鱼，时而变成飞鸟，"所以她永远无法理解我的选择。"

江月仙皱起眉头："我不明白..."

"你看这万象城。"帝无双指向脚下绵延无尽的灯火，"千万生灵各行其是，修士追求长生，凡人追逐温饱，商贾图利，官吏谋权...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道'。"

他的手指轻轻一划，金光化作一条奔腾的河流："而真正的'大道'，是让这千万条支流最终汇入同一片海。"

江月仙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你掠夺灵韵是为了..."

“为了更快地重建秩序，你也听到萧武帝讲的了，现在除了下三天还好点，中三天成为幽冥地狱，上三天成为一言堂，只有我尽快的站在制高点，站在顶峰。我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我才能重塑以前的秩序，才能让帝道山重新闪耀光芒。”帝无双眼中金芒微闪，“你以为我享受掠夺的过程？不，每一次抽取地脉，我都能听到山河的悲鸣。”

他忽然抓住江月仙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这是最快的办法。只要恢复巅峰修为，我就能重整天道，届时自会反哺这片天地。"

江月仙感受着手下有力的心跳，小声道："可柳儿姐说..."

"柳儿太理想化了。"帝无双松开她的手，"她希望我像寻常修士那样，花上千年万年慢慢积累。但九天等不起，我等不起，在九地的帝族血脉更等不起。"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某个杂耍班子正在表演喷火绝技。赤红的火焰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成一朵巨大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