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谁家的谁心疼
纪舒晴最近状态突然变好了,特别精神,保姆说她最近睡眠时间也没有那么长了,纪怀溪听了很高兴。
纪怀溪提前修了大三的课程,上课时间几乎被填满,有时候中午没有回迟家休息,直接待在了实验室练操作。
丁齐跟他交集的课有不少,但是因为迟北杨上次的警告,他完全地收敛了,纪怀溪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现在的日子很清净,他所求也不多,能一直保持就很好。
午饭过后,实验室里只剩下纪怀溪和一个大三的男生,两人交集不多,算说得上话,纪怀溪一开始以为男生像是迟南桑那样热心话多,直到后来男生循序渐进地给他送礼物、约他吃饭,纪怀溪就明白了,也很快跟他保持了距离。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现在一旦有人给他献殷勤,他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时候,会莫名地想到迟北杨,心里竟然有几分迟北杨马上出现的渴望。
这半个月,迟北杨虽然不会像从前那样粗暴和强势,偶尔却还会故意挑逗纪怀溪,甚至试过一次把他给逗急了,纪怀溪脸上难得地露出急切之色,迟北杨见好就收,抱着他又亲又啃,语气很软地哄他。
两人亲密相处的时候,迟北杨会尤其照顾他的感受,有时候太过分了,事后会给他最大的安抚,会轻唤叫他小名,习惯性地抚摸他后背和脑袋。
迟北杨会在晚饭的时候让贺浔言专门给他准备他喜欢的菜,会在很晚回来的时候把他从房间里抱回自己床上,早上醒来会习惯性拥抱他,不让他走去坐公交,自己开车去公司不顺路也会先把他送去学校。
迟北杨还会送他一些礼物,每周都给他零花钱,怕他不肯白收,就让他为自己做一顿饭,当是酬劳。
纪怀溪不怕被打骂,可是却对于温柔没有什么抵抗,他看着冷淡,但是内心敏感又柔软,谁对他好,他表面没有起伏,但心里会有触动,还会记很久。
因为从小母亲的缺席,纪怀溪太渴望安全感和被呵护,可是又不愿示弱和表达,蓝彩音的信任和依赖只填满了他内心缺失的一小部分。
他内心深处渴望的那份呵护,迟北杨在短短的时间,就能尽数做到。
他甚至暗想,如果迟北杨愿意一直这样做戏,其实也不错,虽然清醒的时候每次都会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
今晚有饭局,迟北杨说免不了喝酒,想把他带上。
纪怀溪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他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主要是没底气拒绝,即便是迟北杨说给他选择的权利,纪怀溪仍旧回信息答应了。
冬日夜得早,一下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夜色如墨,冬日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将校园的灯火吹得摇曳生辉。
纪怀溪踏出教学路灯和车灯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海,而迟北杨的酒红色法拉利在这片光海中格外显眼,宛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也不知道迟北杨是不是故意的,看到缓慢走过来的纪怀溪,降下了车窗朝他招手。
纪怀溪身后是人群,学生们下课时间往各个方向走动,不由自主都停下脚步往他这边观望。
纪怀溪他有些不确定地走到车窗,迟北杨伸手一把搂着他脖子,嘴唇往他额间印了一下,纪怀溪局促不安地别开脸。
迟北杨笑笑:“上车。”
纪怀溪穿得很随意,但是衣服鞋子都是新的,灰白色羽绒服长到了膝盖以下,迟北杨还非得给他围了条黑色围巾,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去参加商业饭局,更像是去参加一个大学生的社团活动。
“还是上次那帮人,也有蓝彩音。”迟北杨开着车,漫不经心在说,“我们在联手做一个项目。”
纪怀溪没什么波澜,在安静地听。
迟北杨瞥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带上你?”
“你要是想说你总会说。”纪怀溪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想跟你有多些交流,哪怕你主动问我一句,我都会特别开心。”
纪怀溪看向窗外,雪花的倒映在他眼里频频闪过。
迟北杨先他一步开口,说:“不想问就算了,不逼你,就吃个饭,轻松点。”
纪怀溪对第一次饭局上,迟北杨他们的整蛊还心有余悸,迟北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想着解释的话,纪怀溪最多也就是淡淡地回应一句知道了,而他自己原本也不是个爱解释的人。
进门的时候,有门童过来给迟北杨和纪怀溪取外套,迟北杨自然地垂手站在门后方,纪怀溪有些抗拒,将手插进口袋里,一脸“生人勿近”的神色。
迟北杨看向他,伸手给他取了围巾交给门童。
两人依旧是最迟抵达的,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迟北杨走进门的时候,已经牵起了纪怀溪的手,纪怀溪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坐在了迟北杨的身侧。
蓝彩音看着两人的目光有些悲哀,她身边坐着郭宥临,郭宥临另一边就是主人位的迟北杨,她和纪怀溪中间隔着两人,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避免了所有的直接交流。
来的人加上纪怀溪一共有七八个,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来争取分迟北杨一杯羹的,对待迟北杨自然免不了阿谀奉承,期间讨好的敬酒不断,迟北杨拿起酒杯点头示意,但是不喝。
蓝彩音的目的单纯,冲着纪怀溪而来,期间只对迟北杨保持着礼貌的客气,一旁的郭宥临倒像是两人的缓冲剂,不断牵线搭话,旁人都能看出来他和蓝彩音像是关系匪浅。
迟北杨不喝,那些人就开始起哄,让他身边的“小男宠”喝,酒杯已经凑到了纪怀溪最边,纪怀溪没有求助,也没有反抗,就这么被连续性地灌了两杯,直到迟北杨出手阻止。
“迟总学会心疼人了?”许之寒在一旁调侃。
就是他给迟北杨出的整蛊纪怀溪的主意,第一次是灌他酒不让他上厕所,又到后来的让迟北杨欺骗纪怀溪的感情,假意跟他谈恋爱,他最近听郭宥临说了不少迟北杨的进度,看戏的欲望很强烈。
许之南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整蛊建议被迟北杨采纳,便觉得自己像是一位高明的导演,掌控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
迟北杨的目光在许之南身上一扫而过,“谁家的自然谁心疼。”
这句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重新审视纪怀溪。
男生那张脸,生生地给朴素的衣服提高了质感,他坐在那里,像是跟周围的世界划分了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