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姜沫苓在沈郁琛掌心里的指尖缩了缩，她现在闭着眼睛，看不见来人，只能听声音，却被他嘶哑的声音惊到，和几小时前听见的温润完全不同。
几乎是同步，沈郁琛的眉头也皱起来，紧盯面前将他和姜沫苓圈住的男人，他略微低头去看男人的脸，男人似有察觉般身体僵直，眼神闪躲却故作镇静擡起手探向姜沫苓的额头，被沈郁琛一把抓住手腕。
“医生，您刚才说涂过解药，是什么意思？”
男人想抽回手无果，禁锢在他手腕上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只好闭了闭眼，轻笑一声后低头，自暴自弃般将自己的鸭舌帽取下来，抓在手里。
“还是暴露了啊。”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病房内，姜沫苓感到背后的起伏停滞一瞬，耳机里也传出众人倒吸气的声音。她眯起一条缝偷看，模糊间瞥见男人的手正垂在一侧，那颗红痣清晰印在虎口处。
她倏然睁眼，视线从虎口慢慢往上挪，在看清男人的脸时倒吸一口气，她捂住嘴巴，满眼不可置信盯着他。
“你的脸！”
乔沥尘迟钝擡眼，在看见两个眼里透着震惊的人齐刷刷盯在自己脸上，他突然别扭起来，想将鸭舌帽扣回自己头上。
“抱歉，吓到你们——”
“怎么回事！”沈郁琛和姜沫苓突然提高音量喊道。
沈郁琛趁着乔沥尘怔愣，身体前倾，迅速伸手将他紧抓在手中的帽子夺过来，丢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帽子被乔沥尘抓的皱巴，顺着沈郁琛的力道惯性滑下柜子，帽檐掉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乔沥尘指节抖了一下，看着眼前二人突然如鲠在喉。
视线交汇一瞬，姜沫苓的视线盯在乔沥尘的脸上，心脏跳的飞快。
乔沥尘白净的脸布满可怖的红血丝，从眼尾延伸到脖子，如树杈般分支四散在他的脸上，尤其是左脸最为严重，脸颊处的血丝已经成黑紫色，就连刘海下的皮肤也无一幸免。
姜沫苓一个激灵弹坐起来，把旁边的椅子拖过来，椅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的腿不能久站是不是？快坐！”
“乔沥尘，你的脸。”见乔沥尘无动于衷，整个人定在原地视线闪躲，沈郁琛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不想说就不说，先坐，你的腿撑不了太久。”
这句话一出，乔沥尘肉眼可见地松口气。
他抓住左腿前的布料，将力气放在右腿上慢慢挪到椅子上坐下，低头看自己端正摆放在双膝上的手没吭声。
沉默持续好一会，监控摄像头的红点闪烁频率突然加快几分。
祁川盯着屏幕中欲言又止的姜沫苓和沈郁琛，以及低头不语无意识揉腿的乔沥尘，嘴唇动了动犹豫开口。
“嫂子，要不……先让他放松下来，等会再问程籁升的事？”
姜沫苓稍侧头，看了一眼沈郁琛，沈郁琛轻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那个……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刚才打掩护，估计我都逃不出这里，不过有一点我比较好奇。”
见乔沥尘揉腿的动作停顿，姜沫苓翘嘴轻快道：“你是怎么做到模仿沈郁琛声音的？好酷啊！你平时玩配音吗？”
乔沥尘的喉结滚了滚，睫毛颤得厉害，手指不自主抓紧腿上的衣物。
“嗯。”尾调跑音，嘶哑声差点没挤出喉咙，乔沥尘的头埋得更低了，交错的血丝中慢慢攀上浅粉。
姜沫苓见状懵懵眨巴眼睛，无辜仰头看向沈郁琛，沈郁琛也勾起嘴角挑眉看向姜沫苓，颔首后给她使了个眼色默声比了个口型——
继续。
姜沫苓撇撇嘴幽怨挪开视线，手指戳向他的腰侧，直击痒痒肉，沈郁琛身体一抖，下意识就发出不大不小的忍笑声。
乔沥尘迟疑擡头，眼神透着茫然，缓缓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笑我吗？”
祁川：“噗——”
姜沫苓抿着嘴都挡不住嘴角上扬的抽动，沈郁琛捂着腰侧翘嘴清嗓：“不是，想起实习那会，祁川生日喝高了，硬是抓着拖鞋说是手机，要给自己未来女朋友打电话，还抱着你说他长翅膀，能带你飞去森林。”
祁川：“喂！”
姜沫苓笑出声：“最好笑的是他第二天拒不承认，我们拿出视频他反手就删了。”
沈郁琛轻笑：“但我们存了备份，乔沥尘你看不看？很好笑。”
祁川拔高音量：“什么！竟然还有备份？沈郁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黑进你手机把那破视频给删了！”
沈郁琛挑眉：“哦？你觉得视频在我这？”
姜沫苓顺势补刀：“祁川，重点是备份。”
祁川：“……”
祁川没招了，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太过分了，仗着我不能进来是吧！”
“乔沥尘！快点帮我，回来还请你吃火锅，还有上次你来音疗馆没泡完的茶饼我还留着，咱们俩叙旧，不带沈哥这家伙！”
此时姜沫苓轻拍沈郁琛的手臂，给他使了个眼色，沈郁琛顺目望去。
原本低头不语的乔沥尘正在偷笑，抓在膝盖的指节不再泛白，显然心情放松不少。
“嗯。”乔沥尘仰起头看向摄像头，像是要透过镜头看见对面的人，声音没再那么沙哑，混着清亮，“火锅不要辣。”
随即又看向沈郁琛和姜沫苓：“稍等。”
他撑着床边站起来，手挪开时被褥印下深深的巴掌印，休息过后的腿利索不少，他大步朝门外走去，旋即拎着黑色背包回来，从内袋翻出两条手链递给姜沫苓，是那条悬着熟悉獠牙挂坠的链子。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手链的用法，等会我协助你们去门口支开守门人，你们让警方进来后，从左侧消防通道上楼，拉开二楼处的防火门，就能离开籁忒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