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礼拜的神父想杀死我

这声音悦耳空灵，轻下声说话时有种不辨雌雄的意味，辨识度很高，陆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他不自觉笑弯一双眼，驱散容貌上天生的几分冷艳意味：“白？”

陆融对他从圣坛接住自己的情形记忆犹新，一直以来他都独自面对死亡，还是第一回死在别人怀里。

让他觉得，除了艰难求生的自己以外，还有人想他活下去。

陆融以为白生性冷淡，没想到这一轮回中，会被主动搭话。

他有心拉近关系，特意撒一个无伤大雅的谎，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认识他：“我听到别人喊你名字，应该没记错吧？”

他没发现自己的笑容亲昵、灼热，弧度弯弯，显得青涩且乖顺。

“白”看他半晌，出乎意料地摇摇头：“你认错人了。”

陆融睁大眼睛，笑意因为惊讶而止住。

正巧一个稚□□声响起，一边喊人一边招手：“诺易，我们在这边。”

诺易向他点点头，拿起牛奶走向那边。三五个孩子聚在一起，关系火热地相互招呼。

白好像没那么多朋友，难不成他真的认错了？

陆融想不明白。他将餐室打量一遍，发现唱诗班基本上都成群结对，犹如一块块云团。

除了一名坐在窗边的孩子。

他正在吃饭，将长纱从腕环中解开，随意搁在脑后，露出乱蓬蓬的棕色卷发和俊朗不羁的脸蛋，上有几点细碎的雀斑。

陆融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庆幸“巴塞曾在他面前解纱露脸”的时候，当即端起一杯牛奶坐到他面前，用同样的借口问：

“巴塞？我听他们这样喊你，应该没错吧？”

巴塞刚逼迫自己吃掉不喜欢的蔬菜，心情正差，警惕道：“你是谁？”

没否认就好，说明他的记忆没出问题，陆融安下心来。

一直以来都是跟唱诗班隔着面纱打交道，还是第一回跟他们眼对眼地对视，巴塞目光警醒，陆融被看得有些心虚，把牛奶推过去：“我是新来的见习，叫我陆融就好。”

巴塞怀疑地看了牛奶半天，如同一只警惕的小马驹。

陆融解释：“我看你没喝东西特意拿过来的。要加糖吗？甜牛奶更好喝。”

巴塞想，这个叫陆融的人十分可疑，居然暗中观察他，还留心他都吃了什么。

一副目光闪动、不自觉地拿手指蹭脸颊的样子，看着就很不对劲。

巴塞想到什么，皱起鼻子，语气中有些厌恶的意味：“我知道教堂里经常有腌臜的东西，你们这群人常以欺辱孩子为乐。但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好惹的，你要是敢对我下手，我就杀了你。”

陆融：......

巴塞怎么老是想这些？

这男孩咬紧牙齿、以表示自己不好惹，陆融觉得自己解释也没用，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只想问个人，你知道白去哪儿了吗？”

巴塞脸上紧张的神色一松，呆呆地看着他，他跟随陆融的提问从脑海中搜寻对应的人，困惑地说：“白？那是谁？”

陆融比他还困惑：“经常跟你走一起的人，可能是个女孩？你们是好朋友。”

巴塞还是那副表情：“我不认识。”

陆融站起身，跟做梦一样，为什么这一轮回中白不在了？

以前除非遇到玩家，从没有出现换人这种事。难不成白是玩家？那他之前为什么要救他？

还有一种可能，发生蝴蝶效应，白的身份信息改变了。

他看向诺易的方向，几个孩子正在一起吃饭，互相夹盘中的菜，除了诺易。

那孩子背对着他，姿态优雅，举止安静。

陆融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道谢后离开。

巴塞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片空白，像被谁掐断记忆，腰斩。

他无意识去握盛有香甜牛奶的杯子，热乎乎的温度使他回神，皱眉想：我为什么要跟着一个怪人的提问走神？

——

下午时，陆融被安排去教堂送小蛋糕，作为信众的茶歇。

他左右手各拎着食盒，走在泥土小路上。路两侧是树木，间或有神像。越警告自己不要乱看，越忍不住把目光放在神像上徘徊。

无法不去看它们的脸，跟梦魇一样，以后可怎么出门？

他闷头向前走，几步开外后，因为感受到被盯视而停住，自暴自弃地回头：“不知道有什么魔力......”

最后的字音停在舌尖，他说不出话，屏气止息。

当他向前走时，神像是背对的，等他到对面回头看，正好看到两片完整的绿色。

神像完全睁开眼，在看他。

陆融控制不住地走过去，他神智清醒，知道自己不对劲。

难不成是血液被喂给圣像的后遗症，使得他身体组织对虚空神明产生了归属感？这影响还能跨越轮回附身呢？